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楊玄現在是光祿少卿,老三楊玄激爲國子司業,天還未亮,便已經出門去了皇城。
他們已經正式上班了,要點卯。
楊玄就是楊和楊的生父,楊玄墩是楊絳的生父,還有一個兒子叫楊。
楊今年十三歲,算是李瑁半個小舅子,真正的小舅子得是郭淑那邊的。
歷史上,楊家這三房的子弟,加上楊國忠那一房,會尚兩位公主,兩位郡主,可以說隆寵至極了。
李瑁特意吩咐下去,早飯要跟大家一塊吃,也算是認認臉,雖然以前都見過,但畢竟也只是匆匆一臀,壓根就沒認全。
早飯算不上豐盛,就是普普通通的粥菜,整個吃飯期間,沒人說話,都在安安靜靜的小口吃着。
李瑁挨個的打量着所有人,要麼說大家族出身最重禮儀呢,人家吃飯的時候,筷子都不會與碗碟碰撞在一起,以免發出聲音。
一直有個說法,吃飯不能敲碗,這是要飯的,也不能吧唧嘴,這是餓死鬼,
總之講究頗多。
廚房內,坐着滿滿當當三十多人,男女老少,都頗爲莊重矜持。
漸漸的,盤碟清掃一空,桌子上也被下人收拾的乾乾淨淨,大家這纔開始喝早茶。
真正的貴族都特別節約糧食,吃飯都是光碟,一粒米一口湯都不剩,包括去外面吃飯,吃不完的也會打包回家,總之,從上到下都崇尚節儉。
楊絳的生母二十三歲便病逝了,所以她一直是在嫡母名下撫養,楊玄墩的正妻出自天水劉氏,只生了一個兒子,就是楊了。
十三歲是年紀,在大唐已經接近成年,所以這小子眼下很成熟,喝早茶的時候也是坐姿端正,只不過會時不時偷瞄李瑁一眼。
「三郎來長安也有數月了,怎麼樣,還適應嗎?」李瑁笑問道。
劉氏微笑看向兒子,示意他好好回答。
楊站起來,朝李瑁拱手道:
「回姐夫,長安什麼都好,但我還是覺得蒲州好。」
「哈哈......這小子.......」楊玉瑤忍不住掩袖笑道。
楊家三房,男丁少,女兒多,排輩分沒有算上楊國忠那邊,所以楊話丶楊之下,就是楊,所以稱三郎。
女兒倒是不少,排到了楊絳這個老十,全部都嫁人了,但是她們不能像楊玉瑤這樣來長安居住,因爲不是貴妃的同胞姐妹。
正是因爲男丁太少了,少的都有點不可思議,所以當年楊玉環的父親楊玄琰,想要過繼一個兒子過來,但人家老二老三都不肯。
別看老二家有兩個,但也怕英年早逝啊,兩個其實一點都不保險。
眼下是楊玉環起勢,三房跟着沾光,楊話才肯老老實實過去頂門戶。
「三郎可是咱家的寶貝,國子監那邊已經在給你張羅了,好好讀書,將來姐姐一定給你找個好媳婦,」楊玉瑤笑呵呵道。
人家並不是誇海口,因爲真實的歷史上,百孫院的婚嫁,就是五楊一手包辦,其中以楊玉瑤爲最。
皇孫結婚,人家都能摻和,這權勢該大到什麼地步啊。
接下來,就是閒聊了,因爲有楊絳,所以這些人確確實實算李瑁的親戚,李瑁也非常客氣,噓寒問暖的。
國子監,算是中央國立學校,從小學到大學的課程都有,裡面清一色貴族子弟。
從這裡面畢業,其實也要走科舉的流程,但是他們有一個天大的優勢,那就是出題的主考官,是他們的老師。
你懂的....
