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遵言和李光弼兄弟倆,已經在涼州爲自己的父親蓋棺。
蓋嘉運也露面了,說了一些節哀的安慰話。
那麼接下來,李遵言就要回去了,他在家裡排行老三,但事實上,大哥二哥都過世了,那麼如今他們家,大事小事都要靠他頂門戶。
歷史上的李楷洛,一共有七個兒子,最小的兒子李光進,甚至都混到了太子太保。
但是這一世,別說李光進了,老六李光顏都沒有生出來,而老五又是早天。
也就是說,李光弼眼下就兄弟兩個,他爹沒有機會再給他生弟弟了。
李楷洛究竟是怎麼死的,已經沒有人會調查了,因爲朝廷已經定性,認同蓋嘉運的說法,墜馬而死。
但是李光弼兄弟倆肯定是不認的,別人不知道他爹有多擅騎,他們倆能不知道?
我能趴在馬背上睡一天一夜,怎麼可能摔下來,還是被自己的坐騎踏死?
「就此分別吧,我要回去了,」
涼州城外,兄弟倆已經是一身素,李遵言扶着靈柩,吩咐弟弟道:
『萬事小心,謹遵隋王吩咐,河西之地盡在老賊手中,將來涉險,變數太大,勿要莽撞。」
李光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兄長放心,隋王並非傳言那樣萎靡頹廢,其人極有城府,心機深沉,聖人放心派他來,自非無因。」
李遵言點了點頭,與弟弟揮手作別,帶着人一路給他爹招魂,朝着關中返回。
李光弼一直目送着送靈隊伍消失在天際線,這纔回頭望了一眼涼州城方向,帶着隨從策馬趕赴鄯州。
他們兄弟倆是不會擔心蓋嘉運對他們下黑手的,因爲沒必要。
在別人看來,這個時候來涼州,無疑非常兇險,但李光弼心裡很清楚,
蓋嘉運不會蠢到動他們倆。
而他這次來涼州,也帶給了蓋嘉運一封信,李瑁的親筆信。
大意是,李瑁不久,會來涼州一趟,算是提前打個招呼,讓蓋嘉運做好心理準備。
李光弼不得不服李瑁的膽量,換做別人,肯定是邀請蓋嘉運去州,而不是深入虎穴。
蓋嘉運對此的回覆也很簡單,四個字:翹首以盼。
李瑁西行,對外宣稱是行政考察以及吏制考察,那麼他肯定是需要走這個過場的。
那麼邊關什麼方面的行政最重要呢?屯田。
屯田,就是軍糧給養之田,直供軍隊,由國家直管的集體耕作制度。
藩鎮地區從前常設營田使,專管這方面,如今嘛,節度使兼任。
大唐的屯田,共計九百九十二屯,司農寺的屯田每屯是三十頃,道丶州丶鎮諸軍每屯是五十頃,一頃爲一百畝。
而全國屯田總量的三分之一分佈在河西丶隴右地區,其中隴右道的屯田共有172屯,主要集中在青海境內。
「隴右屯田,其實源自於隋煬帝,」
驛站內,李與自己的一衆心腹開會,沒有跟着杜希望返回河州的杜鴻漸詳述道:
『大業年間,煬帝親征並大破吐谷渾後,爲確保西域之路通暢,由鎮守河源丶積石的劉權主持,在新置的西海,河源丶郡善丶且末等四郡周邊升始了大規模的興修水利,開掘新渠以屯田,我中原的一牛挽拉雙轅犁丶水浸種催芽丶中耕鋤草丶施肥丶除蟲滅蝗丶粟麥麻輪作倒茬等技術,也開始在河湟地區大面積推廣,時至如今,以趨成熟。」
他來隴右半年,對這裡已經是非常熟悉了,畢竟在杜希望帳內做事,能參與到幾乎所有軍政大事。
而杜鴻漸這個人也很有上進心,自然非常用功,只聽他繼續道:
「隴右屯田,其中臨洮軍30屯,河源軍28屯,安人軍11屯,白水軍10
屯,積石軍12屯,綏和守捉3屯......節帥兼任營田使,州丶府丶軍設有知營田事,以理屯田諸事,每屯有屯官丶屯副,以檢選熟譜農事者爲任,屯田的考課制度,按土地優劣丶歲之兇豐分爲上丶中丶下三等,多收者褒進,減產者滴治。」
「去歲隴右產糧四十五萬餘石,本來足以供應當地,但是朝廷規定,隴右的屯田自留三成,七成上交,輸靈州,潛入黃河,入太原倉,以備關中區年。」
最後,杜鴻漸喝了口茶水,道:
「屯田方面,這裡實在沒什麼好查的,自安遠門(長安西門)西盡唐境萬二千里,間閻相望,桑麻璐野,天下稱富庶者無如隴右,殿下一路所見也都看在眼裡,皇甫節帥是個節儉的人,屯田之糧實實在在都用在了軍中,絕無它途。」
李瑁點了點頭:
「擅挪軍糧本就是大罪,皇甫是太子在隴右的臉面,營田方面,他絕對盯的很緊,又逢戰事,口糧若是出了問題,誰也擔不起,但是這個過場還是要走的,你輔助郭三郎(郭子云),到各地軍屯走一走,翻翻帳目,意思意思就算了。」
「那麼殿下來此,究竟爲何?」杜鴻漸疑惑道。眼下在座的除了程元振,都是自己人,有些人知道,有些還不知道,李瑁眼下也就沒必要隱瞞了,將蓋嘉運的事情說了出來。
杜鴻漸嘴角一抽,面露驚駭,饒是他膽子夠大,也是汗毛倒豎,只覺雞皮疙瘩瞬間就鋪滿全身。
