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時分,一輛馬車平穩的停在草廬前。
徐如義和陳暮凌率先跳下馬車。看着眼前的破敗之景,陳暮凌的心頭一堵。
他嫌棄的說:“阿越怎麼能住在這樣的地方?”
徐如義也有些看不過去的幫腔道:“遲越好歹也是護國公府的小姐,住在這兒,確實有些委屈了。”
聽到兩人的話,從馬車上下來的陳暮白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
“我當年就是從這裡學藝回宮,她怎麼就呆不得?”
聽到陳暮白的話,徐如義和陳暮凌乖乖的閉上嘴巴。
看着眼前破敗不堪的茅屋,眼神裡還是忍不住的嫌棄。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正在擦桌的蘭芝連忙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出去。
看到是陳暮白等人的時候,眼前一亮。
她連忙行禮。“奴婢蘭芝拜見二皇子,四皇子,徐小姐。”
“起來吧。”
陳暮白淡淡的說,掃了房間一眼問:“師父和遲越呢?”
“白師父還在山頂上教小姐練劍呢。”
“如此,我便在此等她。”
陳暮白毫不在乎,依舊是淡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話一出口,頓時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徐如義,陳暮白還有蘭芝都一臉懵的看着他。
陳暮白不在乎的低着頭,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敲擊着桌面。
“還不快去上茶。”
“是,是,是,奴婢馬上上茶。”
蘭芝一驚,連忙跑去端茶。
“二哥什麼時候學會等人了?”
陳暮凌在陳暮白身旁坐下,一手託着腮,看着陳暮白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暮白哥哥只等遲越一人嗎?”
徐如義也托腮問,同樣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陳暮白。
陳暮白假裝看不見的樣子,慢慢站起身來,衝着正在倒茶的蘭芝說:“這麼還不上茶?”
他用話語掩蓋着自己的緊張,陳暮凌和徐如義捂着嘴偷偷的笑起來。
“今天的暮白哥哥看起來好可愛。”
徐如義忍不住的讚歎,臉上帶着甜蜜的微笑。
看着徐如義犯花癡的模樣,陳暮凌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
“我呢?我比二哥可愛多了。”
陳暮凌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衝着徐如義拋了一個眨眼。
徐如義小臉一紅,匆匆低下頭來,一顆心猶如有一頭小鹿在亂撞。
陳暮凌在她的耳畔親暱道:“你低頭是在承認本公子可愛,不敢擡頭看我嗎?”
“纔不是。”
徐如義嬌羞的否定,臉頰越發的紅起來。
還好蘭芝即使趕來,她端起茶水喝下,緩解此刻內心的羞澀。
陳暮白一臉看戲的表情,面前兩個人吵鬧的模樣,竟然讓他的心頭有甜蜜的感覺。
遲越就在甜蜜中,再次涌上心頭。低頭的茶水裡,有她身影的漣漪。
“蘭芝。”他輕聲說:“去通知師父和遲越,我來了。”
“是。”
聽到陳暮白的命令,蘭芝瞬間激動起來,來不及行禮就匆匆往門外奔去。
山頂之上。
遲越御風而起,手中長劍揮舞,一身白衣在風中旋轉裹緊,顯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姿。
鋒利的劍刃劃風而過,一道道狠狠的打在老榕樹上,瞬間出現道道劍痕。她雙臂展開,如白鶴御風而停下,落在白師父面前。
“師父,我可有長進?”
遲越將劍收入劍鞘之中,眼神堅毅。
白師父一臉滿意的衝着她點了點頭。手指撫摸過老榕樹上的劍痕。
“如今你的劍氣成熟了許多,倘若這些劍痕打在人的身上,也是非死即傷。”
“真的嗎?”
遲越聽到白師父的話,眼角帶笑,開心的就像是一個孩子。
“嗯嗯。”白師父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這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下山?”
遲越激動的將心頭的想法脫口而出。卻見白師父臉色一沉。
遲越頓覺尷尬的,連忙解釋道:“師父,我並非想要儘快離開你的意思,我……我……”
看到遲越緊張的模樣,白師父莞爾一笑,打斷她的話。
“我明白,你想盡快到他的身邊,幫助他。”
身爲他的徒兒,他怎麼會不明白麪前少女的芳心?
白師父卻話鋒一轉。“你現在的功力已經算是上層。但是,戰場之上,千軍萬馬,你一人之力毫無作用。而你,是要可以對抗千軍萬馬的強者。”
白師父的話瞬間讓遲越一顆激動的心瞬間冷卻下來,眼眸裡流露出對自己的失望。
白師父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越兒,你是可塑之才,你定能成爲強者。”
“謝謝師父。”
遲越擡起頭來,對着白師父燦爛的一笑。
“小姐,白師父。”
蘭芝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遲越轉頭一看,正看到氣喘吁吁的蘭芝出現在眼前。
“蘭芝,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急?”
蘭芝的臉上還帶着激動的笑容,氣喘吁吁的說:“小姐,二皇子和四皇子還有徐小姐來看你來了。”
遲越一愣,眼神呆滯着。“你說……”
“小白來了呀。”
耳邊響起白師父暢快的聲音,走路帶風的從遲越身旁而過。
“這下正好有人同爲師好好暢飲一番。”
他的笑聲在空氣裡迴盪着,遲越卻久久的停在原地。
他來了?就像夢境的不真實。
“小姐,二皇子真的來了。”
蘭芝看着遲越遲疑的模樣,不由的笑起來,連忙牽起她的手。
“二皇子已經等了許久了呢。”
遲越任由蘭芝牽着,跨進草廬的大門時,她的鼻尖縈繞着陳暮白熟悉的味道。她的心微微顫抖。
白師父已經同陳暮白飲起酒來,她看見燭光下眉目俊朗的他,心潮澎湃起來,羞紅了臉頰。
“二皇子,小姐回來了。”蘭芝快步上前稟報。
見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慢的站起身來。他的身影在燭光下拉的長長,蓋住她的影子。
“阿越。”
他輕輕的說出她的名字,在她的耳朵裡顯得格外親暱。
她心頭一慌,連忙低下頭來,行禮說:“遲越拜見二皇子,四皇子,徐小姐。”
不敢擡頭看他的目光如炬。
“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