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洄眼下正不停的在族內奔走,希望大家能認可他,由他來主持宗族事宜。
而楊玉環那邊,他也沒少奉承巴結,因爲他對觀國公還是不死心,希望楊貴妃能夠影響聖人,准許他襲爵。
只要襲了觀國公,那便是名正言順。
他在網羅族內,人家楊慎矜也在這麼幹,兩人眼下的爭奪,頗類似於爭奪村支書。
觀王房有七個大支,還有兩大輔助,
七支便是隋朝觀王楊雄的七個兒子,七房在唐朝出了三個宰相,四個尚書,
楊洄是長房出身。
兩大輔助就是楊雄的兩個弟弟,武則天外公楊達一支,還有隋朝邗國公楊土貴一支。
楊達這一支,就是太子李紹生母這一房,楊士貴這一支也多在中樞任職。
李武韋楊四大家嘛,楊家是非常牛逼的。
楊洄要走的路子,就是襲封觀國公,在家族的支持下,登上宰相之位,
楊慎矜也是這麼想的,如果弘農楊氏能夠全力支持他,那麼他便有了與李林甫分庭抗禮的資格,不用再看人臉色。
李林甫知道這倆人打的什麼主意,所以故意讓他們內耗。
而李瑁清楚,這兩人都在做無用功李隆基不可能允許弘農楊氏團結。
李瑁自然是要勸一勸自己這位妹夫的,畢竟楊洄太執着了。
「呵呵......自以爲聰明,我阿孃留下的產業,任誰來查,都別想查到絲毫端倪,何況還有咸宜頂着,」
楊洄在皇城內見到李瑁,閒聊幾句後冷哼道:
「這條老狗,想算計我?他也不看看自己那把老骨頭還有幾斤重。」
李瑁呵呵道:
「總之,你多留心點,人家既然朝這個方向查,肯定是得到了什麼線索,聖人對你阿孃可是從來沒有放心過,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楊洄道:
「你剛纔說,我不應該拿平準署的事情對付楊老狗,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
可你不知道的是,太府寺現在的虧空太大了,右相一點沒有補虧空的意思,今年年底的祿米肯定是發不下去了,屆時聖人問罪,正是彈劾老狗的最佳時機。」
長安的官員,俸祿基本來自於太府寺的左右藏,左右藏被韋堅侵蝕的夠嗆,
不是說沒錢,而是被韋堅那麼一攪和,資金煉出了問題,眼下是寅吃卯糧。
如果李林甫能夠從戶部國庫調撥一些過來,就可以維持太府寺的正常運轉但問題是,河西丶隴右丶朔方,都在要錢。
朔方已經在總動員了,李隆基招諭回丶葛邏祿丶拔悉密等部落,配合朔方軍,要對東突來一次大手術。
王忠嗣隨時都有可能率軍北上,直撲突蕨王庭。
李林甫也沒錢給太府寺調撥。
李瑁皺眉道:「太府寺的虧空說到底,誰也沒貪,你揪着不放,只會查到不該查的人身上,到時候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真正侵蝕左右藏的,是李隆基的內庫。
「祿米發不下去,官員們肯定會鬧,總是要有一個擔罪的,」楊洄笑道:
「誰也不會往聖人身上牽扯,楊慎矜自己也不敢,所以最後他只能硬着頭皮頂罪,我偷偷告訴你,李適之眼下也在查他,此人已成衆矢之的了。」
李適之現在也是火急火燎,因爲皇陵龍氣漏泄,第一個提出是有新陵壞了風水的,就是楊慎矜。
而新陵只有李適之他們家。
如今的李適之也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最好是趕在寧丶二王過世之前,否則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認爲是他爺爺和爹的陵墓,破壞了皇陵風水,以至於降禍到了二王頭上。
聖人非常在意這個。
