第二章臨終遺願

蠱這玩意,說白了就是一種寄生的蟲子

清早年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沃州、揚州多水澤,當地的人很容易生病,且是同一種。清行醫至兩地時碰上了,專門琢磨過,那些人之所以生病是因爲多水澤的地方也有很多會寄生的東西,那些東西一旦寄生到人的身上,人就會隨便,隨即慢慢死去。對於這種情況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居住環境中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清理一番,若已經被寄生了,只要不是很嚴重,清也能配點殺蟲藥解決,若特別嚴重......可以準備後事了。

鑑於清留下的這醫案,阿珩在琢磨蠱的時候也有了類似的想法:蠱是否就是寄生蟲的一種?

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但大部分蠱是可以如此理解的,既如此,那也就能解決了。寄生蟲嘛,實在配不出解藥,拿刀子也能取出來。

或許是猜到了阿珩是怎麼個解決自己種的蠱的,差不離用了最爲特殊的一種蠱:噬心蠱。

蠱潛伏在心臟裡,差不離就不信阿珩還能把心臟給剖開來從而取出蟲子。誠然,這招夠絕,若是用在旁人身上,那人再奇葩也得認栽,然阿珩......她剖開胸腔檢查心臟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熟門熟路。

不過,自己下刀子剖心臟多少有點下不去手,畢竟——

“我也怕疼啊。”阿珩輕語,心臟不比別的地方,一個不慎,真的會死人吶。

對此,菖蒲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

“您怕疼,我也怕手抖啊,您找師公不成嗎?”這要是有個疏忽,她會害死阿珩的。

“我也想啊,可我前些日子才把他給得罪了,若是尋他,他取出一隻蠱,又往我心臟裡再塞兩隻蠱怎麼辦?”將心比心,阿珩覺得:自己尚且會如此報復打擊,何況心眼更小的蒼凜。

不會死=生不如死。

菖蒲:“......”師父您遲早把自個給作死。

“菖蒲,你就放心大膽的動刀子,師父相信你。”阿珩對菖蒲一臉誠摯的道,三年裡解剖了一千多具屍體,這還沒練出來,爲師明兒就把你給活剖了。

不知道阿珩心裡後半句的菖蒲見阿珩如此信任,頓時將小胸脯挺得直直的。“菖蒲一定不會讓師父有事。”

對於阿珩的選擇,蒼凜很是訝異。“你真不要我幫忙?”

阿珩反問:“你可會報復我?”

“不會。”纔怪!

阿珩瞧了蒼凜好一會,還是覺得找菖蒲更靠譜些。

“菖蒲雖不會給你下蠱下毒,可她的刀工並未爐火純青。”

“這才學了多久,很正常。”

“你只用了一年。”

“可我一年裡解剖了近萬具屍體。”這也多虧了幾年前的大疫,到處都是屍體,完全不用發愁屍源,屍源多得讓她在將刀工練得爐火純青之餘還煉出了一種蠱,究其根本,素材太豐富了。

蒼凜聞言,輕嘆:“你可真不像清的孩子。”他雖見過清,卻聽說過清的事蹟,講真的,那真是個好人,好得都不像羲和氏的苗裔。自九州帝國傾塌,羲和氏沒落後,艱難的環境逼得羲和氏苗裔一個接一個的發瘋,如他,如阿珩,唯獨清那樣的,已有千年不曾出現。

阿珩道:“我像你。”一對兒瘋子。

蒼凜聞言很高興的點頭。“你是我的後代,很正常。”雖非直系子孫,可同爲羲和氏苗裔,說阿珩是他的後代,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同族。

