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終焉之災變

一切要從第二紀元開始說起。

如果說,第一紀元是鴻蒙初闢的洪荒宇宙,屬於諸天萬界聖神的時代;第三紀元是萬物籠罩於衆神光輝下的神權時代;第四紀元是世界煥發生機,象徵着新的開始的人治時代……那麼第二紀元,就可以說是由龍族所統治的,混沌與動盪的黑暗時代。

這黑暗並不是因爲龍族而出現,也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所引發的——很多情況下,“惡”都是有目的的,但是沒有目的的純粹之惡,也並非不存在。第二紀元的恐怖就是由一個這樣的存在所帶來的。

沒有人知道那個生物究竟來自於什麼地方,但是當時龍族的統治者,五大聖龍將其稱之爲“【超魔王】古諾”。古諾毫無預兆地降臨於薩塔洛斯世界,以着無可匹敵的絕對姿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一切,吞噬一切,讓整個世界陷入永遠的黑暗之中。傳說他的陰影所到之處,萬物不生,一切光明與美好的事物都會瞬間化爲邪惡與污穢,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即使是無慾無求的聖人也會立刻慾望叢生、泥潭深陷,哪怕看他一眼,心靈也會被牢牢束縛,化爲超魔王永遠的奴隸。

古諾的實力之強,即使是當時擁有境界之力,並高居神話級之位的超級強者——五大聖龍,也難以與其匹敵。好在,古諾如果以真身進入薩塔洛斯世界,那麼他的實力會下降到神話級,那時聖龍們就不必再畏懼他。

所以爲了最大限度地削弱聖龍的力量,古諾一方面破壞着世界的本源,一方面散佈黑暗與罪惡,將這個世界的生物化爲自己的僕從。爲了防止世界的本源受到破壞,聖龍們不得不去全力修復,從而無暇消滅古諾的僕從。

因此,整個第二紀元可以說是一部無比黑暗絕望的歷史,即使現在看來高高在上的龍族,那時也經常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沒有人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而這種絕望的生活,持續了足足萬年。

實際上,那時候聖龍一方處於極端的劣勢之中,一方面五大聖龍被牽制,另一方面,古諾的部下全部是由薩塔洛斯世界的生物墮落而來。如果戰鬥一直持續下去,最後失敗的絕對是聖龍一方。

如果沒有黑之核的話,恐怕世界歷史就要被完全改寫了。

大概在第二紀元的後期,幾乎所有人都對目前的情況絕望的時候,聖龍之一的神聖光年巨龍無意中進行了一次世界線操作,並發現了被隱藏在星球之核中的至寶——黑之核,這就是勝利的最後希望。

黑之核是隨着這個世界一起形成的天賜之寶,其中蘊含着常人難以想象的龐大力量,相傳它代表着無盡的能量源泉。

至寶的出現,給了聖龍們取勝的機會。他們憑藉黑之核的力量,找到了一個名爲【奇點】的特殊的空間,在裡面強大的物質會被削弱,而弱小的東西會被強化。於是聖龍們不惜一切代價,建造了對抗古諾的戰鬥地點——這就是今後的“帝路”。

最終,在至寶的幫助之下,五大聖龍成功地擊敗了古諾。然而古諾實在太強,沒有人知道如何殺死他,無奈之下,聖龍們只得將古諾的身體與靈魂分離,前者被封印在帝路的盡頭,後者則放在當年的龍族神殿裡,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與黑之核一起失落。

只是與古諾的一戰,幾乎耗費了聖龍們全部的力量。他們不得不選擇了沉睡,而一羣對聖龍非常忠心的龍族毅然決定陪同他們一起沉睡。

這一沉睡,就到了第四紀元。

時光荏苒,當遠古時期來臨之後,聖龍們這才甦醒過來。當然,這個時候曾經的龍族文明已經消逝,悲痛之餘,聖龍們與他們的追隨者一起,決定重新建立龍族文明——這就是卡拉哈龍族的由來。