國子監的學額是不固定的,開國時初定三百人,實際上到了貞觀時期,已經高達8000多人,其中本國學子3260人,外國留學生接近5000人。
而眼下,國子學300人,也叫中央官學,只教從二品以上的子孫曾孫丶三品以上的子孫丶二品勳官和從二品縣公以及四品帶三品勳封的京官的兒子。
太學500人,只收三品以上官員子弟。
四門學1300人,其中500名是三品勳官無封的兒子丶四品勳官有封的兒子丶七品以上的兒子,剩下800名是庶民精英。
律學50名丶書學30名和算學30名,是八品以下的兒子和庶民精英。
楊這小子沾了一個光,那就是推恩,因爲他也算皇帝的小舅子,有着外戚身份,所以去了太學。
至於國子學,那就不要想了,那裡面的學生基本都有門蔭。
「經年未見,二叔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其實聖人給他個閒差最合適,光祿少卿,他幹不了啊,」
楊玉瑤在李瑁耳邊小聲道:
「要不是想着給玉環壯門面,這個位置他會借病推辭,如今一把年紀強撐着,怕不是會油盡燈枯。」
李瑁愣道:「你大姐不是對他的意見最大嗎?如今和好了?」
楊玉瑤撇了撇嘴,嘴笑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那個大姐就是個嘴硬心軟,欺軟怕硬的,背地裡兇的很,真見了二叔的面,屁都不敢放一個,也就是欺負楊話膽小,如今二叔也是遲暮之年了,有多少恩怨,值得記掛在心呢?她啊,眼下也時常來探望二叔,
我們家人丁薄,就這兒個親人了。」
歷史上,楊話本來就死的早,李瑁雖然回到長安還沒有見過楊玄,但也大概知道對方年紀跟基哥差不多,但身體卻還不如蕭嵩呢。
一輩子辛勞命,沒怎麼享福,可不就是折壽嘛。
想到這裡,李瑁坐不住了,叫上韋妮兒和楊絳一起,隨他去寧王府。
李憲的大限之日,不遠了。
「早點有個心理準備吧,也就這幾天了,」
汝陽王李帶着李瑁探視過寧王后,兄弟倆來到宅後的一處院落,這裡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喪葬之物。
「你以前提過,想要給阿爺服喪,千萬別這麼做,」李望着屋內各類陪葬用的瓷器金銀,嘆息道:
「我知道這是你的一番孝心,但眼下你好不容易在外面站住腳,不要再惹怒聖人了,你離京的這段時間,阿爺清醒過來幾次,我也跟他提了這件事,他老人家也是斷然拒絕,你可長點心吧,別幹傻事。」
李瑁站着無動於衷,他只不過是表個態,其實也不願意服喪,三年呢,三年可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今後便只有我等兄弟,可以相依爲命了,沒了阿爺庇佑,我等處事務必萬分小心,」李瑁嘆息道。
李點了點頭:
「不用你提醒,阿爺在與不在,寧王府本就是兩種待遇,我膝下沒有子嗣,
打算讓老三嗣爵,已經跟他商量好了,你不必勸我。」
「姑母最近沒有來嗎?」李瑁問道。
李苦笑道:
「經常來,來一次哭一次,她年紀也不小了,聖人不願讓她如此傷感,所以下旨三日一探視,免得過於傷心,壞了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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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沒來過嗎?」李瑁淡淡道。
李呵呵道:「你覺得他會來嗎?隔三差五派道士來設齋祈福,又說皇陵風水出了問題,說白了還不是擔心他自己?不過卻把個李適之給嚇壞了,將刑部尚書都給讓出來了。」
「眼下刑部尚書是誰?」李瑁問道,他剛回來,還什麼都不知道。
李道:「是崔翹,李適之與李林甫鬧的很不愉快,與崔翹丶盧奐自成一黨,多少有點與右相府分庭抗禮的意思,你跟盧奐走得近,小心別被他拖下水。」
李瑁搖了搖頭:
「李林甫身邊有牛仙客丶裴耀卿丶嚴挺之,他怎麼鬥得過啊。」
李嘆息一聲,與李瑁離開庭院,邊走邊說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林甫先慫楊慎矜發難,不接招能行嗎?壞了皇陵風水,這罪名你敢背?退讓只會換來別人的步步緊逼,所以李適之現在正在謀劃着名將韓朝宗召回長安,頂替裴耀卿的京兆尹,再加上韋堅也主動表態,會施以援助,他們這個派系,實力不算弱。」
韓朝宗出身昌黎韓氏,與前宰相韓休,也就是韓的爹,這都是同族。
人家官職可不低,襄州刺史兼山南東道採訪處置使,與那個崔翹一樣,都是外放地方的頂格大佬。
