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越的脣被他溫熱的脣覆蓋的那一秒,她的大腦忽地一片空白。她有些張皇失措,卻知道自己無法離開,甚至不想離開。
她在心裡說:“他爲什麼要......?”
卻還等不到她的面紅耳赤,災難性的力量就讓她感覺到了自然的無情。
耳邊傳來的漸漸飄渺的人語,讓她迫切的緊緊抓住陳暮白。她不能失去他。
她感覺到自己的在抓緊的那一刻,陳暮白也在抓緊她。原來,他已經離不開自己。
當風沙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旋的時候,她眼前的黑暗越來越重,甚至大腦已經失去了意識。
“阿越,醒醒,快醒醒。”
“小師妹,別在睡了,快點兒醒過來。”
“莫不是又昏死了吧?小師妹……”
這時,她的耳邊傳來陳暮白等人的聲音,她感覺她的眼前漸漸的明亮起來。
“她醒了,她醒了。”
這是和碩雀躍的聲音,她很熟悉。
遲越慢慢的睜開雙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一臉焦急模樣,面上帶土色的陳暮白。
她將手輕輕的擡起來,撫摸着他的臉頰,她一臉懵懂的問:“你的臉怎麼這麼髒?”
“不小心弄髒的,沒關係。”
陳暮白看見她醒來,眼睛裡全是激動的光芒,手指緊緊的抓着她,不願意鬆開。
她不知道,他多害怕,她的一覺是永遠醒不來。
和潤輕輕的笑道:“看來小師妹還沒有睡醒,先讓她冷靜冷靜吧。”
陳暮白低頭看着遲越,她在他的懷裡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陳暮白溫柔的問:“想喝水嗎?”
遲越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陳暮白的嘴角微微一笑,將身上的水壺取下來,餵給她喝水。
遲越”咕嘟咕嘟”的將水喝下,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慢慢的有些清醒。
她問:“我們方纔是不是經歷了風沙?”
陳暮白輕輕的點了點頭。“別擔心,已經過去了。”
“我聽到了風沙裡有人的慘叫聲。”
遲越看着陳暮白說,此刻,陳暮白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沙,將他們所有的希望都打得七零八落,明明是五十人的大商隊,卻在一瞬之間,剩下不到十人,駱駝,馬匹也只剩下了幾匹而已。損失的貨物,也是數不勝數。
和碩的臉上帶着不悅,和潤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潤看着遲越說:“他們被風沙捲走了。”
聽到這話,遲越的心猛地一沉。她問:“我們還能找到他們嗎?”
聽到遲越的話,激動的和碩憤然站起來,看着遲越吼道:“這茫茫的大沙漠,去哪兒找?他們已經死了,你明白嗎?他們已經死了。”
和碩說完,憤然離開,一把甩開和潤欲要抓住他的手,生悶氣的坐到一旁去。
看着和碩的模樣,遲越的心頭一慌。倒也明白和碩的無奈,如果是她看着自己最親近的人離開,她也會如此。
“小師妹,你別在意,你二師兄就是這樣的脾氣,過一會兒就好了。”
和潤連忙安慰着遲越,轉身過去看和碩的情況。
陳暮白看着遲越問:“被嚇到了嗎?”
遲越輕輕的搖了搖頭,從他的懷裡坐起來。頭一暈,突然的有些恍惚。
陳暮白着急的問:“阿越,你怎麼了?”
遲越揉着太陽穴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只是突然坐起來,頭有些暈。”
“來,我給你揉揉。”陳暮白溫柔的說,直接上手輕輕的給她揉搓着太陽穴。“這樣舒服嗎?”
遲越看着陳暮白溫柔如水的模樣,一雙眼眸不由的睜大看着他,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冷冰冰的陳暮白嗎?
“嗯嗯,舒服。”
陳暮白看着她的眼神問:“阿越,你怎麼這樣看着我?”
“我……我也不知道。”遲越怎麼會把心頭的心思告訴他呢。
“你不說,便罷了。只要你還在我的身邊,我就安心了。”
陳暮白的一句話,再次讓阿越一愣。每每遇到危險過後,他都會對她說上一兩句溫情的話。
她想,或許是因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就在這時,和潤走了過來,眼眸看起來十分的嚴肅。
他說:“我們必須要走了,這裡隨時都會有風沙,而且馬上就要天黑,會極不安全。”
陳暮白問:“我們要去哪兒?”
“我們的補給在風沙過後,幾乎一點兒也不剩。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綠洲。”
和潤的臉色越來越嚴肅起來,甚至帶着幾分無奈。
“倘若找不到綠洲呢?”
陳暮白問出最糟糕的問題,他的心隱隱的有些緊張。
“倘若找不到綠洲,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和潤認真的說,深深地看了陳暮白一眼,轉身離開。
陳暮白有些恍惚,他低頭看着遲越,遲越對着她輕輕一笑。
“別怕,吉人自有天相。”
聽到遲越的話,陳暮白輕輕的點了點頭,將她一把拉起來。
馬車已經被風沙亂走,留下的只有幾隻駱駝和馬匹。和潤將一頭駱駝牽給陳暮白。
“你好好照顧小師妹。”
他鄭重的看了遲越一眼,有些不捨的走到最前面去,騎上了一匹馬。
遲越和陳暮白的駱駝被固定在中間,爲了防止有人走丟,所有的馬匹和駱駝全部都用繩索固定在一排行走。
“大家都跟着我。”
和潤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出發。下午的太陽已經沒有中午時分的熱烈,特別是在一場黃沙漫漫之後。
遲越緊緊的抱住陳暮白的腰肢,這是她第一次坐在駱駝上,挨着他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十分的嬌弱。
“阿越,害怕嗎?”
陳暮白能夠感覺到她手指摟住她的腰帶來的緊張。
“嗯嗯。”遲越輕輕的點了點頭,下巴在他的肩頭輕輕的磕了磕。
陳暮白肯定的說:“別怕,我會一直保護着你。”他輕輕的扭頭一看,卻見她沉沉的靠在他的肩頭彷彿再度沉睡的模樣。
他聽見她在耳邊的呢喃:“剛纔狂沙四起的時候,你爲什麼要吻我?”
他知道她在癡語,溫柔的說:“因爲我怕不吻你,我就要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