李瑁也沒想到,他也就離開三四個月,朝堂的形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這幾日與李丶盧奐丶楊洄等人溝通之後,他大概也有了一個清晰的判斷。
李林甫在借楊慎矜的手,與李適之過招,眼下的兩派勢力之間,還處在初步試探階段。
核心衝突就降落在楊慎矜頭頂,這個老頭會成爲兩派勢力交鋒的關鍵人物。楊洄也是被捲進來了,有楊洄不停的給楊慎矜製造壓力,對方纔能死心塌地的依附李林甫。
不得不說,玩政治,當下朝堂,李林甫,無出其右。
十月末,韓朝宗回來了。
他回來,就代表着裴耀卿的京兆尹很可能保不住了。
「延賞已經安頓好了,但不是我做的,」李適之親自在城外迎接對方,兩人同乘一車,道:
「我問過延賞,是隋王向李林甫舉薦的他。」
今年五十六歲的韓朝宗聞言皺眉道:
「隋王爲什麼好端端舉薦延賞?」
張嘉貞對韓朝宗有知遇之恩,當年也是韓朝宗上疏奏請聖人,厚待宰相之子,李隆基這纔想起來張嘉貞還有一個兒子。
所以韓朝宗一直都記掛着張延賞,與李適之的書信當中,頻頻提及希望對方能夠關照着點故友之後。
他外放擔任襄州刺史兼山南東道採訪處置使已滿三年,從第二年開始,他就一直在爲將來謀劃,與李適之頻頻聯繫,本來盯上的是別的位置。
眼下李適之要對付李林甫,自然要斬除裴耀卿,至於嚴挺之,擔任吏部尚書沒多久,動不了。
李適之道:「我也不清楚,延賞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左衛勳一府,與隋王並不算熟悉,所以我猜測,很可能是隋王騰籠換鳥。」
他的意思是,李瑁舉薦張延賞離開左衛,是給別人騰地方。
「有這個可能,」韓朝宗點了點頭,問道:
「怎麼樣,京兆尹的事情,聖人有沒有透露一些聖意出來?」
李適之搖頭笑道:
「你還不瞭解聖人嗎?他老人家的心思,豈是我等能夠揣度,不過我很清楚的一點是,聖人不喜裴耀卿眼下對李林甫馬首是瞻,當過宰相的人,現在去給人當狗,令人不齒。」
韓朝宗皺眉道:「難啊,哥奴權勢太大了,於國於君,絕非善事,我們要跟他鬥法,絕非一朝一夕。」
李適之點頭道:
「這一點我清楚,所以我們當下要做的,就是砍斷他的羽翼,一個裴耀卿,
一個楊慎矜,沒了這兩個人,再加上韋堅之助,我們機會很大。」
確實不小了,李適之丶韓朝宗丶崔翹丶韋堅丶盧奐,這支新勢力,絕對夠李林甫喝一壺的。
「蓋嘉運到底怎麼回事,聖人不打算動他了?」韓朝宗道。
李適之點了點頭:
「隋王這一招,將朝堂的計劃全都打亂了,蓋嘉運也變的老實本分許多,聖人有心動他,苦於沒有藉口,已經召其長子入京,可見短時間內,河西節度使,
是不會有變動了。」
韓朝宗雙目一眯:「蓋嘉運與裴耀卿是死敵,我們是不是拉攏他一起?」
「別,」李適之苦笑道:
「你這個處置使,我平時與你聯繫都是小心謹慎,何況一個節度使,我是萬萬不敢結交的,別忘了,我上面有誡宗屬制。」
韓朝宗嘆息道:
「想要擠走裴耀卿,要麼升遷,要麼降職,升遷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找不到此人的把柄,讓他降職,也難啊,至於平遷,一大把年紀了,眼下也沒有適合他的位置。」
李適之滿懷心事的沉默片刻,似乎非常糾結該不該說,半響後,他還是道:
「我倒是想過一個辦法,就是太得罪人了。」
「什麼辦法?」韓朝宗問道。
李適之嘆息道:
「裴耀卿與隋王交往過密,若以交構親王來彈劾他,成功的機會很大,但我與隋王也有交情,這麼乾的話,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汝陽王怕不是也會跟我翻臉。」
韓朝宗目瞪口呆,大哥,咱別玩這麼大行嗎?