阿珩:“......”正常個鬼,她可一點都不和這個泯滅人性的傢伙像,儘管他們也是真的很像。

仍舊在藥王谷做客的載:“......”他大概明白爲何短短六年,昔年那個蒼白陰鬱且內向的女孩是怎麼變成今日這番模樣的了。

載仍記得初見阿珩時的情況,那是捭闔1328年。

齊武王死後,齊威王誅殺衆公子,公子旦反應雖快,卻還是沒趕上齊威王,只能堪堪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被流放北境。數年下來,公子旦也重新在北境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這也不難。他早年多次北伐,山海原有小半是他打下的,人脈還在,想要重新站起來也很容易,充其量就是日子沒以前那麼奢華了,不過他也不挑,活着就好。

公子旦很安於現實,心情好,身體自然也好,時常出門狩獵,那一年他出門狩獵沒多久就回來了。

“我在外頭見到了自己的刎頸之交,把庫房裡的好藥材都取出來,那傢伙也真是的,孩子都那般模樣了,竟也不來尋我。”

公子旦的關心是真切的,真切得讓載很是驚訝,他可從未見公子旦如此模樣,公子旦素來都是淡淡的,便是至親骨肉,雖然盡責盡心,可實際上,他也鮮少流露出別的情緒。出於好奇,載提出一同去探望世交長輩,對此公子旦沒拒絕,痛快的帶上了他。

彼時清在北境呆了已有不少時日,北境環境雖艱苦,但這地方的藥材極多,且藥效也比別的地方好,加上天寒地凍,傷口不易感染,很適合他爲阿珩治療。因此清在雁鳴山腳下的一個地方開了一家醫館,爲人診病不收金錢,只收各種野生藥材。

載到的時候,清正趁着天氣好在院子裡曬藥材,整個院子裡全是藥材,尤以人蔘爲甚,有兩成是人蔘,密密麻麻的鋪了兩張草蓆,全是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好參。院子的一角還煮着一罐藥,藥雖只一罐,整個醫院裡卻全是藥味,極濃郁,令得載一進門就忍不住皺眉。

公子旦倒沒感覺,他認識清那麼多年,只要是見到清,肯定能聞到藥味,儘管如今這藥味確實濃了點,但想想屋裡的病人,也很正常。

見公子旦來了,清愣了下,對公子旦:“我手頭這點事還沒忙完,你自己找地方坐一下,若是餓了,竈裡還蒸着吃食。”

公子旦一點都沒將自己客人,徑自去竈裡取了吃食。“我去瞧瞧阿珩。”

清聞言忍不住叮囑了句:“她心情不太好,你別刺激她。”武將多粗心,哪怕公子旦無心,可能隨便一句話就刺激到人了,清倒不擔心自己女兒被刺激出什麼問題來,他只擔心公子旦可能出事。

女兒生的太兇殘,當爹的真心累。

清都不知道自己與夫人心底純良的兩個人怎麼就會基因突變成這樣。(作者:清,你丫真的瞭解你的夫人嗎?眼見不一定爲實啊。)

公子旦沒將清的話太當回事,一個孩子而已,再兇殘又能兇殘到哪去?

公子旦去看孩子,載自然也跟着,他也好奇,聽公子旦曾說過,清自己雖然生的不怎麼樣,但她的妻子卻是生的極美,傾國傾城。那樣一個美人,生的孩子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想像有多豐滿,現實有多骨感。載頭回對這十個字有如此深切的認知。

阿珩的容貌辨識度極高,多族混血,雪膚、輪廓分明......與中原華族區別較大,太容易分辨。可她不美,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身上纏滿了包紮用的白布,小臉蒼白似鬼,眸子哪怕病重也沒黯下來多少,仍舊亮得慎人。

載脫口:“鬼啊!”

公子旦一巴掌拍在孫子的腦袋上讓孫子閉嘴,雖然他也覺得阿珩着實給人以白日見鬼的感覺,但也不能這麼直接的說出口。

公子旦反應很快,但還是遲了點,阿珩已經聽到了,並且將漆黑冰冷不帶半點波瀾的眸光挪了過來。

清,你女兒的眼睛咋比你的還慎人?

