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陳暮白和陳暮凌走下通往大殿的樓梯,徐如義便帶着遲越守在路口的位置等待着兩人。
遠遠的看着還以爲是誰家等待着夫君的小娘子。
“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陳暮凌一臉喜悅的說,輕輕的拍了拍遲越的肩膀。
遲越如實說道:“阿羲,讓我過來陪她等你們。”
聽到遲越的話,陳暮凌一臉奸笑的看着徐如義打趣的問:“阿羲,說你是不是想我了?”
“對啊,我想你了。”
徐如義一臉認真的看着陳暮凌說,眼神裡帶着幾分哀怨的味道。陳暮凌竟看得有幾分出聲。卻在下一秒,一個拳頭狠狠的打在他的頭上。
“我想你,想你個大頭鬼呢。”
在他的眼中,徐如義還是一如往昔的暴虐。他輕輕的揉了揉頭上慢慢升起來的大包。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就不能下手輕點兒嗎?”
“我可是將軍的女兒,當然下手輕不得。”徐如義得意的說,衝着陳暮凌做了一個鬼臉。
“今日,可有說什麼事嗎?”遲越一臉嚴肅的看着陳暮白問道。“方纔我看到出來的大臣們,一個個的都是滿面愁容。”
“不算太好的事。”陳暮白輕輕的說,向前走了兩步。“因爲北國公主回去北國的原因,北國說陳國失信,要發兵攻陳。”
聽到陳暮白的話,一旁玩鬧的徐如義也鎮定了下來。
“也就是說爹爹又要北征了嗎?”阿羲問道,眼眶裡頓時涌上淚水來。
“不,現在還沒有論斷呢。阿羲,你不必擔心。”看着徐如義流淚的模樣,陳暮白連忙安慰。
遲越看着同樣是滿面愁容的陳暮白問道:“你可想到了辦法?”
陳暮白輕輕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陳暮凌突然激動起來。“本來北國公主一心要嫁給二哥,倘若不是陳暮南攪亂,她就不會回到北國,引來戰爭。”
聽到陳暮凌的話,徐如義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激動的說道:“那是不是說,如果暮白哥哥再次迎娶北國公主,就不會引發戰爭了。”
徐如義說完,一臉天真的看着三人。陳暮白和遲越都不說話,遲越將頭放的低低的。
見到這樣的氣氛,陳暮凌輕輕的用手肘碰了碰徐如義,眨了眨眼睛。
徐如義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我……好像……好像這樣想也不對。”
“沒什麼不對,這也不爲是個好辦法。”
遲越突然說,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既然選擇放下,那就要學會接受。
“會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陳暮白眼眸真誠的看着遲越,帶着一股無法違抗的力量。
“而且,我不會娶我不愛的人。”
陳暮凌和徐如義一臉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化解這空氣裡若有若無的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喊道:“真是太好了。”
衆人向後看去,是皇上身旁的管事太監。
“奴才拜見二皇子,四皇子,徐小姐。”
“免禮。”陳暮白輕輕的說:“公公跑的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
“皇上有事讓二皇子御書房一談。”太監嚴肅的看着陳暮白。
“我明白了。”
“二皇子現在就隨奴才來吧。”
陳暮白看着太監嚴肅的模樣,輕輕的點了點頭,跟在身後離去。
御書房中。
皇上好像在伏案寫着什麼,一聲聲輕輕的咳嗽聲遠遠的傳來。
陳暮白走進去,跪在皇上面前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免禮。”皇上說道,看着陳暮白的眼眶裡微微泛紅。咳嗽聲再次響起來。
陳暮白擔憂的看着皇上問:“父皇沒有服藥呢?這咳嗽怎麼還沒有好?”
皇上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已經好不了了,就這樣吧。”
“父皇,我這就去給你請太醫過來。”
“不必了。”皇上輕輕的揮了揮手。“暮白,你覺得這宮中,還有我的人嗎?”
陳暮白聽到皇上的話,擡頭起來看到的是一雙絕望的眼眸,微紅的瞳孔裡帶着無奈的哀愁。
“父皇,你都知道了嗎?”
陳暮白問道,頭輕輕的低下來。他本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曾是我枕邊之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皇上嘴角帶着一絲苦澀的笑容。“她想要什麼,我都最清楚不過。”
陳暮白不解的問:“那父皇爲何還給她這樣的機會?”
“暮白,現在朝堂之上,宮廷之內,那兒不是她的人。”他說着,一個帝王原來是這樣的無奈。“我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能讓這個朝廷正常的輪轉下去。”
聽到皇上的話,陳暮白突然間明白,原來擁有至高的權力還是得不到最後真正的自由。總有太多的羈絆,縛住手腳,難以前行。
皇上看着陳暮白輕輕的招了招手。“暮白,你過來。”
他說着,顫顫巍巍的手指握着毛筆還在繼續書寫着,然後停下手中的筆,將聖旨合好之後交給陳暮白。
“這道聖旨只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打開。如今,我打破了她想要的平衡,她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你們對付不了她。”
“父皇,那我們……”
陳暮白看着皇上憂愁的眼眸,第一次覺得皇上,他的父親在他的心裡是如此的高大。
“什麼都不要管,離開這裡,去西北找西北大將軍,他有辦法。”皇上吩咐道,他彷彿已經預料到了即將到來的一夕之變。
他慢慢的走向牀頭,在枕頭下的暗格裡取出一個錦盒親手交到陳暮白手中。
“等到真正能夠登上這個位置的人時,再把這個交給他。”
陳暮白聽着皇上的話,輕輕的將錦盒打開,裡面靜靜的躺着傳國玉璽。
“父皇。”
他終於抑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淚水,這明明就是臨終的囑託。皇上看着陳暮白難過的模樣,輕輕的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
“帶着凌兒離開這裡,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皇上最後吩咐道,看了身旁的太監一眼。輕輕的在陳暮白的耳邊呢喃道:“殺了他。”
突然,陳暮白將腰間的劍拔 出來,一劍將皇上身旁的太監封喉。
“再也沒有人會知道,走吧。”
陳暮白跪在他面前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之後,鄭重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