我願意配合你對付李林甫,但我可不想玩命啊,寧王還沒死呢。
「你不知道,眼下長安都在瘋傳,說是我們家壞了皇陵的風水,寧王府與王府,恐怕也受了些影響,」
李適之嘆息道:「正所謂唾沫也能淹死人,我若不能先發制人,到最後栽跟頭的就是我,裴耀卿身上實在沒有什麼把柄,就這麼一條。」
他是御史臺主官,哪些官員有問題,他這裡都能查清楚,但是裴耀卿太謹慎了,除了放任惡錢流通之外,沒有可以彈劾的地方,所以李適之纔想到李瑁。惡錢的事情,牽扯的太大了,他不敢摻和。
「這個想法你儘早摒棄,」韓朝宗勸說道:
「朝堂爭鬥不要牽扯皇室,一旦牽扯就是驚天大案,到時候翻船的說不定是我們。」
李適之點了點頭,他也因自己這個想法而有些愧疚,倒不是李瑁跟他關係很鐵,而是覺得對付政敵,牽連無辜的人,有點過火了。
只見他道:
「我也只是想想,讓我做,我也做不出來,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對付裴耀卿呢?這個人下面還有一個裴寬呢。」
「那就先對付楊慎矜,」韓朝宗道:
「京兆尹丶太府寺卿,我無所謂的。」
他年輕時候做過戶部的度支郎中,財政這一塊,也是駕輕就熟。
李適之點了點頭:
「你這次回來,有機會了也見一見隋王吧,十王宅的獨苗,眼下在長安有着極大的影響力,聖人對他非常縱容。」
「早有耳聞,」韓朝宗淡淡道。
河西的五十個人,今天如數進入右金吾衛,
楊話負責找下面人談話,哪個願意賦閒在家白領俸祿的,將牌籍兵甲交出來。
結果呢?有一百多人願意。
楊話也算是切身體會到,軍府已經崩壞到了什麼地步。
軍府有內外之別,內府就是成衛長安,外府就是地方上的折衝府。
折衝府已經名存實亡了,所以當下的內地府兵,大多都在關中附近,洛陽都沒多少,要不然,歷史上也不會被安祿山那麼容易拿下來。
金吾衛在所有成衛長安的衛士當中,是職能最廣泛的,大事小事都能管,權利大了自然油水也大。
所以一開始,都是關中豪強的家族子弟擠破頭進來,但是這些人有一個毛病,就是辦事不行,管人行。
所以中樞改革,削減金吾衛當中的豪強子弟名額,吸納一些本地的流氓地痞進來,這樣一來,地皮流氓負責辦事,豪強子弟負責管人,各司其職,軍府的職能劃分也更爲清晰了一些。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像金吾衛這種地方,都是橫的一批的主,越是這樣的性格,越能維護長安穩定,因爲平民商販怕他們,不敢惹事。
眼下進來五十個更橫的,比流氓更流氓,比地痞更地痞。
門裡出身自會三分,李晟出身將門,年紀雖小,但也略懂領兵之道,畢竟爺爺和親爹都是千這個的,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該怎麼跟下面的軍士打交道。
五十人,列隊整齊的站在金吾衛公的大院中,一個個站得筆直,殺氣盈面他們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所以整個隊形看起來參差不齊,有點烏合之衆的感覺。
金吾衛原本的一些衛士們,眼下也在打量着這些來自西北的餓死鬼,他們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完全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連編制都沒有,不過是頂替別人來上班,一張嘴滿口黃牙,臭氣薰天,說着整腳的鄉音,這不是土包子嗎?
蓋嘉運強硬的治軍手段,讓這五十人對周遭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他們纔不在乎這些,他們只在乎錢。
聽說俸祿不低,平時還能吃拿卡要,這可比河西賣命強多了。
他們已經開始憧憬未來在長安的生活,憧憬着睡長安的女人。
李晟今天,就是負責安排這些人的工作,這支隊伍今後就交給他來帶了,金吾衛的職責是什麼,在長安應該注意什麼,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都得交代清楚了。
因爲這幫人都一個通病,膽子太大,下手太狠。
「在河西,你們是什麼樣,我不管,」李晟年紀輕輕,開始訓話道:
「但這裡是長安,是金吾衛衙,你們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考慮的,是隋王,隋王認爲能做的,你們就能做,隋王認爲不能做的,你們就不能做,膽敢犯者,不以律法處置,以軍法論罪。」
律法沒有軍法嚴格,律法用刑還有個輕重之分,軍法則不容情,動不動就砍頭。
「我還是那句話,金吾衛掌巡徽京師,天子腳下,不當值的時候,也要自我約束,這不是你們可以亂來的地方,」
李晟冷眼打量着衆人,大喝一聲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上官,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五十人異口同聲,摻雜了各類鄉音,頗爲雜亂。
接下來,李晟將五十人分別安排至各隊,有巡檢遊奕的,有看守水門的,有負責裡坊的,還有負責收保護費的。
