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那奴隸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面上略微帶着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輕易的敗給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遲越看出他的想法,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道:“你最不該的,便是小瞧一個女人。”
那奴隸自嘲的笑笑道:“是我眼拙,如今輸了,任憑差遣。”
遲越心情大好,臉上也有了笑意,她找了個好苗子,以後定然會派上用場,她慶幸今天落腳在此地,若不然便要失去這份禮物:“那便先給你起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叫你喂。”
遲越略微思索,道:“就叫孟然吧。”
孟然嘴邊品了品,臉上略帶壓抑不住的喜色,自他被抓住當奴隸爲止,那些毫無人性的除了叫他畜牲便叫他狗奴才,他已經好久沒有一個像模像樣的名字,有了名字便是有了新生,不再回去往後的生活,他舔了舔嘴脣,對遲越道:“好聽,有什麼緣故?”
遲越不經意間笑了笑,帶着些灑脫:“沒什麼緣故,就是順口。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換身行頭。”
而於此同時,那趙大人家彷彿翻了天,大夫進進出出,裡面摻雜着哭嚎於痛苦的聲音,那趙公子的母親哭的梨花帶雨,十分心疼:“怎麼出去了一趟我兒就只剩下半條命,老爺,你可要爲我兒做主啊!”
那趙大人是又氣又心疼,指着屋裡滿身是傷的趙公子道:“若不是這個不孝子不知收斂,豈能發生這種事?真是慈母多敗兒啊,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
“怎麼說他也是老爺唯一的兒子啊,難道任由他被人欺負不成?老爺……”那趙夫人說完又痛哭起來,趙大人被吵的怒火中燒,皺眉道:“好了!吵吵吵,就知道吵,我明日上朝,便去求皇上做主,定要將那賊人揪出來不可,你跟兒子這幾天安分守己一些,不要老是惹是生非。”說完便摔袖離去。
第二日早朝,衆人說完幾份民情要事,陳暮白便揮手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那吏部尚書趙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到眼前跪下道:“臣,趙遠有事啓奏,望皇上給臣做主啊……”
陳暮白揉了揉太陽穴,忍住臉上的不耐煩道:“哦?趙愛卿,有何冤屈,速速說來。”
趙遠磕了一個頭,帶着一絲哭腔道:“犬子昨天去街上閒逛,回來時竟然被人打成半殘,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
陳暮白一聽,道:“哦?竟然有這等事?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朝廷官員的兒子?”
“臣也不知,只聽回來的下人說,是一女流之輩,武功極高……”
陳暮白一聽,頭疼不已,揮揮手略帶不耐煩的神色:“那就命大理寺的人着重調查,務必給趙卿一個交代。”說完便想退朝。
而陳暮凌站在一旁,不禁偷笑,多虧昨晚遲越已經將來龍去脈飛鴿傳書於他,不然就被這老狐狸騙了,他站出來,行了一禮道:“皇兄,臣弟有話要說。”
陳暮白一聽,道:“講。”
“臣弟倒是覺得那女俠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陳暮凌剛說完,趙大人臉上便有了惱怒之色:“寧王爺,您這是什麼話,幸災樂禍嗎?”
陳暮凌淡然一笑道:“趙大人彆着急嘛,本王還沒有說完呢。”
“哦?有何緣由,速速講來,若是冤枉了趙大人,可要向他賠禮道歉。”陳暮白一聽,便知事出有因。
“根據本王所知,那個趙大人的公子因着父親的官威欺凌霸女,無惡不作,整日裡遊手好閒也就罷了,還欺負百姓,強娶民女,若是不從,便強取豪奪,家裡的小妾無數啊。”陳暮凌說完看向趙大人道:“趙大人三代單傳,格外溺愛自己的兒子,卻不知,這是把他送上死路啊。”
趙大人一聽,忙跪下道:“犬子年少無知,是微臣管教無方。”
陳暮凌道:“年少無知也就罷了,可還鬧出人命,趙大人記得嗎?去年因着趙公子看上那賣唱的女子,其父不想讓閨女跟了他,他竟然活活把人打死,可憐那老父一大把年紀,就這樣歸西。你害怕自己的兒子坐牢,竟然幫着動手掩蓋此事,作爲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那趙大人一聽,頓時慌了手腳:“皇上,臣,臣並沒做過這些事。”
陳暮凌一聽呵斥道:“還想狡辯,難道本王堂堂寧王爺還能陷害你不成?你剛纔說,你兒子被打成重傷,可你卻沒說是因爲什麼事情,你是不敢說?還是忘記了?”
趙大人擦了擦臉上的汗,哆嗦着:“臣,臣是忘記了。”
陳暮凌冷笑一聲道:“給你個杆子你還順杆爬啊,天子面前也敢撒謊?明明是你家那兒子當衆毆打奴隸,過路人看不下去纔出手,你那兒子見是個女子還想將人家收爲己用,真是敗類啊。”
陳暮白一聽,面色陰沉,壓抑住怒火道:“趙大人,寧王爺說的可是事實?”
趙大人沒想到自己的事情被調查的一清二楚,頓時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連句話都說不清楚,陳暮白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案,生氣道:“好你個趙遠,身爲尚書,欺君罔上,竟然縱容兒子犯下此等錯事,現將你革去官職。”
趙大人一聽,頓時心涼,忙道:“臣知錯,臣知錯,皇上饒命啊。”
陳暮白見他模樣,嘆了一口氣道:“念在你爲朝廷兢兢業業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殺你的頭了,貶爲庶民,體驗體驗黎明百姓的辛苦吧。”
趙遠一聽保住性命,微微放下心來,卻仍是苦不堪言,他從官這麼些年,不缺衣少食的哪裡受得了黎明百姓的苦,卻也無奈,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陳暮白嘆了口氣道:“此番望你能徹底醒悟,不再讓你那個兒子惹事生非,好了,退朝吧”說完便由宮人攙扶而去。
衆位大臣行禮告退,只有趙大人面上愁苦,他的烏紗帽已經被摘下,穿着普通衣服,恐怕此時,皇上派去的人已經在抄家了,他從尚書大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平民,真是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