公子旦解釋道:“阿珩你別在意啊,我這孫子就是沒長腦子,不會說人話。”

阿珩沒吭聲,一來是不想說,二來是說不了,擱任何一個人大半年沒說話都很難再流暢的說話。

公子旦也沒在意,他以爲阿珩是啞巴。

公子旦好耐心的陪着阿珩聊了好一會,勸阿珩放寬心,清的醫術那麼好,肯定能治好她......一番話足足說了半個時辰。反倒是載,沒一盞茶便受不了的出去了,公子旦雖不悅,卻也不好丟下阿珩追出去。雖然阿珩一直不吭聲,可他看得出來,阿珩在認真聽,他若是如此跑出去,很是失禮。

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天天趟屋子裡也不知有多無聊,將心比心,公子旦覺得,若是讓他這麼躺着,且一趟就是一年半載,他寧可去死。難得有個人陪自己說話,不管說的是什麼,想來都會很高興,儘管他在阿珩的臉上就沒看出半點喜悅之色來。

談話的結束是因爲清將藥材處理好了,並端了阿珩要服的藥進屋。阿珩每隔一個時辰就要服藥,一天十二碗,一碗都不能落下。

藥端來,阿珩麻木的將湯藥一飲而盡,苦得要命的湯藥彷彿在她看來一點味道也沒有。很久以後公子旦才知道,阿珩還真的是一點味道都沒吃出來,此時的阿珩已然失去了味覺。

給阿珩飲了藥,清這纔有空與老友敘舊,載作陪,不過前者飲酒吃肉,後者在一邊看着。之前的事公子旦還記着呢,因此一脫身就把臭小子抓起來教訓了一頓。

“你孩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全是都纏着白布?總不能是全身都傷着了吧?“還有你夫人呢?怎麼不在?”公子旦倒沒想過清的夫人已經不在了,這對夫妻雖然看上去差不了幾歲,實則是真正的老夫少妻,差了二十多歲。清都還沒死,那個年輕的夫人又怎可能先走一步?

“她已過世。”清黯然道:“是夫人以前的仇家做的,不過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如何解決的?”

“我用了點藥,加上攝魂術讓那人發了瘋,一夜之間屠盡了自己的妻妾與兒孫,那人清醒後便自刎了。”

公子旦:“......”多年不見,老友兇殘依舊。“阿珩的傷也是那人做的?”

“是另一人,不過阿珩自己報復回去了。”

公子旦呵呵着飲了一口酒,原來不僅老友兇殘如故,生的孩子也是一般兇殘。

總體而言,他鄉遇故知,相談甚歡。自然,不包括載,他對阿珩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而在兩個故知杯盤狼藉之後對阿珩的厭惡更是達到了極致。原因?自然是他中毒了,下毒之人就不用說了。

清飲多了,一時興起給載診了脈,瞧瞧這孩子身子骨如何,畢竟突然從富貴鄉被流放到北境來,多少會有些吃不消,從而埋下隱患。若是診出來了,便趁早解決,公子旦的孫子輩目前就這一個還活着,別的孩子都沒抗住這北荒的苦寒夭折,可不能讓他這最後的孫輩也出問題。結果......隱患沒診出來,毒倒是診出來了。

這毒應是剛中的,還不重,而這裡會給人下毒的就一個——阿珩。

對於阿珩的這個習性,清已然瀕臨發瘋,原以爲離開了離國,噩夢便已結束,誰知夢魘從未散去。阿珩與差不離交手半年,將離王給整得生不如死,爲此失去了健康,卻也不是一無所獲,本就在毒術方面有天賦的她在汲取了與差不離交手時學得的知識後毒術突飛猛進......有時便是清都解不了她下的毒。

清的從柴堆裡尋了一根砍了沒多久的樹枝,想了下,又換了跟拇指粗的,猶豫了下,再換了一根兒臂粗的,掂量了下,估摸着不錯了便往屋裡走。喝得醉眼朦朧的公子旦原是疑惑的看着清在那尋樹枝,如今一見,登時下了一條,酒隨着冷汗出來了一半。“清你幹嘛去?”

