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勳專注的望着關瑾言,目光眷戀而深情,像是要將他的話同時刻進關瑾言心底。 最快更新
關瑾言低着頭,脣角微微顫抖,從嚴邵安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她尖尖的下顎,長長的睫毛撲閃着,就像是在……害羞!
當着他的面和其他男人山盟海誓,關瑾言,你真當我是死的嗎?
眸底燃起兩團怒火,嚴邵安眯起眸子,怪聲怪調的說,“好一個深情款款的告白,關瑾言,三年未見,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見漲。”
關瑾言瞪他,從前的嚴邵安至少不會這麼毒舌……
“不許侮辱阿言,是我愛她,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周正勳挺身而出,推了嚴邵安一把。
這下,嚴邵安的面色徹底變的很難看,瞪着周正勳,手上開始挽袖子,看樣子是打算和周正勳大幹一場。
周正勳絲毫不客氣,衝着嚴邵安擡起下巴,準備接受他的挑戰。
“行了,別跟他們廢話,”千鈞一髮的時候,阻止他們的反倒是嚴震麟,他一把將嚴邵安拽到旁邊,“跟他們廢什麼話,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嚴邵安挑了挑眉梢。
嚴震麟看他關鍵時刻不派用場,乾脆推開他,自己頂上去,“姓關的,你推我我可以不計較,孩子你休想獨佔,趁我現在還有耐心和你好好的說,把孩子交出來,過往發生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呵,呵呵!
這簡直是她聽到最可笑的笑話,過往的一切,難道她虧欠了他們嗎?
就算嚴芮的死和她有關,她也早就償還夠了!
現在還來和她扯過去的事,到底是誰不要臉!
“嚴老先生,我現在也是尊敬你才這麼稱呼你,儘管我打從心底認爲你配上我這個稱呼,我現在也明確的告訴你,兜兜是我的孩子,和嚴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休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姓關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行了,我懶得再跟你廢話,我們法庭上見!”
嚴震麟氣呼呼的甩手就走,回頭看嚴邵安沒跟上來,又衝回來拽了嚴邵安一把,嚴邵安被他拽着離開,身體頓了頓,還是回頭,忍不住盯着關瑾言。 最快更新
而關瑾言……直接撇開了頭。
嚴邵安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控制不住要甩開嚴震麟回來和關瑾言對質,讓她把周正勳的事好好交代清楚,可臨到最後一刻,他硬生生攥着手指放棄了。
狠狠瞪了關瑾言一眼,離開了。
周正勳將他不甘的眼神看在心裡,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心裡涌出來,他驚的一抖,手下意識握在關瑾言肩膀,他已經將他的心意通通直白的說了出來,阿言……
他忐忑的等待着,一顆心緊張的怦怦亂跳。
關瑾言站直的身體突然動了動,他跟着心尖一顫,手背突然被柔軟的小手覆蓋,他驚愕的低眸,關瑾言慢慢擡了頭,一張消瘦卻難掩精緻的面龐躍入眼簾。
“剛剛,謝謝你……”
聽到的並未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周正勳手指蜷縮,明顯苦澀的笑了笑。
關瑾言擡頭看着他,指尖在他的手背輕輕滑動,突然輕聲的說,“以後,請多多指教。”
周正勳沉寂的心突然被點亮,烏漆的眸子緊跟着亮起來,不可置信的盯住關瑾言。
關瑾言朝他眨了眨眼睛,看他還愣着,推開他就進了屋裡。
周正勳大喜過望,在原地站了許久,恍然醒悟的追了進去。
所以,剛剛她的意思是……
答應他了嗎?
……
似乎,關瑾言並未沉浸在失去兒子的痛苦之中,她僅僅在家休息了兩天,確切的說,或許連兩天都沒有,她並未出門去上班,只是收拾屋子,準備午飯,將周正勳的公寓收拾的煥然一新。bsp;以致周正勳真的有種錯覺,好似他真的在和關瑾言過着恩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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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也懷疑,爲何關瑾言會那麼快就從失去兜兜的痛苦之中走出來,還是,她只是借忙碌來掩飾自己的傷痛,他不敢確定,幾次當着關瑾言的面欲言又止,關瑾言看到了,也不說話,仍是細緻的替他準備好生活的一切。
週日那天,關瑾言給david撥了電話,“之前你說過保留我職位的話還算數嗎?”
“yan,”david的聲音充滿了驚喜,“你改變主意了嗎?”
“嗯。”
握着手機,關瑾言很輕的點頭。
“太好了!”david激動的大叫,聲音突然又低了下去,“那你的孩子……”
他還記得之前關瑾言爲了兒子不顧一切的聲音。
攥着手機的手指突然泛白,她仰頭,用力吸了吸眼睛,“他、不在了……”
“oh,i'mso sorry!”
