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蒙汗藥灑在手絹上迷倒了給遲越送飯菜的宮人,將人拖進草叢中藏好,又端起飯菜,去給遲越送菜。因爲有腰牌,二人很快便進入了遲越的房間中,此時屋子中恰巧只有遲越,她正一個人呆着,品令與墨菊因爲有些事情離開了一會兒,遲越見有人開了,也沒有擡起頭來,只是輕聲道:“端出去吧,我不餓。”
“這是皇上特意叮囑的,說娘娘必須要吃。”周媚咬着牙,忍着滿臉的恨意,而周貴則拿出準備好的藥伺機而動。
遲越聽着這侍婢聲音耳熟,便擡起頭來去看,而後便發出一聲驚呼:“周媚?”
周媚見很快便暴露也不害怕,只是冷哼一聲道:“你與陳暮白應該都很高興吧?忘乎所以?”
遲越心下一沉,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到:“你,你都知道了?”周媚起身,走到她眼前,臉上是悲傷到極致的麻木:“你與陳暮白,一個得到了完整的兵權,一個,則穩穩的坐上了皇后之位,這一步棋,應當覺得自己走的很不錯吧?呵呵……”
遲越無力反駁,因爲周媚說的是對的。這場暗地裡的戰爭,最大的贏家,便是陳暮白,或許也是她。她雖沒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逃避不了這個責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嗎?爲什麼?爲什麼你樣樣都不如我,卻最後什麼都擁有了?”
遲越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抱歉,但是我已經跟皇上求情,讓他不要殺你,所以周媚,不要再錯下去了……”
“晚了,苦海無涯……”周媚說完便高傲冷淡的用手擦掉眼淚,露出一絲冷冷的笑。遲越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周貴便已經在她身後,圈住她的脖子,在她還來不及叫的時候被手絹矇住口鼻,而後吸進去了大量的藥粉後,意識漸漸昏迷。
周媚與周貴將遲越的衣服換成不容易讓人察覺的下人衣服,又將飯菜下好蒙汗藥端出去給下人吃說是娘娘賞的,因着遲越體恤下人的事情時有發生,下人們也沒有多謝,便到了謝幾人開始囫圇吞棗起來,不過多久,外面守着的人便統統倒下。
周貴將遲越背在身上,三人多過種種巡邏,拿着出入宮的腰牌出了戒備森嚴的皇宮,一出宮門二人便僱了一輛馬車,一路往南奔馳。
而長樂宮中,品令端了剛熬好的安胎藥往回走,見地上侍衛躺了一地,心下大驚,慌忙放下藥碗去拍遲越的房門,見無人應答便用力的撞開了門,搜尋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主子的蹤跡,只有地上一支步搖安靜的躺在那裡,品令心下大驚,便知出了事情,立馬跑去御書房找陳暮白。
陳暮白正與剛進宮來的陳暮凌探討兵權收復的問題,見到品令着急忙慌的跑來,便知出了事情,等到品令將事情說完,陳暮白與陳暮凌皆急忙跑去長樂宮查看,看見倒了一排的侍衛,氣的用腳使勁的踢那羣人。
蒙汗藥的勁頭很足,沒到時間,自然是踹不醒的,陳暮白看了一圈長樂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慌忙推開衆人往周媚所在的宮殿跑去,門口依舊有人守衛,見陳暮白來了都跪下行了一禮,陳暮白喘了口粗氣道:“人可還在裡面?”
侍衛道:“在裡面,未見人出去過。”陳暮白心中略微放下一些,便讓人推開門查看,可屋子裡除了被打暈的侍婢,根本不見周媚的身影,陳暮白一腳將那領頭侍衛踢出去老遠怒吼道:“人呢?你們是怎麼看的,來人都給朕拉下去,杖斃!”
侍衛們嚇得慌忙跪下求饒,可在氣頭上的陳暮白哪裡聽得見這些,他的遲越被綁架,周媚也不見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周媚很可能知道了她父親的事情,從而產生了報復的心理。而遲越身懷有孕,又怎能受得了周媚的折騰,萬一周媚一時氣急,將遲越殺了泄憤,他可怎麼辦。
陳暮白手捏的咔咔直響,陳暮凌上前忙道:“他們帶着一個昏迷的人應該走不遠,我們趕緊派人去追,二哥你且放心,我想周媚綁架阿越不過是想要一個談判的籌碼,暫時應該不會傷害阿越的。”
陳暮白狠狠的踢了一下桌子,有些頹廢道:“放心?我怎麼放心,阿越懷着孕,太醫也說她這一胎兇險,說不定她和胎兒都會有危險,暮凌你說,我怎麼能放心?快,趕快出宮!”
陳暮凌將擔心一併嚥進肚裡,而後道:“先不要考慮這麼多,先找到人再說,我去集結人馬往各個方向尋找,再貼出畫像,然後封鎖各個城門,二哥,你也不要太過頹廢,要有信心阿越能應付好,一直到我們找到她!”
兩人不再閒聊,裡面集結人馬出宮尋人,兩人分成好幾波,拿着周媚與遲越的畫像滿城尋人,另外城門關閉,必須盤查才能出入。
而此時的周媚與周貴,帶着遲越正在南郊的一民居中,這裡地處偏僻,盤查也一時半會盤查不到他們這裡來,而這裡民風淳樸,只是問了他們是幹什麼的,也沒有仔細詢問便讓他們三個人住下。
遲越醒來的時候,手腳都已經被綁住,而後躺在一張簡陋的小牀上,周貴的藥下的很足,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午時。遲越想說話,卻覺得嗓子乾啞,她好不容易從牀上坐起來,卻見周媚從屋外走進來,她穿着粗布麻衣,貼着假的鬍子,頭上帶着一斗笠遮蓋面部,雖然她已經往粗糙的方面打扮,可仍舊掩蓋不了她骨子裡的柔美,不倫不類的打扮讓她看起來有點娘娘腔的意味。
“我能喝口水嗎?”遲越輕輕開口,面容平靜,周媚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小腹,最終不忍心的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遲越就着她的手喝了幾口,潤了潤乾啞的喉嚨便不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