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日,幾人一路十分勞累,便打算停下來休息一下,陳暮白,推了推駱駝上的遲越,“阿越,我們先下來休息一下。”
沒有人迴應陳暮白,他急得向後一看,遲越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他立即將遲越弄了,下來,給遲越餵了些水,“和潤,和碩,兩位師兄,你們快來,阿越她發燒了。”
和潤聽到暮白的聲音,立即走了過來,手放在遲越的頭上,摸了摸,臉上是化不開的愁雲,“不好,她的舊傷復發了,原本我們的確帶了些藥,可是在剛剛那場沙塵暴當中都丟失了,我們現在必須加緊趕路,儘快到達蘭城,就怕小師妹撐不住啊。”
此時遲越微微轉醒過來,“沒事的,我沒事,你們放心吧!”遲越費力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她的頭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難受極了。
由於遲越的身體,幾人只能加速往前趕,事實上,和潤沒有告訴他們,剛纔的沙塵暴不僅捲走了藥材,還有許多的水,在沙漠裡,沒有水就只能意味着死亡。
四人一路在沙漠當中走了三天,水越來越少,可是他們距離蘭城還很遙遠,遲越身上的傷已經開始惡化,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駱駝上休息。
“阿越,你一定要撐住,我們馬上就能到蘭城了。”陳暮白一直在鼓勵着遲越,可是高溫炙烤,讓這一羣人的心情都十分沮喪,他的鼓勵根本沒多大的作用。
“太好了,我們終於有水了!”和潤看着沙漠上,那一小片灌木林,高興的手舞足蹈。
陳暮白走上前來,“怎麼了,和潤師兄,那不過是一叢灌木,哪裡有水了。”
和潤大笑着,拍了拍陳暮白的肩膀,“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裡是沙漠,而灌木能在這裡生長,就說明這下面一定有水!”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脣,臉上是生的喜悅,有了水,他們就能活着走出這片沙漠了。
陳暮白不懂這些,便由着和潤去弄了,他在一旁照顧着遲越,有了水的補充,遲越的氣色也稍微好了起來,和碩又在那堆灌木當中發現了一些可以暫時退燒的藥,給遲越服下去。
沒幾天,遲越的身體就好多了,陳暮白看着遲越好起來的身子,心裡也是十分的開心,只是未曾顯現出來而已。
遲越看着漫天的黃沙路,夕陽越來越接近地平線,“沒想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也是一番美景,和潤師兄,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蘭城啊?”
和潤估計了一下,笑着說道:“快了,還有三四天,我們就能到了,出了這片荒漠,就有水了,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救命啊,救命!”
和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三人的心一下提了起來,立即朝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跑去。和碩原是想找找看,這裡有沒有食物,卻不想竟陷入了流沙當中,和潤心急想要去拉和碩,“快,抓住我的手,快點!”
掙扎當中的和碩抓住了和潤,可是流沙的速度太快,一下把和潤也牽扯了進來,陳暮白迅速拉住了和潤的腳,可如此還是阻止不了他們幾人的下滑。
遲越將佩劍深深的插在旁邊的沙地當中一大半的劍身全部沒·入地下,她一隻手抓着佩劍,一隻手抓着陳暮白,和碩看着自己的身子逐漸沒·入流沙當中,苦笑了一下,和潤已經被他牽扯進來了,他搖了搖頭,“和潤師兄,快放手,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漫天風沙吹在所有人的臉上,沙礫不斷磨割着他們的身體,也在磨礪着他們的心。“不,我絕不放手,我們一起進來的,我一定要帶你出去,抓住,我們一定會把你拉上來的。”
和潤的眼都溼了,和碩和他還有暮白從小在師父身邊長大,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出來,竟然會要了和碩的性命。
和碩很清楚現在的狀況,流沙這是沙漠當中最危險的,一旦遇上,絕無生還的可能,他不能連累了和潤,暮白,還有小師妹,他們都在苦苦的堅持着。
“哥哥,暮白,小師妹,對不起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活着,暮白,會在天上看着你登上帝位的!”話落,和碩放開了抓着和潤的手,沒有了牽扯,流沙迅速掩蓋了和碩的身體。
“不……和碩……你回來……”
“師兄……”
沙漠當中傳來了和潤,暮白,還有遲越的哀呼,和潤拼了命的想要把和碩拉上來 可是黃沙早已掩蓋了一切,莫說和碩了,就是和碩的衣角都找不到了。
和碩死了,這一行人的意志一下陷入了低圍,遲越看着悲傷的兩人,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們。
陳暮白坐在地上,十分的自責,“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和碩師兄就不會陪着我來沙漠,他也就不會死了。”
和潤看着那黃沙,十分的悲痛,“暮白,這不能掛你,要怪就怪皇后和陳暮南,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切,你一定要爲和碩報仇啊!”和潤雖然悲傷,卻也不是不明事理。
遲越看着陳暮白說:“是啊,二皇子,你要振作,和碩師兄的死和你沒有關係,你要爲他報仇纔是!”經歷了一番波折,和潤什麼也沒能找到,只能在和碩消失的地方,給他立了塊碑,也算有個歸宿,他打算回去以後再給和碩修一個衣冠冢。
和碩的死,就像一團烏雲,沉重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然而他們的磨難並沒有因此結束。
富麗堂皇的皇宮中,陳暮南,焦躁不安,雖然前往蘭城的道路已經被封死,但是誰也不知道陳暮白會不會有其他的辦法,他絕不能讓陳暮白進城。
一日不看到陳暮白死,他就一日不能安心,不行,他必須親自去一趟蘭城,“來人,準備一匹快馬!”
經過幾天的趕路,陳暮白一行人終於擺脫了沙漠,進入了蜀道,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這裡全是懸崖峭壁,十分的危險。
和潤帶着陳暮白,遲越,一路順着蜀道而下,蜀道之下便是蘭城了,他們離目標已經很近了,只是這路實在難行,茂盛的樹枝,遮擋了實現,滿是荊棘的灌木叢刮破了他們的衣服。
和潤和陳暮白都還好,只是苦了遲越,她身上本來有舊傷,沙漠一折騰,差點丟了半條命,面對如此高的山峰,她一個女子,體力明顯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