不過卡拉哈龍族的強盛並不全是他們自己的努力,畢竟就憑聖龍和他們的少數追隨者,想要重現第二紀元的龍族文明實在太困難了。當時過於思念自己的故國的卡拉哈龍族便不顧一切地發動了世界煉成陣,將整個薩塔洛斯世界的魔法靈子全部抽取到卡拉哈大陸,這才建立起這個傳說一般的國度。

當然了,這樣下去如今的世界就不會有魔法存在了。事情在上古時期的末期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的危機,從某個方面看其實還要超過古諾的那一次,因爲這次帶來危機的不是可以打敗的生物,而是時空法則本身。準確地說,是超大規模的時空亂流。

要知道在正常情況下,時空亂流只會存在於虛空之中,不可能威脅到主位面的——但是那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主位面出現了一處極爲脆弱的地方,在那裡只是稍微使用力量,就可能造成世界之壁崩潰,導致時空亂流直接吞沒這個世界!

卡拉哈龍族將這一次的危機,稱之爲【時空大崩壞】。而那個脆弱的地方,正是今天的起源之海。

五大聖龍經過反思,認爲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因爲卡拉哈龍族急於求成,將全世界的魔法靈子聚集在一處導致的,爲了阻止世界滅亡,也爲了彌補自身犯下的過錯,卡拉哈龍族在煉成計劃的提出者——神聖光年巨龍的帶領下全體自願犧牲,化爲一股足以修復世界之壁的能量,並在其他聖龍的引導之下成功阻止了時空大崩壞。

而神聖光年巨龍認爲自己的過錯最大,無顏繼續擔任龍族首領,所以纔將自己的名字剔除於聖龍之列,這就是後世爲什麼只知道四大聖龍的原因了。

當然,已經達到了神話級的聖龍沒有那麼容易死亡,神聖光年巨龍只是轉生了而已,另外四位聖龍則因爲消耗了過多力量而不得不陷入沉睡。隨着卡拉哈龍族的消亡,魔法靈子再次擴散到了世界各地,然而經過整整一個時期的發展,其他的種族都已經在科技方面有了一定的成就,即使魔法又一次恢復,他們也不會就此放棄數十代人努力的成果。

因此從上古時期開始,薩塔洛斯世界正式成爲了一個魔法與科技共存的世界。

到了上古時期,一直在沉睡着的輝煌聖炎巨龍感受到莫名的危機感而提前甦醒,因爲那個時候黑暗太陽就已經開始對這個世界進行試探性的入侵的緣故,再加上對過去所作所爲的反思,他在昭顯神蹟後選定了四位執法者用來維護世界的穩定,隨後再次沉睡。

必須要說,輝煌聖炎巨龍的做法非常正確,執法者們將他的信念代代相傳,一直到現代爲止,不知道阻止了多少次席捲世界的災難。

只不過,聖龍還是算漏一步,因爲當時甦醒的時間過於短暫,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再次沉睡,所以來不及告知執法者關於帝路的情況,這導致一直到中世紀時期他們才發現了帝路的秘密。

另外,提前甦醒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從那以後,輝煌聖炎巨龍的實力受到了永久的損害,從第二的位置跌落到了第三。

時間再次飛逝,到了近代,四大聖龍中最弱卻也恢復最快的永恆寂靜巨龍完全甦醒,從此正式介入了少年們這一段漫長的冒險。

有一點也必須說明,潛入刻印一族後,格拉斯頓發現卡利安找到並想要利用黑之核復興刻印一族,後來便以它爲中心,建立起世界的煉成陣。不過連卡利安也沒料到,黑之核不僅維持了煉成陣,也鎮壓着起源之海里逐漸再次變得致命的時空亂流。正因爲知道了黑之核的關鍵,格拉斯頓纔會出手擊殺聖侍者憂,否則黑之核一旦遠離起源之海,這個世界就有可能再次被時空亂流吞沒。

至於現在,爲什麼黑之核已經被取走,而時空亂流依舊處於穩定狀態的原因,是因爲覺醒後的伊亞萊斯操作了世界線,將一個過去時空的自己代替黑之核維持着封印——爲此,伊亞萊斯現在的情況不比剛剛從帝路王庭中出來好多少。

而卡利安的最後計劃,雖然目前仍然不明確,但是可以肯定,如果讓他繼續持有黑之核,最後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

“所以我們需要儘快去找到卡利安,將黑之核奪回來?”