李適之想跟李林甫鬥,身邊沒有實力派,指定是不行的,而人家挑的這倆人,絕對有牌面。
何況還有一個韋堅。
韋堅這個人是見縫插針的,現在誰都知道人家在外面代表着的是少陽院,所以威望不低,眼下又在挖灞水,等到運河修成,李瑁很清楚人家會再上一層樓。
「盧奐摻和這些幹什麼?他跟李林甫翻臉了?」李瑁對盧奐,實在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你不能着急啊,眼下沒人能鬥得過李林甫。
李道:
「沒有,依然去右相府議事,我跟你說的這些,都是李適之偷偷告訴我的,
李林甫都不知道。」
李適之與李的私交非常好,而且李這個人特別靠得住,所以李適之暗地裡有心拉攏。
人家與李瑁的期盼一樣,都希望李主動奏請聖人,找個官當一當。
但是李閒散慣了,沒這個想法,加上他不想摻和黨爭,所以最近已經很少與李適之見面。
「有機會了,我得見一見盧奐,中書門下都搬到了右相府,別跟着李適之走錯了路,」李瑁嘴上這麼說,也是盡人事而已,他知道自己其實沒法說服盧奐。
正如他沒法說服李一樣。
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有些是別人能勸的,有些是勸不了的,尤其是像盧奐這種極有主見之人,那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短短數月,朝中形勢已然發生鉅變,李瑁也確實需要好好適應一下。
歷史上將唐玄宗開元時期,稱爲開元盛世,卻沒有將更爲繁榮的天寶時期稱爲天寶盛世。
原因嘛,除了安史之亂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天寶無賢相。開元初期,李隆基相當會用人,他所用過的那些宰相,歷史上被稱爲賢相集團,其中首推姚崇丶宋璟。
房丶杜丶姚丶宋,並稱大唐四大賢相,
崇善應變以成務,璟善守文以持正,不六七年,天下大治。
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認爲,開元盛世是這兩個人帶來的。
第一任賢相姚崇,搭配的是伴食宰相盧懷慎,也就是盧奐的爹,盧懷慎死後,他的搭檔成了源乾曜。
姚崇是一個極爲獨斷專行的人,銳意改革,精益求精,所以跟他搭檔,必須聽話,時間久了,在朝堂基本說一不二,那麼到了這種時候,姚崇基本上就要跟宰相之位說拜拜了。
不論最後李隆基以什麼藉口罷了他的相,究其根由,是侵犯了皇帝的權益。
那麼姚崇下來,便是宋璟的,而宋璟還是姚崇舉薦的,盧懷慎活着的時候,
也向基哥大力舉薦過。
由此可見,這個人是真牛逼。
宋璟是至陽至剛之人,武則天時期便已經是鳳閣舍人,鳳閣就是武則天那會中書省的稱呼。
他先是硬剛過武則天的男寵張氏兄弟,也就是楊國忠的舅舅,接着就硬剛武三思,後面又針對太平公主,以至於宦海生涯三起三落。
誰讓他剛的人,當時都是大權在握呢。
這樣的人當上宰相,跟他搭檔的能好過嗎?
當時沒有中書令,所以宋璟這個黃門監就是首相,搭檔蘇,官職是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長安令駙馬都尉蘇震的親大伯。
歷史上他們倆搭檔時期,稱:璟但有裁決,順從其美,可見也是伴食宰相。
宋璟牛逼到什麼地步呢?資治通鑑記載:上甚敬憚之,雖不合意,仍曲從之。
也就是說,姚崇和宋璟的倒臺,都是因爲太強勢了,直言極諫,都是敢給皇帝挑毛病的主。
但是他的兒子們,跟宋璟的性格截然相反,沒有一個像他。
也許正是因爲宋璟本身太強勢,以至於被重點栽培的嫡長子宋復,成了一個規規矩矩的老實人,沒有任何主見。
「難得隋王親自登門,其實沒有必要,老宅賣了也便賣了,我那兄長守不住的,這一點,我早就清楚了。」
李瑁在傍晚時分,特意帶了一些禮物,來到了老二宋升的家裡。
太僕少卿,這可不是小官啊。
李頗爲歉意道:
「我與令兄比鄰而居,頗爲和睦,雖少交道,然日常頗爲敬重,我呢,也不想將事情都推在三娘身上,責任在我,所以今遭特來致歉。」
宋升請李瑁坐下了,令下人奉茶,隨後笑道:
「真的無妨,財不配德,反受其害,我阿兄德行雖高,卻不顯於人,家父留下的宅院,以我阿兄仁善之性,斷然守不住,所以楊三娘找上門來的時候,我並未反感。」
宋璟八個兒子,老大老二是嫡出,親媽清河崔,齊國夫人,剩下的兒子出自繼室金氏丶王氏,都是一品夫人。
但是老大宋復,怎麼說呢,少言寡語,性格內向,不與人打交道,是個獨來獨往的主,也就是有些孤僻。
而且與人說話的時候反應很慢,你問一個問題,他想半天之後,還會再來一句:你說什麼來着?
