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陽光灑在湖面上,盪漾起水波陣陣。白色的馬車停在蘆葦岸邊,擋住一身華貴的光芒。
“公主,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紅拂說,將馬車簾輕輕的掀開。北月心趴在車簾上,心思早已飄遠。
“公主……”
紅拂又輕輕的喊了一次,北月心才反應過來。
看着北月心淡漠的表情,紅拂的眉頭輕輕一皺,嘴角勉強的勾起淡淡的笑容。
“嗯。”北月心淡淡的迴應着,攙扶着紅拂的手慢慢走下來。
“紅拂還有多久纔到北國?”
她輕輕的問,眼眸裡沒有一絲的光彩。
“過了前面的小鎮就到了。”
紅拂輕輕的說,轉頭看了看北月心,她低垂着頭,手中拿着一根蘆葦,輕輕的划着水面。
“我離他有兩個國度。”
她說,有液體從眼睛裡落下打在隨風搖曳的蘆葦上。
“公主,可願離開?”紅拂問。
“事已至此。”
她無奈的開口,慢慢的站起身來。
“紅拂,我們回去吧,父王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北月心說,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男人的模樣。她想,她也許會忘了他,只是不知道在何時?
白色馬車猶如白色羽毛一般翩然離去,就像不曾在空中停留。
朝堂之上,四周的空氣彷彿死一般的寂靜。
陳暮凌站在陳暮南一臉的緊張,看着他腰間掛着的荷包,心頭不由的一緊。
陳暮南轉頭看着陳暮凌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四弟,爲何如此緊張?”
陳暮南說,眼睛裡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
“沒有,二哥別想太多。”
陳暮凌尷尬的笑着,手指不自然的揉搓。
“這可是你的東西?”
陳暮南說,將腰間的荷包取下來,放在陳暮凌面前。
“這荷包不是每個人都有嗎?”
他說,輕輕的碰了碰荷包,有些欲言又止。
“可這上面偏偏有個凌字。”
陳暮南將荷包舉起來,上面的“凌”字顯得格外的刺眼。他將荷包放在陳暮凌的手心中。
“好好收好,下次在丟了,可就拿不回來了。”
他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言語裡的狠意卻顯得格外刺耳。
陳暮凌被陳暮南強大的氣場壓迫着,氣勢明顯的弱下去。他的手指輕輕的將荷包拿回手中,將它掛在腰間。
第一次,薄荷香味讓他覺得如此噁心。
陳暮凌拿着荷包忐忑不安的走着,卻被人將手中的荷包一把抓走。
“在想什麼?”
陳暮白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陳暮凌猶豫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事情敗露了。”
他說完,完全不敢直視陳暮白的眼睛。
“就這樣嗎?”
陳暮白滿不在乎的說,將荷包舉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然,薄荷的清香最沁人心脾。”
看着陳暮白的樣子,陳暮凌一下子急了起來。
“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有何擔心?”
“你就不怕,他在父皇面前參我們一本。”
聽到陳暮凌的話,陳暮白的嘴角不夠的勾起一絲訕笑。
“倘若,他真有心如此,就不會將這荷包還給你。”
他說,將荷包扔進陳暮凌的懷中。
“那他要做什麼?”
陳暮凌小聲的問道,自從這件事後,他就知道陳暮南並非他口中所說的善類。
“如果我沒猜錯,他會私了。”
陳暮白的眼神犀利起來,帶着幾分慎人的寒意。
“他回來殺我?”陳暮凌說,眼睛裡帶着委屈。“你要救我。”
他說,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
“你有這麼膽小嗎?”
陳暮白看着陳暮凌的模樣,輕輕的挑了挑眉。
“乖乖待在庭院裡,別出來。”
陳暮白說,轉身瀟灑離去,手中掂量着陳暮凌的荷包,一上一下的落在他的手心。
“明明又不是我惹出來的事端。”
陳暮凌搓着手指,內心泛起一陣陣小委屈。等他反應過來時,陳暮白已經拿着他的荷包走遠。
“等等,我……我的荷包。”
御書房中。
陳暮白還是少算了一步。
陳暮南不會主動找皇上,並不代表皇上不會找他。
“這是北國月公主的信,你看看。”
皇上說,將信交到身旁的宦官手中,宦官拿着信,小心翼翼的遞給陳暮南。
聽到是她的信,他的心有些忐忑,手指微微的顫抖着接過信。
他將信打開,每一句都不是關於他,更何況,他心裡怎會不明白,他入不了她的眼。
“信你也看了,心死了嗎?”
皇上問,看着陳暮南沉默的表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她的心從來都不在她的國家,也不在陳國。”
皇上說,回想着北月心的信,心頭默默的感嘆着一個女子的強盛。
寧可死去,也不願意苟全。
“那小白和凌兒之事,怎麼算?”
陳暮南氣憤的說,信紙在他的手中被揉搓得扭曲。
陳暮白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夠讓所有見到他的女人都心悅誠服。
“信中也說了,是月公主的意思,就算他倆不幫她,她也會有辦法離開。”
皇上說,端起面前的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
“更何況,倘若她有三長兩短,北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聽到皇上的話,陳暮南的心頭雖然還有這不悅,卻還是強壓下來。
現在的他,還不具備同聖上叫板的權力。但是,陳暮白和陳暮凌二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父皇,冊封大殿之事?”
陳暮南還是比較在意這個可以證明的機會。
“冊封大典是爲了月公主,如今她已經離去,也就沒意義,就此作罷。”
陳暮南的眼眸在皇上的話語裡慢慢的變得陰冷起來,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容。
“兒臣明白。”
他沉重的說,心裡卻充滿了不滿。
“無事就下去吧。”皇上說,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這件事,你我不知。”
“兒臣告退。”
陳暮南行禮,轉身走出御書房,眼裡的怒火彷彿要將天邊的雲點燃。手指握成拳頭,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沒有冊封大典又如何,那個位置註定是我一個人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