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南半月有餘,京都彷彿又變了模樣,陌生而熟悉,陳暮凌帶着徐如羲正站在宮門前等候,多日不見,徐如羲比之前圓潤了不少,消瘦的下巴也有些圓圓的,相比之前,可愛了不少,其實也足以證明,陳暮凌的的確確將她在好生供養着。
徐如羲看着遲越自馬車上下來,急忙一路小跑過去,嚇得陳暮凌急忙再後面跟着,面上略帶擔憂道:“小心你的身子,慢着些!”徐如羲也不管他,只是自顧自的跑過去握住遲越的手道:“阿越,我可想死你了,這一走,感覺像是多年不見似的。”
遲越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道:“你啊,誇張,是心疼你家暮凌辛苦才掰着指頭算日子覺得日子長吧!”
“我哪有,阿越你這就誤會我了!”徐如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遲越仔細的瞧着徐如羲,面色紅潤,且胖了不少,渾身散發着母性的光輝,有些好奇的看着徐如羲道:“不過半月不解,我怎覺得你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徐如羲被她看的臉色一紅,有些不知所措道:“哪有,還不是那樣,沒有變,沒有變!”幾人一路敘舊,而後進了宮,因着一路顛簸實在辛苦,陳暮凌又幾次三番擔心着徐如羲的身子,便在宮中玩了沒多久幾人便匆匆散了!
回到長樂宮,品令與墨菊都有些緊張而激動,自從上次把自家主子弄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時間雖不長,可總叫人寢食難安,而陳暮白也對下人吩咐過,不再提孩子的事情,所以兩人也難得的避開所有悲傷的話題。
好在遲越的心情還算好,只是有些累,吃了些甜點後便匆匆睡下了,陳暮白則一頭扎進御書房,批閱着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動過的各種奏摺,等到覺得稍累時,已經大半夜的時間,遲越睡的太早,恰好也在大半夜的時間醒過來,沒有驚醒守夜的品令,她獨自攬着一身的被子呆坐在牀榻上。
今日徐如羲與她見面時,面上有掩蓋不住的欣喜,還時不時無意間的輕輕撫摸着肚子,她便知道,她許是有喜了,或許是礙於她剛沒了自己的孩子,衆人都不曾透露一點口風,怕傷了她的心。可是雖然她會有一絲的傷心,但是打心底還是欣喜的,阿羲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很開心,有些東西她已經釋懷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完美無缺的。
可能上天便要讓她此事無依無靠,孤獨終老,可那又怎樣呢,抵擋不了她喜愛小孩子的心,她可以依舊當遲越的孩子爲親生供養,或許蘭芝日後有了孩子,也會常進宮來玩耍,她總會好的,並不會一直沉浸在過去。
正想着,陳暮白輕聲輕腳的從外面進來,見遲越身上披着被子正發呆,便慢慢的走過去,伸出食指敲了一下她的頭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這麼晚了,都不睡覺!”陳暮白說完便輕輕的坐在牀邊,連同被子一起抱住遲越,遲越也依靠在他懷裡,淡淡的笑着。
遲越難得有這麼乖的時刻,陳暮白忍不住低下頭去朝遲越索吻,一天沒刮的鬍子輕輕的有了胡茬,在遲越的臉上輕輕的如同撓癢一般,遲越有些無奈的躲避着,而陳暮白則像小孩子一樣,不依不饒。
兩人有些幼稚而甜蜜的鬧完,遲越輕聲的開口道:“阿羲她……幾個月了?”陳暮白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有些擔憂的看了遲越一眼,而後小心翼翼道:“你,都知道了?”遲越點點頭,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畢竟她與肚子裡的孩子相處了不過才三個月,並沒有養過生活過,所以傷痛能小一些。
“你放心,我沒有事兒,你們把我想的太過脆弱了,而且阿羲看着我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這樣不好。”遲越勾了勾脣角,無聲的笑道。
陳暮白有些心疼的抱着她,而後道:“他們怕你傷心,沒敢告訴你,畢竟時間湊在一起,你連個緩衝的時間都還沒有,還有強顏歡笑。”
“你這是說的說的什麼話,阿羲懷孕,我自是很高興的,雖然我沒有福氣,並不代表我也會詛咒別人同我一樣沒有福氣,畢竟阿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打心底裡高興。”遲越微微皺眉道,而後又轉過身子,將手輕輕放在陳暮白的臉頰上,帶着些微柔情道:“暮白,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不是你經常安慰我的嗎,所以,我們誰都不要去想,就這麼安慰的把日子過下去,不好嗎?”
陳暮白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而後也略帶欣慰道:“你能這麼想,我也很高興,以後我們兩個就這麼安穩的過日子,直到兩鬢斑白……”夜已深,月牙掛上樹梢,四周皆靜謐,宮中燈火闌珊,偶有不知名的鳥叫聲,似乎歲月當真一片靜好。
接下來的日子,天氣涼的很快,遲越的身子不好,屋裡早早就備好了火盆,今年的冬似乎來的格外的早,宮中也在這一月的匆匆準備中將封后大典終於推上了行程,皇宮中各種地方忙碌着,唯獨遲越的長樂宮依舊是安靜而祥和,歲月似乎在她這裡都便得慢了,遲越卻也不急,只是喝茶,下棋,偶爾阿羲也從宮中進來陪她說說話,這一月的時間過的很快。
封后大典這天,陳暮白辦的格外隆重,除去祖宗規矩應該有的以外,陳暮白還將養在溫室裡的錯過了花季的花兒都一併搬了出來,爲遲越的大典增添一絲亮色。遲越一夜未睡,心中比之之前已沒了緊張的神色,品令帶着一溜宮婢早早敲門進來,焚香沐浴,更衣打扮,雖然遲越早些已經習慣了宮裝,可當她再次看到鏡子中濃妝豔抹,金珠玉勢滿頭的自己還是覺得十分的陌生。
雖說是封后大典,卻也算是陳暮白與遲越的大婚,喜上加喜,自然格外隆重,這一天,陳暮白大宴天下,與民同慶。
徐如羲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