良久的沉默後,帝波的聲音輕輕地在大廳中響起。

面對着少年複雜的眼神,伊亞萊斯微微點了點頭。

一瞬間,帝波內心翻涌起巨大的浪潮。如果立刻去阻止卡利安,不知道賽亞拉斯的身體到時候會被侵蝕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就這樣錯過最後的機會……如果先聚集賽亞拉斯的靈魂,那麼誰又能肯定,卡利安的計劃不會趁這個時候成功?

一方面是世界的安危,一方面是同伴的安危,到底……要怎麼辦……

【帝龍冥海深處,晨星聖壇】

這裡是上一個紀元的衆神之王的神殿,也是傳說中當時世界最繁華的地方,永遠被讚美詩聲所包圍的聖域,而現在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

錯綜迷幻的神殿走廊之間,裝飾着具有濃濃異域格調木雕的大廳,龐大得出奇。然而……空得好似墳墓。沒有別的活人,亦沒有屍體。這座神殿,只是單純的空,猶如死後的世界。

在神殿的最深處,高高的寶座上,靜靜地端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華麗中掩蓋不住絕望與淒涼的長袍,還有眼眸中那一抹深邃的紅。

“時間到了……”

俊美青年淡然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大廳中。

青年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比寒月龍谷最高處的寒冰還更加刺骨。

他的背後,一顆人頭大小的黑色珠子正懸在半空,雖然沒有溢出一絲能量,可是卻給人一種極度的壓迫感。

“奇異恩典,如此甘甜。”

忽然,一個輕到幾乎聽不到的唱歌聲從無盡的寂靜裡浮現。

“我罪竟得赦免。”

年輕的魔法師閉上了眼睛,嘴角揚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惶惑而今得見。”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的,不帶有一點陰謀色彩的,真正的笑容。

“教我敬畏,神之恩典教我心靈釋然。”

唱歌聲漸漸清晰起來,那聲音竟然是出於年輕人的口中。無比虔誠,也無比**。

“歸信伊始,聖恩浮現。”

他擡起頭,目光彷彿投過那重重疊疊的海底結界,將天空的景色收錄眼底。虛空之中,命運的光柱向自己的方向慢慢移來。

“如何能不頌讚?”

是啊,一族的詛咒……還有災難,就到盡頭爲止了吧……

“歷盡艱險,飽受磨難。”

終於到了……自己對着歷代先輩發過的誓言,終於到了實現的時候!

“我等矗立依然。”

彷彿是爲了迴應卡利安的祈禱,整個神殿開始了劇烈的晃動,一條條彩色的能量流從牆壁裡面穿出,盤旋在空中,不停地發出哀鳴,最後進到了卡利安的體內。從很久以前就因爲詛咒而犧牲的刻印一族先輩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最後的祈願。

“蒙此恩典,予我平安。”

歌唱聲越來越高昂,雖然這裡只有一個人,但是聽起來卻像是無數人的齊聲合唱。

“引我終歸家園。”

光的洪流,在這一刻擴張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

“人生在世,已逾千年。”

整個大海彷彿都爲此而震動,一道道裂縫快速出現,隨後變得深邃綿長。

“光芒何等耀眼!”

大地崩裂,瀚海切割,昊天吞噬。

“齊聚吟頌,神之恩典。”

宏大的聖歌之中,這片位於世界中心的海洋忽然劇烈地翻涌起來,彷彿海底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即將要出現!

“從今萬世流傳。”

海水被生生分割,一座宮殿竟然就這樣浮出水面!

這是一座由水晶雕鏤而成的宮殿,外面的牆壁上鑲滿了各種各樣價值連城的寶石。儘管說不上宏偉,卻也極盡奢華。更神奇的是,這座宮殿升出水面後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上升,一直升到空中,彷彿一個巨大的幽靈。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

懸空的宮殿還在上升,而宮殿正下方的水裡……

一塊地面突兀地出現,隨後迅速擴大,地面上長滿了花草樹木,還有無數早已經破敗不堪卻依稀能夠看出昔日繁華的殘垣斷壁點綴其間。

這是……一座全新的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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