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安就收到了烈風的來信。他心情又開始複雜了。
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如果他不查,就真的再也不知道陸夫人住在什麼地方了。
蕪華收拾好行囊,看了一眼情報。她似乎不經意地問:“娘怎麼會在尼姑庵裡面啊?”
“我沒想到她一直是在說謊。她根本就沒有改嫁。”陸安心緒不定了。
蕪華很體諒陸安的心煩氣躁,畢竟誰一步希望看到這種結果。
“那我們要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蕪華把行囊拋到陸安身邊,晃晃頭說道:“畢竟娘這十幾年都在尼姑庵,也該去問候一下狀況了。”
“不知道爹……”蕪華突然想了想:“他們當時爲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陸安搖搖頭,現在他心情不好,什麼也不想搭理了。
蕪華看着他那樣子,也只好暗示自己說:理解萬歲,理解萬歲!
他們去了妙蓮庵,卻被阻擋在外。
“抱歉,施主,一憾師太不見男客。”一個小尼姑進去稟報之後出來這麼說。
蕪華看着陸安臉上越來越失望的樣子,心下大概也和難過吧!她把手趴在陸安肩上,給他一點安慰,然後和小尼姑說:“那娘……一憾師太,她是見女客的,那請您去說一下,蕪華隻身求見,還望海涵。”
小尼姑點點頭,回去稟報了。不一會兒出來說,師太可以接見了。
看着陸安的眼神裡又燃起一番希望來,蕪華輕聲安慰他,自己便進去找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陸夫人。她還留着一頭漆黑的長髮。這便是所謂的帶髮修行。蕪華想,也許陸夫人是塵緣未斷,只是求一個解脫吧!
陸夫人背向蕪華,跪在佛像面前,念着經語。她的聲音綿長而又清晰,背後只束着一條灰青色的硬麪髮帶,把頭髮綁成了一個高高的緊馬尾,似是半個東瀛人的穿着樣子。
陸夫人唸完經之後,便直直地站了起來,她轉身那一剎那,時光似乎是被驚豔了一番,她的皮膚還是那麼白皙通透,似乎從未老過。
她是個優雅的女子,亦是個果敢的女人。
陸夫人見了她,優雅地微笑說:“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一定會。”
“爲何夫人要改名一憾?是因爲陸安嗎?”蕪華單刀直入地問道:“爲什麼就不見他一面呢?”
陸夫人走到茶臺前,把燒熱的茶衝調了一遍,嘴脣依舊染着十幾年前時興的紅脣,她微微擡起眼梢,說道:“尼姑庵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我寄居在此,便要守了規矩纔是。”
“我猜想你們過的不錯。”陸夫人如是說道:“這孩子從小性格便淡雅,可遇了你就像突然燃起的火焰,我想他,已經學會了怎麼去愛人。”
“他很想你的。”蕪華喝了一口茶,感嘆般說:“師太爲他做了那麼多,他都明白”
“他是個聰明人。”陸夫人淡淡的笑着,臉上是一派寧靜:“照顧好他吧,告訴他我能知道的。其實母子哪有什麼隔夜仇。他早就是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