李瑁之所以挑這個時間說,是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以及足夠的時間來消化,不然事到臨頭再說,怕他們慌亂失神,亂了陣腳。
殺一鎮節度,這是什麼差事?還是去河西?這與荊軻刺秦王,也沒啥區別了。
杜鴻漸警了一眼淡定的程元振,心知這個沒鳥貨是知道內幕的,所以對方一點不覺驚訝,看樣子這五百飛龍軍,是聖人給蓋嘉運準備的送葬隊啊。
「此事萬分兇險,我們是不是應該設法將蓋嘉運誘至隴西?」武慶沉聲道。
李瑁微笑看向衆人:
「你們覺得,蓋嘉運會來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後,郭子云嘆息一聲:
「任何理由,人家都不會信,自然也絕不會踏足隴右,怪不得聖人會讓殿下巡查隴右道,換成其他人將會更加兇險,李楷洛竟是蓋嘉運下的手?實在匪夷所思。」
換別人來處理這件事,容易被蓋嘉運蠱惑河西各鎮將領,掀起大的風波,也就是像李塌這樣的身份,隴右各鎮兵馬使,纔不會那麼容易被蓋嘉運欺騙利用。
正如李林甫那句話,河西大多數將領,還是心向朝廷的,雖然裡面不少都是蓋嘉運的人。
但是他們依附蓋嘉運求的是什麼?還不是加官進爵丶榮華富貴?
那麼這兩樣東西,是聖人能給你,還是蓋嘉運能給你呢?
造反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一般都不會這麼幹,蓋嘉運眼下都沒到這種程度,他還有和朝廷周旋的本錢。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李晟是很早就知道的,所以今夜並沒有感到震驚,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眼下正處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再加上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這輩子是千大事的,那麼殺死蓋嘉運,無疑是一件震撼無比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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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還很興奮。
李瑁笑了笑:
「等皇甫回來再議吧,我們是奉旨辦事,不是自尋死路,有些事情還是要準備萬全的。」
說罷,李瑁看向程元振,道:
「因時制宜,在此期間,飛龍軍由武慶接手,程內侍沒有意見吧?」
你不讓我跟着去才最好呢,程元振笑道:
「但憑隋王做主。」
西行路上,李瑁無論任何命令,都是讓武慶來傳達各軍,所以當下的飛龍軍都知道,武慶代表隋王,也就不存在下令不行的現象。
不得不說,程元振也是個膽壯之人,人家自從接到這項任務,就知道此行兇多吉少,但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也難怪人家會在歷史上唐代宗時期,與李輔國並稱兩大巨宦。
除了碎嘴之外,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
皇甫惟明從河源軍駐地回來,已經是深夜了。
自從擔任隴右節度以來,他也算是事必躬親,兢兢業業,因爲他想在隴右做出成績,從而得聖人青睞,期盼能夠返回中書擔任宰相,成爲太子在中樞的一道屏障。
節度使遷任宰相,是常例,聖人繼位之後,大多宰相都有外任節度的履歷。
最近的一個,就是牛仙客了,而牛仙客起家是邊疆小吏,因此在中樞常常被人瞧不起。
以至於眼下的朝堂,很多人都抱看一種奇怪的想法:生仙客都能當宰相?那我也能。
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人家還推行了和法,眼下的聖人,需要的是財政專家,不是軍事專家。
皇甫惟明個子很高,原本白白淨淨的臉龐,在隴右這一年多,也曬黑了,不過這不影響人家是個大帥哥。
此人出身安定皇甫氏,也是名門望族,但他是小宗,皇甫侏是大宗。
「等了多久了?」
皇甫惟明回到節帥府之後,便見到了在此等候的族弟監察御史皇甫。
皇甫侏(shen)跟隨皇甫惟明進去後堂,主動去端來一盆清水,遞上擦臉毛巾,笑道:
「隋王得知你今天會回來,讓我下響便在此等候了。」
李林甫安排給李瑁的六個人,每一個都有其作用,皇甫侏就是負責做李瑁與皇甫惟明之間的中間人。
至於六人之一的安重璋,也就是李抱玉,安排他來可不是因爲安思順人家這次來,是不會再走了,處理了蓋嘉運,人家在河西有新的任命。
