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羲如同五雷轟頂,腳一軟摔到在地上,面如死灰,丞相夫人連忙跑過去,扶住徐如羲道:“阿羲,阿羲你沒事吧,不要嚇爲娘啊。”
徐如羲好容易緩過神來,她有些害怕剛纔那個夢是不是暮凌哥哥知道自己回不來了,所以在向她告別,不,不能這樣,絕不容許。她抓住丞相夫人的胳膊,哭着道:“這是假的對不對?娘你告訴我這是假的。”
丞相夫人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徐如羲默默的掉眼淚,徐如羲推開她,恍恍惚惚的站起來就往外跑,飛漱連忙拉住她,道:“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兒啊。”
“我要去找暮凌 ,我要去找他,他肯定很希望我去,飛漱你放開我。”徐如羲一邊掙脫,一邊往外走。
丞相夫人見狀忙道:“快拉住她,快,不能讓他出去。”
下人們聞言紛紛去攔住她,把徐如羲攔在房裡,徐如羲用力的掙脫,怎麼都掙脫不開,她跌坐在地上,哭的讓人心疼:“娘我求你,我求求你讓我去找他好不好?”
“邊疆那麼危險,你去幹什麼?送死嗎?自古以來哪有軍營裡有女人的說法。”丞相夫人心疼的抱着徐如羲,輕聲道:“我們家阿羲怎麼這麼命苦啊,差點去和親也就算了,未婚夫還受了重傷,我自認一生沒有做什麼缺德的事情,爲什麼這些事都要讓我的女兒來承受,這是爲什麼……”
母女兩正哭着,卻見徐如羲沒了聲音,丞相夫人慌忙去查看,發現徐如羲已經昏了過去,連忙找人去找大夫,又把她擡進牀上,如此折騰了一夜。
人在極大的悲傷中容易昏厥,這是心病,大夫也沒有辦法,只是開了些寧神,安神的藥,更囑咐了不要太過刺激,便走了。
徐如羲醒來,已是第二天,徐丞相已經下朝,見父親模樣連忙道:“爹爹,我想要去找暮凌,你讓我去好不好?”
徐丞相嘆了一口氣道:“你看看你的身子,我怎麼能放心你去,你先養好身體,寧王爺那邊,皇上已經派去了最好的御醫去診治,肯定會沒事的。”
徐如羲道:“暮凌他如今生死不明,我怎麼能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求爹爹成全。”
“不行,來人吶,從今往後看好小姐,除了送飯,一律不許她出門!不然你們一律提着腦袋來見我!”說完便對着徐如羲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再來看你。”
“爹爹不要!阿羲求你了……”徐如羲從牀上爬起來,想出門,可惜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門也被徐丞相給落了鎖,無論她怎麼拍打怎麼求饒,就是沒有用。
飛漱站在門外聽見屋裡小姐無助的哭喊,心疼的對着徐如羲道:“小姐,不要再廢力氣了,您就聽老爺的,安安心心的養好自己的身體,等着寧王爺回來吧,他肯定會沒事的。”
徐如羲沒有說話,接下來的幾天,不管送進去的是藥還是飯,她都沒有動,不管府裡的廚子怎麼變着花樣的做一些吃的,一律怎麼拿進去的再怎麼拿出來,什麼都沒有動。
丞相夫人忍不住勸道:“你是想餓死你自己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句話你難道不知道嗎?”
徐如羲沒有看她,只是有氣無力道:“我要去找暮凌,娘,放我出去。”
丞相夫人哭着道:“你入魔了你,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找她,阿羲,娘求求你,你吃一點吧。”
阿羲沒有回答,只是一直重複着:“我要去找暮凌哥哥,讓我去找暮凌哥哥……”
徐丞相見她這樣,終於是忍不住,他臉色難看,對着徐如羲道:“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女……”
丞相夫人對着徐丞相道:“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的女兒啊,你看看她都變成什麼樣了,當孃的我心裡有多痛你知道嗎?”
丞相道:“女兒變成這樣,我就不痛心嗎?”說完他狠狠的嘆了一口氣,對着徐如羲道:“爹讓你去,讓你去行了吧……”
徐如羲臉上瞬間有了一絲精神,丞相見狀道:“但是你要趕快把你的身體養好,多吃飯,不然,還沒到邊疆,你自己先倒在半路上了。”
徐如羲虛弱的一笑,輕聲道:“好,我吃,我要吃飯。”
接下來的幾天徐如羲每天都乖乖的吃藥,和補品,有時候甚至一天吃四頓,只是爲了將自己的身體養好。徐丞相見她這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找人給他備了馬車,還有一些吃的,趕馬車的人也是會武功的,好讓她這一路都順利通行,沒有危險。
臨行的日子,丞相夫人給她帶了許多厚衣服,然後不捨道:“邊疆嚴寒,自己多添衣服,多保護自己,娘讓飛漱跟你去,一路上好有個照應。”
徐如羲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徐丞相看着她,頭髮這幾日因爲她的事又白了一些,臉上顯出了蒼老之色,他對着徐如羲道:“不管情況如何,你都要從容,不要動搖那裡的軍心,雖然戎狄國被打的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可寧王爺受傷,軍裡便沒了主心骨,你要嚴格保密,不能添亂……”
“女兒知道了。”徐如羲道。
“還有就是,保重你自己,爹孃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出事,讓爹孃怎麼辦,你長大了,有些事,爹也不便再說,可也希望你懂……”徐丞相有些難過道。
徐如羲瑤瑤嘴脣,跪下給二老磕了一個頭,忍着哭道:“是女兒不孝,老是讓爹孃操心,女兒發誓,只要暮凌沒事,我一定會會盡快回來。”
徐丞相點點頭,不經意的擦去眼角的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沒說過老父爲女操心時那種心情。
徐如羲拜別二老,上了馬車,啓程去邊疆。他們一路雖然馬不停蹄,可還是心中有種不夠快的感覺。爲了不動搖軍心,陳暮凌對外只是宣稱受了皮外傷,雖如此隱瞞,但傳口令與執行的日夜都是由他的副將來的,長此以往不免讓敵人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