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
聽到這話,任雪琴再也忍不住,緊緊拉着她的手,眼淚肆虐着淌了出來。
她捨不得,捨不得啊!
關瑾言心中同樣也酸楚難耐,勉強站起來,往加護病房看了眼,狠狠攥了手掌,說,“有趙輕舞在,想來會照顧好嚴邵安,我去休息會,早上再過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着淚意轉身。
卻在背對病房區的時候,淚如雨下。
她何嘗願意離婚,只是三個人的遊戲,她從來不想參與!
現在放手,至少讓她看起來還能灑脫些!
她走的堅決,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視線裡。
“小關,”
任雪琴低喊一聲,同樣淚如雨下。
她這一顆心爲難的呀,如果不是顧慮到嚴邵安娶她的目的,她是說什麼也不會讓關瑾言走,可一想到嚴邵安醒來不知又要如何折磨她,她又覺得還不如現在放了她自由,讓她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可到底,心中不捨,眼淚掉了一把又一把。
加護病房裡。
趙輕舞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脣角溢出得逞的魅笑,她只當關瑾言是多難纏的對手,想不到這麼輕易就放手了,正好,省的她再費心思對付她。
不在意的低眸,她癡癡望着嚴邵安,抓了他一隻手緊緊攥在掌心。
等嚴邵安醒來,看到她苦苦陪伴,想必會感動不已,至於那個關瑾言……
以後對她也就沒什麼威脅了。
……
找了一間空的病房。
關瑾言一屁股坐在牀上,將頭埋在雙手,無聲大哭。
她允許自己爲了這段感情痛哭一次,過了今天,她會努力重新過活。
天矇矇亮的時候,關瑾言給蔣玥打了電話,儘管時間還很早,蔣玥還是接了她的電話,也很快趕過來。
“阿言,你真的想好了嗎?”站在門口,蔣玥一改往日風風火火的脾氣,皺眉爲難的看着她。
她瞭解阿言,如果不是深愛嚴邵安,她不會答應嫁給他,那現在離婚呢?
這麼短的時間,她怎麼捨得放棄?
“要不要我去找他談一談,或許,這當中有什麼誤會?”
關瑾言搖了搖頭,“東西帶來了嗎?”
“帶了,”
蔣玥口中答應着,卻並不着急把東西拿出來,在關瑾言堅定的目光下,才從包裡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猶豫着遞給關瑾言,“這是我讓我爸公司的律師擬的協議,你先看看,如果有問題的話……”
“不會有問題,”關瑾言劈手將文件拿了過去,看着離婚協議幾個粗黑的大字,眸光微微一閃,轉身就從桌上拿了簽字筆,“我和他不涉及財產,也沒孩子,能有什麼問題。”
“可是,”蔣玥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在知道嚴邵安出軌的時候,她氣的恨不得替關瑾言將他狠狠揍一頓,可現在關瑾言這麼堅決的要和他離婚,她又覺得不忍心。
“我去找他,”她轉身就走。
“蔣玥!”
關瑾言叫住她,手腕刷刷,在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將筆放下,她緊走幾步拉住蔣玥,“他現在不方便,”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方便。
蔣玥不理解。
關瑾言將她摁在沙發裡,“不要再去找他談了,他現在生死未卜,”
“怎麼會?”
關瑾言並不想解釋,可對方是蔣玥,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她還是把趙俊川刺傷嚴邵安的事如實說了,包括現在是趙輕舞在陪着嚴邵安,蔣玥聽完,一雙眸子猛地瞪大,又眯了起來,不知是閃過多少種複雜的想法,猛地握住關瑾言的手。
目光堅定,“如果是這樣,那我支持你離婚。”
關瑾言淡淡一笑。
蔣玥又說,“離婚有什麼可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找到真心真意對你好的男人,相信我!”
關瑾言對着她笑,目光卻是很快轉開了,男人……
她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氣相信男人,最後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她還會相信男人嗎?
怕是不可能了!
可她知道蔣玥是爲她好,便沒有說出那些話。
而此時,天慢慢亮了。
薄薄的晨光灑進房間,溫暖炙熱。
關瑾言知道,該是她做決定的時候了。
起身,從桌上拿了簽過字的離婚協議,她對蔣玥說,“我去去就回,”
到底心情複雜,蔣玥頓了好一會之後才點了頭。
將文件捲起來捏在手裡,關瑾言一步步朝病房區走。
她到的時候,醫生正在和任雪琴說話,趙輕舞也在旁邊,遠遠看去,好似他們纔是一家人。
心中抽動,關瑾言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走近。
“對,熬過昨晚,嚴先生沒事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他醒來,只要醒過來,再好好調養,就沒事了,”醫生激動的話斷斷續續傳到關瑾言耳中,顯然救治這樣的大人物,醫生的壓力也很大。
關瑾言暗暗鬆了口氣。
“太好了,嚴先生他沒事了,”
又蹦又跳的是趙輕舞,她似很激動,忘情的抱住任雪琴,兩人抱在一起,很是開心。
“嚴少夫人,”這時,趙輕舞看到她,臉上的笑僵住,放開了任雪琴,尷尬的看她。
任雪琴也轉身,對着她笑的很尷尬,“小關,”
似乎在對自己剛剛和趙輕舞的擁抱感到抱歉。
關瑾言走近,只當沒看到剛剛的事,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任雪琴,“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過字了,麻煩你轉交給嚴邵安,還有這個,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這個也還給他。”
趙輕舞在旁邊竊喜,垂下的眸子閃着異光,在心底吶喊,催促着任雪琴趕快把東西拿過來。
只有兩人離了婚,纔算是徹底了斷!
然任雪琴卻猶豫了,她盯着關瑾言,久久的欲言又止,“小關,”
關瑾言拉起她的手,直接把兩樣東西放到她掌心,“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辦好離婚證,把證寄給我就行,我就不去民政局了,”
也不想再見嚴邵安了。
說着,她把手抽回來,隔着玻璃遙遙看了嚴邵安一眼。
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