清沒回答,而是拎着棍子進了屋裡。

見了清的模樣,阿珩擡眸瞧了一眼,眸色仍舊無波無瀾。“挺、挺......粗的,想、想......打、打、死.....我?”

阿珩說話有些結巴,卻不是被嚇的,而是太久沒說話導致的,但清還是聽明白了,瞧了瞧棍子的粗細,又瞧了瞧阿珩遍體鱗傷的模樣,好吧,是有點粗,可能打死人。於是跑出去換回了拇指粗的,阿珩瞧了一眼,仍舊一個意思:還是會死人。

清又換了最開始的那一根。“這根打不死人。”

“會、疼......”

清氣結,想揍孩子,樹枝抄了起來,半晌下不去手,最後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身上,力道之重,衣衫破裂,皮開肉綻。

一下,又一下,清的身上很快便滿是傷口。

阿珩不由呆住,想阻止卻起不來,她已經癱瘓了。“你、你、幹什麼?”

清怒道:“我捨不得打你,可我捨得打我自己,你再這麼瘋下去,我就打死我自己,到時候看你高不高興。”

原本還迷糊着的公子旦見了,不由噗嗤一笑,哪有這麼威脅孩子的?

阿珩皺眉:“他、罵、我、是、鬼!”

清反問:“你如今的模樣不像鬼?可需要我給你找面鏡子?”

阿珩:“......”就算如此,阿父你有必要如此刺激我嗎?

阿珩最後還是給載解了毒,清也趁此機會將屋裡所有的藥材都給撤走了,連根乾草都沒留。

經此一事,阿珩總算不鬧騰了,乖乖養病。清熬盡了心血,總歸是將她被敲碎的骨頭一塊塊拼回並接正,接下來只要好好調理與運動,過個十年八載,定能恢復如初。但清卻沒機會看到那一日了,沒日沒夜的熬,雖治好了女兒,卻也熬幹了他的身體,在阿珩站起來之前他便倒下了。

有生之年,載第一次看到清這般奇葩的父親,臨終遺言竟是那般的與衆不同。

“阿珩,我爲你定製了三條戒律,你若能遵守,想來一生無憂。”

“您、您、儘管、說。”

“不殺生、不貪生、不見死不救、”

載很清楚的看到,清每說一條,阿珩的臉色就黑一分,到了最後已然黑成鍋底,若病榻上躺着的不是阿珩她親爹,只怕一把□□早已送其歸西。

清淡淡的瞧着臉色難看的女兒:“你不願滿足爲父的臨終遺願?希望爲父死不瞑目?”

阿珩咬緊了牙根,咬得牙根都滲出了血,一嘴的血腥味,一字一頓的道:“怎、會?”

“那便立誓。”

阿珩舉起一手,豎起三根手指。“我蘇珩今日立誓,此生此世,定不再殺生,不貪生,不見死不救。若違此誓,便讓我不得好死。”

清糾正道:“阿子若違此誓,便讓爲父永墮地獄。”

阿珩怒瞪清。

清堅持的道:“說。”

阿珩生生咬碎了一顆銀牙。“我不。”

清被氣着了。

“誰也說不準未來會發生何事,說不準我就意外殺人了呢?”

清險些被氣得立馬下黃泉:“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殺人。”

阿珩咬着牙思索了下。“若違此誓,便叫死後永遠見不到您與阿母,一家永不得團聚。如此可好?”

清顯然不太滿意,然瞧着阿珩固執的模樣,也只得妥協。“可。”

可字話音未落清便已然嚥氣,顯然,之前這位父親便該離去了,卻因爲要看到阿珩立完誓才肯走而死不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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