這些人前期是必須打散的,聚到一起容易出問題,其中有幾個在河西就是將官,也被安排了重要職位。
韋昭訓望着這些土匪模樣的西北漢子,頗爲擔憂。
因爲這些人裡雖然大部分是漢人,但也有党項人丶吐谷渾人丶鐵勒人丶突厥人,太雜了。「今後恐怕少不了會惹是生非啊,」韋昭訓朝一旁的郭子道:
「隋王交給李晟約束,是不是不太合適?」
郭子點了點頭:
「你我私下裡多幫襯着點,既然是隋王的安排,我們儘量做好便是。」
他們倆認爲李晟管理這些人的方式,有些太軍方了,可這裡不是藩鎮,是長安,不能帶着這麼濃的匪氣。
京師遍地的世家子弟,豪橫的不在少數,這些西北漢子人生地不熟,前期恐怕少不了會得罪人。
韋昭訓只覺一陣頭大,他是貴族出身,所以對這些窮苦漢子有着天生的鄙夷和排斥。
單是那些人身上的體味兒,他便聞之慾嘔。
嬌氣的金吾衛隨着這五十人的到來,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李瑁是非常期待的。
他想將右金吾衛凌駕於裴的左金吾之上,包括其它軍府。
崔圓從前和李瑁的關係,僅限於吃過幾頓飯,以及李瑁在皇城巡查的時候,
兩人經常聊天。
自從上次的教訓過後,崔圓沒長一點記性,反倒與李瑁走的更近了。
一來,所有人現在都知道,自己與隋王關係不錯,那便大大方方的交往,總好過鬼鬼票票,再者,他現在有高力士罩着,別人輕易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
今天,兩人又約在了一間寶藏小店,是一家胡姬酒肆,招牌是產自西域的葡萄酒。
西市,是長安最繁華的地方,因爲這裡商品齊全,不單單涵蓋了南北各地,
異域番邦也有不少人在這裡安家立業,經商謀生。
市內貨財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積集。
這邊是:鼓震天街聞盛世,胡姬遠客滿夷庚,諸番鹹至開西市,萬國來朝仰帝京。
西市也是金吾衛巡查的重點區域,因爲這裡的屋宅密集程度,是長安最高的,一旦失火,後果不堪設想。
東市處在長安豪宅區,裡面多是高端場所和奢侈品,與西市的市場環境是完全不同的。
最早的時候,單純的是因爲這個地方在長安城西,而西域進來的貨物,肯定是走西城門,所以便於在這裡交易。
後來太府寺乾脆因地制宜,在城西長安縣很多裡坊內,建立商棧,劃出一些可以出售給番邦外族的宅基地,方便他們在長安做生意。
兩京諸市署,就是太府寺轄下的部了,爲了平準兩京物價而設立,同時還有一個很大功能,吸納金銀。
「隋王平時很少來西市吧?這裡不比東市,好多街道都是臭烘烘的,污水橫流,亂七八糟,」
崔圓一個勁的吐槽看這裡的環境,但他來的比誰都多,比誰都勤快。
蒼蠅館子味道好,一直都是這樣,顏令賓的拖翠樓只不過是菜品齊全,環境優雅服務高檔,真要說味道,其實也就那樣。
崔圓邊喝酒邊繼續道:
「這裡胡商最多,而他們不喜歡收咱們的開元通寶,多以金銀交易,舊隋時期,西市的物價要比東市高,後來太宗皇帝令太府寺干預經營,強迫胡人用咱們的銅錢,但收效甚微,還是萊國公如晦想了個法子,兩市交易必須使用開元通寶,胡人可以從兩市署以金銀兌換,以便交易,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可以再兌換回來。」
「我大唐鑄錢不多,並不願意讓開元通寶流入番邦,又想將番邦之金銀留在長安,所以最後的兌換,多是以茶葉丶瓷器丶絲綢絹布代替,這樣一來,等於變着法子將貨物賣給了胡商,所以隋王會發現,在西市沒有一家經營茶葉等物的商行,因爲都在西市署,而長安所有的私人商行,不準將這些東西賣給胡商。」
李瑁笑了笑,對方說的這些,他都知道。
其實就是一種貿易保護,大唐將便宜都佔了,而胡商們也是樂樂呵呵心甘情願,將自己的金銀拱手送進了大唐。
貨幣沒有流失,促進了貿易,吸收了金銀,還賣了貨,怎麼都是賺的,當然了,胡人沒有瓷器茶葉絲綢這些玩意,他們也覺得自己賺了。
所以大唐的對外貿易,一直都很繁榮,河西走廊上的商隊絡繹不絕,李瑁都是親眼所見的。
李瑁笑道:「你對這些還有鑽研啊?」
崔圓笑道:
「我雖然是武舉出身,但並不想從軍,眼下的大唐,最需要的就是財賦官員,我家裡不是有這個條件嘛,所以平日常下苦功鑽研,寄希望於將來能進入皇城衙署,一展抱負。」
歷史上這小子就做到了宰相,李瑁倒是認同對方的才能,但其實崔圓還有一項技能非常突出。
特別會來事。
韋妮兒就告訴他,崔圓巴結高力士很有一套,給高力士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別人花費巨資送禮,高力士有時候看都不看一眼,人家一個錢沒花,還傍上這條大粗腿了。
而且不單單是高力土,如今崔圓成了監門校尉,已經有獨掌一門的資格,藉着職務之便,沒少巴結中樞大員。
人家崔圓在李瑁這裡,倒也非常坦誠,自己是怎麼巴結蕭靈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把個李瑁給樂的,從頭笑到尾。
這纔是幹大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