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傷口疼就說,餓了就喊我,渴了我就餵你喝水,爲什麼要一個人獨自承受呢。你要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你還有我,而且我來也不是讓你自己一個人逞強的 ”徐如羲說完將熱水中的毛巾擰乾遞給他,讓他擦了擦手和臉,然後將粥端過來打算一勺一勺的味他。
陳暮凌一大男人實在有些難爲情,他吃了一口,便對着徐如羲道:“我沒有傷到兩隻手我可以自己來的。”
徐如羲笑了笑,頗有些嘲諷他的意思:“名揚陳國的寧王爺也有臉紅不好意思的時候。”
陳暮凌清了清嗓子,試圖不讓自己那麼尷尬:“好啊,你竟敢取笑本王,本王如今是奈何不了你,你可等着,這筆賬本王會好好的記着。”
徐如羲最大的優點就是勇於承認錯誤,連忙道:“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王爺恕罪,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陳暮凌把粥奪過來,用勺子翻攪着,失笑道:“淘氣。”剛醒過來到現在肚子裡空空如也,早就餓得陳暮凌前胸貼後背了,不一會兒,一碗粥便被他吃光。徐如羲輕聲道:“你剛醒過來不宜吃太多,而且現在半夜,你要休息身體也在休息,先將就一下吧。”
陳暮凌無奈的點點頭,被徐如羲伺候着躺下,嘴卻仍然不饒人道:“要不要過來本王替你暖牀,其他人可是享受不到的。”
徐如羲用手拍了他的額頭一下,佯裝生氣道:“受傷了都不知道老實一點,你呀,真是不長記性。”
說完便幫他吹了燭燈,輕聲道:“趕快休息吧,我明兒再來看你。”說完便出了營帳。
陳暮凌見人走遠,吹了一個口哨,不一會就有人悄悄走進來,陳暮凌咳了一聲道:“現在戎狄的士兵應該都已經睡了,守夜的也鬆懈,你們悄悄溜進去,一把火點了他們的糧草大營,讓他們接下來的三天無法支撐。”
那人抱拳說到:“是 ”然後退了出去。
交代完這些事,陳暮凌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眩暈,連忙躺下去,身體上的不舒服給他帶來了些沉重的感覺,他嘆了一口氣,讓自己努力的閉上眼睛去休息。
靜謐無聲的夜,一羣人穿着夜行衣飛檐走壁先是敲暈了守夜的侍衛,將兩人腳下放着兩壇酒僞裝成喝酒誤事。又在馬和人吃的糧食裡面下了一些巴豆粉,然後又在另一批糧草裡撒了一些酒和燧石粉, 燧石粉燃點高,等到不經意間溫度達到,就可以不知不覺的自燃起來,從而不會讓人懷疑被做了手腳。
做完這些事,幾人又匆忙而退,第二日清晨,天氣有些陰沉,不一會兒便有密探來報,說是敵人的糧草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自燃了,加上人的手腳一亂碰到了燭火,燃燒的更快了,連撲救都沒來得及撲救,就這麼燒成一堆灰燼了。
而陳暮凌則團做在軟塌上,看着兵書,那身邊的副將聞言哈哈一笑道:“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幫忙。然後呢?細細說來不要有遺漏。”
那密探又忙道:“燒了的糧草只是大半,還有一些剩餘的,因着他們覺得若是咱們去給他火燒糧草必然會一點也不給他們剩,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懷疑道我們這裡,只是以爲是士兵們看管不利,再加上發現那兩個士兵的面前有酒罈子,便判定他們酒後誤事,連辯解都沒有當場就給把頭砍了。那些士兵都嚇得不輕呢。”
陳暮凌聞言微微一笑道:“做得好,賞。”
密探興高采烈的領了賞,下去歇着了。
徐如羲與她的丫鬟飛漱作爲軍營裡唯一的女子,爲了不給衆人添麻煩便也是跟士兵們一樣身穿戎裝,因爲一旦暴露,她們兩個便會成爲這些人的軟肋,還要費心保護她們。而爲了安全起見,徐如羲總是待在陳暮凌的營帳中,偶爾他們議事的時候纔會離開,然後再等這些人出來,進去幫陳暮凌翻個身,按摩一下坐僵了的腿或者肩膀。
又過了一日便傳來敵人幾乎全部腹瀉,只是有的輕,有的重,戎狄國將領這才發現不對勁,讓人去徹查糧食,竟然發現那剩餘的糧食裡面有巴豆粉。可大部分糧食已經焚燬,剩下的又被摻雜了巴豆,若想完全挑乾淨是不可能的,而新的糧食需要三天才能送來,此時若說有人來犯,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即使身體異樣,這些人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而陳暮凌這邊彷彿事不關己一樣,照常的白天操練士兵,晚上飲酒醉歌,生活的好不愜意,像是在過田園生活一眼。
當戎狄國稍有鬆懈,準備喘口氣的時候,陳暮凌的軍隊在第三日開始了正式的攻城,此時士兵與戰馬都很虛弱,又加上前一天怕有人來犯,硬生生的守夜守了一晚上。這剛以爲晚上能睡個好覺,剛一沾枕頭,準備應戰的鼓聲就響了,衆人衣衫不整的就開始集結隊伍往外衝。
而陳暮凌這邊則是士氣高漲,白天的加強訓練晚上的好酒好肉讓他們的身心都愉快放鬆,再加上陳暮凌曾經忍着傷痛下牀去看了他們一眼,說了些增加士氣的話,士兵們更加覺得戰無不勝,直接將那些王爺重傷不能露面的謠言給破除了。
雖然陳暮凌回去後,長好的傷口有些裂口往外滲血,而且還被徐如羲給臭罵了一頓勒令他再也不許下牀,除去這些,陳暮凌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兩軍對戰一夜,戎狄國是隻守而攻不出去,而陳暮凌的軍隊也像是老鷹逗小雞一樣,這邊打打,那邊歇歇,絕不正面衝突,還讓他們慌亂的收拾局面,把前幾日受的委屈一下子全給補回了了。
當雞曉十分,陳暮凌的軍隊便收了隊伍回營裡吃早飯去了 似乎這不是在戰場,而是鬧着玩一樣,還是沒把他們當回事的戰爭,把戎狄國的將領氣的吹鬍子瞪眼,直髮脾氣。
而陳暮凌則窩在軍營裡一邊喝徐如羲端過來的藥,一邊聽那副將爽朗的笑聲,似乎這一仗打的很爽,從入軍營這麼些年,摸爬滾打的,除了殺人就是被殺,從來沒有一次不盡力過,除去這一次,讓他有了身心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