這個樣的人,在宦海中無疑非常安全,但也絕對上不去了。
宋璟也心知肚明,是自己的性格將老大給坑慘了,所以臨死之前特別交代,
繼承家業的還是老大。
因爲老大性格雖然毀了,但無疑仕途絕對安全,可以保全家業留給孫子丶曾孫輩,三代之內必出興家之子,只要安分守己,肯定能熬到那個時候。
沒曾想,被楊玉瑤給盯上了。
宋升心裡也很清楚,舊宅地盤太大,地段太好,如果是他的,他還能守住,
他那個大哥是真不行。
那可是國公府的規格,宋璟的爵位是齊國公。
「我也不知該如何彌補,只能請宋少卿,代我向令兄賠罪,」李瑁道。
宋升笑了笑,擺手道:
「我確實沒有想到隋王竟是如此一位謙謙君子,您的心意,我會帶到,放心吧,我們並沒有怨言,公平買賣,沒有誰吃虧討便宜一說。」
事實上,他也惦記着舊宅呢,只不過楊玉瑤搬出貴妃壓人,他才憂了。
他可不憂李瑁。
既然來了,肯定要多聊一會,不然坐一會就走,顯得太世故,沒有誠意。
聊着聊着,兩人便聊到了宋升的父親,前宰相宋璟。「開元四年秋,阿爺曾被聖人請入宮內,令他爲將來的皇子公主,各取三十個名字和公主邑名,以作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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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升慢悠悠的品着茶,徐徐說道:
「這本無可厚非,阿爺才重,聖人有此託付,很正常,但是聖人當時又加了一句,讓我阿爺單獨想一個最好的皇子名和最好的公主邑,隋王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李瑁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所以一下子也來了興趣,笑道:
「說明聖人有獨寵的皇子和公主,所有才要最好的名字。」
「沒錯!」宋升笑道:
「當時我阿爺拒絕了,理由是希望聖人能夠一視同仁,不要有所偏愛,所以阿爺按照自己的想法準備了三十個名字,也確實被聖人採納,這件事,聖人不許外傳,所以鮮少有人知道,如今嘛,也沒有保密的必要,因爲這些名字,已經全都用在了親王公主身上。」
李瑁笑道:「這麼說,我還要感謝齊公取名之德。」
宋升忽然神秘一笑,小聲道:
「實際上,這三十個名字當中,隱藏了一個最好的親王名和公主邑,我阿爺沒有明說,但聖人心知肚明,隋王能猜到是哪兩個嗎?」
反正不是我......李瑁道:
「皇子自然很好猜,應是我的兄長,夏王。」
李瑁早天的親大哥,名叫李一,按照他們道家的說法,惟初太始,道立於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這絕對是頂格名字。
但或許是因爲名字太大了,李一扛不住,所以早早天折。
那時候李隆基對外宣稱,這個名字是他取的,如今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爲剛纔宋升都說了,是開元四年,基哥找他爹起名字,而李一就是開元四年秋生的。
宋升微笑點頭:
「我阿爺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料定,得此名者爲儲君,可惜夏王早天,
那麼公主邑,隋王自然也能猜到了。」
「咸宜?」李瑁問道。
宋升點了點頭:
「我今天跟隋王談起這些,其實是想告訴你,惠妃的子女,是最得聖人偏愛的,無論隋王是否感同身受,這都是事實。」
你特麼跟我談我們父子的感情問題?老兄,你嫩了點啊。
李瑁笑了笑:「那是自然,本王感同身受。」
他能怎麼說呢?我爹不愛我?
「七萬貫,明日給你送來,就拜託宋少卿,交給你的兄長,」李瑁起身打算告辭了。
他已經不打算跟這個人閒扯,故作高深,自以爲聰明。
你還別說的,這種人值得一用,因爲他笨的可愛。
那麼接下來就是擴充宅院的事情了,宋璟宅面積可不小,比李瑁現在的隋王宅還要大那麼一丟丟。
李瑁現在的宅子,是高宗時期的門下省侍中韓璦宅改建的。
外出幾個月,沒有與女人羞羞,李瑁自然是有需求的。
楊絳和韋妮兒都可以,前者輸送彈藥很多次,但肚子也沒什麼動靜,後者嘛,李瑁現在是顏色。
郭淑性格強勢,明裡暗裡暗示過李瑁很多次,她的頭胎沒生下來之前,希望李瑁不要在別人那裡播種。
因爲郭淑要保證自己兒子嫡長子的地位。
強勢的老婆絕對不是累贅,而是強有力的臂助,說明人家有主意,有見解,
很多時候是可以幫助丈夫出謀劃策的。
即使後世,老婆強勢的家庭,大多小日子過的都不錯,就是男的屈了點,
這是以大局爲重。
韋妮兒披了件單衣,渾身香汗淋漓的從榻上走下來,在一旁清洗着面部,她不清楚丈夫爲什麼有這個嗜好,但是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夫妻房中密事,本就是見不得人的,怎麼羞恥怎麼來嘛。
「我明天要去一趟青龍寺,與太子妃約好了在那裡見面,如今因爲義父的關係,長安沒有人敢盯着我,夫君放心好了,」韋妮兒擦面道。
李瑁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皺眉道:
「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太久了。」
韋妮兒點了點頭,重新登牀,被李瑁擡起的雙手一把握住了她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