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
關瑾言搖着頭從周正勳懷裡擡頭,伸手抹了把眼睛,“不是你的錯,說到底兜兜是我的孩子,沒有照顧好他是我這個當媽的失責,是我不好。”
她根本就不該回京北,更不該讓兜兜回來。
如果嚴邵安不知道兜兜的存在,一切就都和三年來的每一天一樣,而不是現在這樣……什麼都亂了。
汪天安排送她的司機再將她交給周正勳之後就駕車離開了,周正勳想到什麼似的還是記了眼車牌,然後纔對關瑾言說,“先去我那裡休息,我們再從長計議。”
關瑾言盯住周正勳,猛地搖頭,“不行,我要去找樑浩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把兜兜丟了,丟在哪了,爲什麼不去找,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轉身就往後衝。
周正勳急的一把拉住她,“你說是樑浩把兜兜弄丟了?”
“嗯。”
重重點着頭,關瑾言甩開周正勳往回走。
這次又被周正勳拉住,“我陪你去。”
有些事他太糊塗了,也想弄個明白,這三年來關瑾言身上發生的事他幾乎都清楚,可這個樑浩……究竟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又跟關瑾言有什麼關係?
他忍不住想問,可看着關瑾言着急的模樣又不忍心,咬着牙將滿腹的疑問壓了回去,開車載關瑾言去找樑浩。
樑浩家中城堡的位置着實神秘,關瑾言說不出路名,好在她記性好,憑着隱約的印象兜兜轉轉雖然費了一個多小時,好歹是找到了城堡的位置。
望着氣派而恢宏的建築,跟在身後的周正勳不動聲色的抿了脣角,展家的勢力果然深不可測,單單只是樑浩的住處就恢宏的不得了,而樑浩越是神秘厲害,他心中越是難安,突然似害怕什麼一樣,緊趕着上前一步拉住關瑾言的手。
一心朝城堡裡面闖的關瑾言並沒有掙開,這讓周正勳竊喜了幾分。
“對不起,沒有通行允許你們不能進。”城堡門口的守衛直接將兩人攔住,雖然態度畢恭畢敬,卻也不卑不亢,顯然不給他們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找樑浩。”關瑾言着急的朝裡面闖。
“對不起,我們少主不在。”守衛還是一板一眼的態度,目不斜視,油鹽不進。 Wшw ¸ттκan ¸Сo
“怎麼可能,我剛剛從這裡離開的時候他還在。”着急之下的關瑾言拔高了聲調和守衛對視。
樑浩肯定在裡面,就是不肯見她罷了,可她又不是無理取鬧,是他說把兜兜丟了,卻又不告訴丟在哪裡了,京北那麼大,她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要如何才能找到兜兜?
所以,她必須找樑浩問清楚!
“你是關小姐。”
守衛突然變了態度,就在關瑾言覺得有希望的時候,年輕的守衛又一板一眼的低頭,“少主有吩咐,如果是關小姐您找他,就讓我們轉告你,他把孩子丟了,自覺對不起你,無顏面對你,現在已經離開京北了,至於丟丟,他會盡力幫你找,有結果會通知你。”
關瑾言心底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的苗頭瞬間又被澆滅。
她氣憤的揪住守衛的衣襟,“你跟我說這些有個屁用,我兒子丟了,他樑浩自責有什麼用,他真要替我考慮就該把兜兜弄丟的事詳細告訴我,或許我還可以原諒他,現在他這樣藏着掖着,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他!”
守衛低着頭,再不多說一個字。
關瑾言氣悶的又將他甩開,“你替我轉告樑浩,如果兜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殺了他給兜兜報仇!”
吼完,關瑾言咬着脣轉身就走。
周正勳跟在她身後,遠遠朝城堡忘了眼,眯了眯眸子,迅速跟上關瑾言。bsp;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城堡最大的一個房間,窗簾洞開,大片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洋洋灑灑照亮了整個房間,樑浩雙手抄在口袋站在窗前,背身而立,緊緊皺起的眉心佈滿了憂慮。
“少主。”
汪天推門進來,“人已經走了。”
聽到聲音之後的樑浩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過了好一會之後,緊繃的身體換了個姿勢,低低答應了聲,“嗯。”
簡單的音節也是透着說不出的焦慮。
汪天斗膽望了他的背影一眼,低頭問,“孩子的事?”
他不明白,孩子明明是被夫人抱走了,少主爲何不向關瑾言解釋清楚,反倒白白被關瑾言恨上了,先前他猜測少主極有可能喜歡關瑾言,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一時間,他倒是有些糊塗了。
“記住,這件事誰都不許提一個字。”樑浩陰冷的警告。
汪天立即點頭道是,可心裡的疑惑非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更加好奇了。
這位關瑾言究竟是什麼來歷?
