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響起一陣踏踏的腳步聲,遲越坐在房中端着茶水靜靜的等待着,她總覺得他會來找她。
不待片刻的思索,一陣敲門聲隨即響了起來。
他的影子落在窗格之上,帶着三分寂寞。遲越走過去將房門打開,陳暮白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遲越的臉上突然的一紅,想要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
陳暮白似乎很着急的模樣,本來淡漠的臉上露出緊張的情緒。
“阿越,跟我走。”
“去哪兒?”
遲越疑慮的問。這是要帶她離開嗎?屬於兩個人的地方。
“去西北。”
陳暮白說,拉着她的手踏出房門,她在身後只能看見他的寬闊背影在眼眸中飄渺。
“爲什麼要去西北?”
遲越問,在宮牆的轉角將他的手狠狠甩開,眼眸裡帶着淡淡的憤怒。
“說吧,你是誰?”
他的表現太過異常,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陳暮白。
“我是陳暮白。”
他的眼眸認真的看着她,眼眸裡清澈的光芒讓遲越恍惚。
“阿越,我現在來不及解釋太多,但是,請你跟我走吧。”
陳暮白真誠的說,再次牽起她的手,一路順着宮廊跑去。
轉眼間,就到了陳暮凌所在的庭院裡。來不及多加傳告,陳暮白直接大步流星的走進陳暮凌的寢宮之中。
此時的陳暮凌正在和徐如義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棋盤焦頭爛額。
聽到有腳步聲響起來,陳暮凌淡淡的擡起頭來,手指間還夾着一枚棋子。
看到是陳暮白的一瞬間,他的眼前不由的一亮。
“二哥?”他正有些疑惑,連忙跳下榻來,抓住陳暮白的衣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二哥快救我,我就快輸了。”
陳暮凌說,眼眸裡帶着哀求的光芒,將手中的棋子放在陳暮凌的手心。
陳暮白拿起棋子,眼眸裡閃過一絲淡然,輕輕的放進棋簍之中。
徐如義看着陳暮白的動作,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鄙視的看了陳暮凌一眼。
“你看,暮白哥哥都不幫你。”
看着徐如義嘲笑的模樣,陳暮凌的小臉一沉,充滿失落。
徐如義卻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陳暮白的手正緊緊的牽着遲越。
她的眼前突然一亮,連忙走過去。“你們……”臉上浮現出少女的嬌羞。
遲越也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低頭看了看兩人還緊緊牽着的手,連忙鬆開。臉上帶着淡淡的羞紅。
“咳咳……”
陳暮白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一臉的嚴肅。
“暮凌,你看。”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從懷裡拿出聖旨和傳國玉璽放在陳暮凌面前。
陳暮凌不由的嚇了一跳。“這……”
他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一種沉重的感覺慢慢的從他的心底升騰起來。
“父皇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
陳暮白認真的看着陳暮凌說,眼眸裡掠過一絲悲痛。
“就連他身邊照顧他的人也是皇后的奸細。”
“所以,我們父皇一直在苦苦支撐……”
陳暮凌不敢相信的說,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安穩,竟然是一個國君的委曲求全換來。
陳暮白輕輕的點了點頭。“廢了太子是他最後的頑強,但也註定掀起腥風血雨。整個宮中和朝廷都是皇后的人,我們……扳不過。”
陳暮凌嚴肅的問:“那二哥有何辦法?”
“父皇讓我去西北,投靠西北大將軍。藉助將軍之力,當然能同皇后抗衡。”
陳暮白說,將手中的聖旨和傳國玉璽交給陳暮凌。
“這些東西交給你保管,你不可留在宮中。”
此時的徐如義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去我府中。”她說,轉頭看着陳暮凌傻傻的笑了笑。“爹爹是將軍,手中握有兵符,皇后不能拿爹爹怎麼樣,你也可以在府中安身。”
聽到徐如義的提議,陳暮白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肯定想不到,傳國玉璽會在將軍府中。”
“三妹如今在遲府,也不會受到什麼危險。還有母妃……”
陳暮白說,眼睛裡突然的浮過一絲悲涼,隨即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要的不過皇位,後宮嬪妃對她造不成什麼威脅。”
“若朝中有變,定然要及時通知我。”
陳暮白最後囑託,看着陳暮凌和徐如義輕輕的行了一禮。
“二哥,你放心吧,這裡有我呢。”
陳暮凌從未想到離別僅僅是在他們長大的一瞬間。說變就變,沒有一絲婉轉的餘地。
“跟我走吧,徐府的馬車就在城門,正好可以送你們出去。”
徐如義看着每個人臉上淡淡的惆悵,本日的笑容也變成沉默和嚴肅。
陳暮凌和陳暮白裝扮成太監模樣,跟在徐如義身後,遲越打扮做她的貼身丫鬟,輕輕的扶着她的手。
果然走到城門,便被守城的侍衛攔了下來。
“站住。”
冷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徐如義連忙轉頭快步走到侍衛面前。
“怎麼?我還需要搜查嗎?”
徐如義擺出盛氣凌人的模樣,看着侍衛輕輕的挑了挑眉。
“小姐是不需要搜查,只是這身後的人……”
侍衛有些猶豫道:“皇后娘娘吩咐了,任何出宮之人都必須細細詳查。”
“原來是這樣,那你先來查我吧。”
徐如義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味道,將手臂打開,站在侍衛面前。高高仰起頭的姿態,就像是一直白天鵝。
只見侍衛一臉的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還搜查嗎?”徐如義嘲諷的說,眼眸裡帶着幾分鄙夷的味道。
“不搜我的身,就休想動我的人。”
“徐小姐,你這不是……”
聽到徐如義的話,侍衛的臉上帶着幾分憤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不講道理是吧?”徐如義輕輕的挑了挑眉。“我徐如義就不是個講道理之人。”
她說着,輕輕的邁着步子離去,看着身後頷首的僕人揮了揮手。
“既然不查,我們便走吧。”
說着,徐如義帶着三人快步的走上馬車,車伕的繮繩一拉,馬車飛快的離開宮門。
陳暮凌輕輕的拉開馬車簾,看着後面漸漸模糊的皇宮,眼底流露出一絲落寞。
原來離別是如此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