“that's ok!”關瑾言的聲音很快變的自然,“我接受公司對我職位的調動,繼續爲ms公司效力,留在京北替公司開拓國內的市場。”
“太好了,能留住你是公司的榮幸,你的職位工作我會安排,再給你電話。”
聽得出來,david對於能留住關瑾言顯得很高興,迫不及待就關了電話安排去了,而關瑾言還攥着手機,久久聽着電話裡傳出來嘟嘟的忙音。
至少,她還能找到一件事證明自己的價值。
david很快回了電話過來,說京北方面都已經安排妥當,她明天就可以去ms公司在京北的辦事處報到,職位則是該辦事處的負責人,嚴格說來,職位得到了提升,同樣的,關瑾言也明白她肩上的壓力更重了。
晚上週正勳回來之時,關瑾言把這件事跟他說了,周正勳並沒有任何異議,在他看來,關瑾言能投入到工作中,也是有效緩解悲傷的方法。
週一,關瑾言起了大早,和前兩天一樣準備好了早飯,和周正勳一起吃完之後,關瑾言看了看時間,拎着包準備出門。
“等一等,”周正勳擱下碗筷追出來,“我送你。”
關瑾言看到他只吃了一半的早飯,搖頭拒絕,“不用了。”
“那怎麼行,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沒有理由不送你,走吧,”一手抓過車鑰匙,另一隻手強硬的拉住關瑾言,周正勳親自送關瑾言上班。
地址是david早就發到關瑾言手機的,關瑾言把地址給周正勳看,周正勳看了眼,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關瑾言看到了,不明就裡的湊過來看了眼,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封郵件,郵件的內容也只有一個地址,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知道這個地方,”周正勳很快又將手機還給她。
關瑾言接過,隨手把手機放進包裡。
然後是一路無言,窗外的景物飛逝,當那一棟顯眼的大樓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關瑾言心頭一抽,猛地別開臉,沒過幾分鐘,車子停下了。
“到了。”
被周正勳的聲音喚醒,推門下車的時候,關瑾言突然意識到什麼,擡頭望了望眼前百米的高樓,又朝右看了看,難怪周正勳剛剛在看到地址的時候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原來ms在京北的辦事處竟然就在東乾旁邊。
她很快又笑了笑。
東乾在旁邊又如何,跟她並沒有任何關係。
周正勳繞到這一次和她告別,從他的眼睛裡,關瑾言能看出他的擔憂,莞爾一笑,她突然踮起腳尖,湊在他耳邊很輕的說了兩個字,“放心。”
周正勳皺起的眉心立即舒展開來,眸子晶晶亮的望着關瑾言。
手指在他胸前流連着滑過,關瑾言閃身進了大樓。
周正勳伸出手在胸前碰了碰,低頭傻傻的一笑,很快也開車走了。
而此時此刻,相聚不過一千米的東乾大樓門前的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大開,站在車子旁邊的人卻像是定住了一樣,站在副駕駛車門旁,遲遲沒有上車。
“嚴先生。”
和銀行行長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車裡的宋秦很小聲的提醒,他也看到了剛剛關瑾言和周正勳吻別的一幕,至少從他們的角度來說,兩人確實像是在吻別,顯然,嚴邵安也看到了,他只是以爲以現在嚴邵安和趙輕舞即將結婚的程度,並不應該在意這些。
可他提醒了幾次,嚴邵安還是固執的望着那個方向,抓着車門的手捏的骨節泛白,分明實在壓抑着怒氣。
許久。
“啪,”的一聲。
嚴邵安摔門坐進車裡,板着臉任誰看都是怒火中燒,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裡,車後座的窗戶貼了防偷窺的貼紙,光線較暗,他隱在黑暗中,像是危險的獸類。
宋秦沒敢觸怒他,穩穩將車子駛出東乾。
“讓左傑馬上調查一下,關瑾言爲什麼去天虹大廈。”
聲音也是帶着壓抑的怒火,宋秦不敢怠慢,立即通過手機給左傑傳達了信息,在等待消息的過程當中,嚴邵安始終繃着臉,周身散發着低氣壓。
左傑消息回的也很快,是親自給嚴邵安打的電話彙報,“查到了,關瑾言剛剛升職,目前是ms公司駐京北辦事處的負責人,辦事處就在天虹大廈。”
簡單來說,關瑾言以後工作的地方就在天虹大廈。
一改方纔的怒氣,嚴邵安隱在後座半明半暗光線中的面孔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盯着車內某個方向,鬼魅的笑了起來,一股陰謀的氣息在車廂彌散開來。
好一個關瑾言,我不找你,你反倒還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