樑浩顯然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現在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想勸服母親儘快把孩子還給關瑾言,可他同時也知道,依母親的脾氣,既然決定把孩子帶走,絕不會輕易還給關瑾言,而他一旦選擇把真相告訴關瑾言,勢必意味着關瑾言會和他的母親打交道,屆時……
所有想隱瞞的事豈不是都瞞不住了?
眉頭越皺越深,他最終長長嘆了一聲,交代汪天,“從現在開始,不管是誰找我,一律說我不在。”
話音剛落。
汪天隨身的對講機就收到消息,“嚴邵安帶着人想硬闖城堡。”
“趕出去!”
樑浩皺起的眉透着厭惡,早已料到憑嚴邵安的能力不難找到這裡,可對於那個人,他顯然實在沒多少好感,很不客氣的就下了逐客令。
汪天領了命令出去,從城堡中央的房子到門口用了幾分鐘,他匆匆趕到的時候,着實被看到的場面驚的呆了幾秒,嚴邵安領着一幫身手不錯的人和城堡守衛處湊起來的警衛一共三十幾號人打成一團,而嚴邵安顯然有備而來,仗着人數的優勢,竟有將守衛打的找不着北的感覺,汪天頭皮一陣發麻,回過神之後,立即朝身後比了個手勢,霎時,從四面八方蜂涌出來近五十幾個人朝着敞開的大門涌了出去。
因爲這些人手的加入,嚴邵安的人馬漸漸落下陣來,可儘管如此,那場面還是十分驚人,至少在這座城堡建立的漫長日子裡,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汪天暗暗抹了把額頭幾乎不存在的冷汗,也加入了戰局。
“嚴先生,不知您領着人硬闖城堡,所爲何事?”
縱然不知關瑾言和樑浩之前的瓜葛恩怨,汪天畢竟還是知道關瑾言和嚴邵安是前夫妻的關係,而他之所以這樣問,便也是裝傻充愣。
嚴邵安也從戰局中脫身,孤身來到汪天面前,“把關瑾言交出來。”
哦?
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只爲了一個前妻?
汪天高深莫測的笑,“據我所知,嚴先生早已和關小姐離婚,不知道你又是以何種理由來討人?”
他笑着不動聲色的將嚴邵安拒之門外。
兩人根本沒有絲毫關係,他嚴邵安師出無名,憑什麼帶人硬闖城堡?
換言之,他大可以報警,高嚴邵安一個私闖名宅,大家都是聰明人,如果嚴邵安知趣的話,就該知難而退,全了大家的臉面。
嚴邵安豈會不知汪天的深意,憤怒的抿着脣,改口,“我來找我兒子,至於那個女人……只是順便罷了,畢竟她是我兒子的媽,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歹夫妻一場,我總不能讓人指着鼻子罵我卑鄙無恥。”
汪天被他的說辭激的一愣,腦子飛速轉着,倒是很快想明白一些事,雖然少主急匆匆把孩子交給他的時候並未說明孩子的身份,可綜合嚴邵安的話看來,那孩子就是嚴邵安和關瑾言的日子。
這下,他倒是更糊塗了。
夫人爲何會對嚴邵安和關瑾言的孩子感興趣,還有少主也是,爲何會對那對母子格外垂憐?
他着實想不明白,而這時,嚴邵安又朝逼近一步,身姿挺拔,氣勢凜凜,“快說,孩子在哪?”
汪天感受到男人霸道的氣勢,一時有些站不住,攥着拳頭穩了穩心神,不卑不亢的答,“很抱歉,嚴先生的兒子發生了點意外,弄丟了,至於關小姐,她也在不久之前離開去找兒子了。”
“你逗我!”
逼近他,嚴邵安的面孔陰冷極了。
汪天心中驚懼,面上更是不露聲色,“不敢,若不信你大可以看城堡大門口的監控。”
看嚴邵安懷疑的盯着自己,汪天索性直接朝監控室走,嚴邵安頓了幾秒之後也跟上他。
監控錄像很清楚,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關瑾言先乘車離開,而十五分鐘之前又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周正勳,就在看到視頻裡出現周正勳的身影時,嚴邵安整張面孔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撐在桌面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
汪天不明所以的望了他一眼,絮絮解釋,“你看,我並未騙你,關小姐的確已經離開了。”
半晌沒聽到嚴邵安的聲音,汪天又側頭看他,只看嚴邵安該撐爲抓手指緊緊摳着桌子邊沿,手指骨節發出咯咯的聲音,盯着視頻的兩隻眼睛更像是要噴火一樣。
“關瑾言,你到底有多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