別看都姓安,但是安重璋與安思順沒有親戚關係,都是昭武九姓之一的安國出身,但是安重璋這一支早在北魏時期,便已經在中原混的風生水起了。所以兩人見面之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不就是都姓安嘛。
皇甫惟明接過毛幣,彎腰洗臉,道:
「他倒是挺着急,這種事情能着急嗎?那個李光弼不是還沒有回來嗎?」
皇甫笑道:
「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我也是今日剛從隋王口中得知真相,右相安排我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幹這種事情,看樣子兄長是提前知曉的?」
皇甫惟明洗臉過後,端起茶水解乏,點頭道:
「我能不知道嗎?沒有我配合,他能做成?但畢竟打出的幌子是巡查民政屯田,考覈吏制,總是需要在隴右走走過場。」
「隋王也是這個意思,」皇甫侏道:
「但是他認爲,這個過場,十日足矣,吐蕃虎視耽,河西防務吃緊,
需要早做決斷啊。」
皇甫惟明嘆息一聲:
「落至如今地步,何苦由來啊..:
他這是在感嘆蓋嘉運,雖然兩人在西北防務多有不和,以至於上升到了個人恩怨,但蓋嘉運走到這種地步,他多多少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擔任一鎮節度,臨淵履薄,事事都需萬分小心,誰也不知道上面將來會不會找個理由,也把他收拾了。
所以皇甫惟明纔想要做好任內的每一件事情,早早返回長安,只要在天子近前,遇到麻煩,也總是方便化解一些。
他已經幹了一年半,節度使的任期最多三年,今年熬過去,他就可以上奏聖人,請求回京任職。
「他現在什麼意思?是誘使蓋嘉運來隴右,還是他去河西?」皇甫惟明問道。
皇甫侏道:
「隋王打算親赴涼州,單刀赴會,但是隴右這邊,需要在新城駐一新軍,以給蓋嘉運形成壓力,迫其不敢放任胡來。」
皇甫惟明點了點頭,與其說駐守軍隊是震鑷蓋嘉運,不如說是做給河西那些兵馬使看的。
兩地邊境向來不會駐防大軍,今次若是調兵進駐新城,河西那邊的將領定然會私下揣測李塌之行究竟用意何在。
如果能夠猜到李瑁是針對蓋嘉運而來,那麼無論蓋嘉運對他們有任何號令,這些人多半就不會遵從,那麼自然將危機降至最低。
就是太過冒險,這個隋王膽子倒是不小。
「這麼說的話,安西和朔方,是不是也有安排?」皇甫惟明道。
他只知道聖人有給他的密令,但不知道是否安西和朔方也有,不過眼下也大概猜到了。
皇甫答道:
「安西有,但是朔方沒有,畢竟涼州以東便是靈武,朔方沒有任何動靜,也足以震懾了。」
河西的防區是比較尷尬的,基本就是甘肅,呈一條斜線,首府涼州就是甘肅的武威市。
這個藩鎮是夾在安西丶隴右丶朔方中間,沒有聖旨,壓根不敢往東移動,動了就是造反。
往西和往南,是協防安西和隴右,但是眼下這兩家,要把他圍起來,基本可以說,蓋嘉運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死是肯定要死的,但怎麼將影響降至最低,就是李瑁此行的目的。
絕對不能鬧兵變,這是紅線,否則就算李瑁成功殺死蓋嘉運,這也是一條罪名。
因爲大唐對邊軍將士,向來都是安撫,沒有鎮壓手段。
他們如果鬧兵變,肯定有原因吧?人家要是說是被李逼的,李隆基很大程度上,是會處理李瑁來安撫軍心的。
他總不能將那麼多將土都處理了,那樣得不償失。
「這個差事做好了,無疑威望大增,做不好,他回去長安恐怕又得夾着尾巴做人了,」皇甫嘆息道:
「可惜了,我只能幫他,不能拖他的後腿。」
皇甫侏點頭道:
「隋王與太子關係複雜,兩人究竟是好是和,誰也說不準,咱們不能冒然行事,以免牽累太子。」
他這個人不算太子黨,但是中立派的官員,就算明面上不敢與太子親近,但又有哪個會不顧及太子的想法呢?
這是爲子孫後代着想,也是爲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
「你告訴他,七天後,我會讓安思順的莫門軍北上,進駐新城,」皇甫惟明道。
皇甫侏愣道:「你不打算私下與他商議一下嗎?」「他有說過要見我嗎?」皇甫惟明反問道。
皇甫侏搖了搖頭:
「沒有。」
皇甫惟明笑了笑:
「他讓你來,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人家不打算與我商議,只是讓我老老實實配合,這是要擺出一副凌駕於節度使之上的姿態,其實還是信不過我。」
信不過我說明什麼?他和太子還是有矛盾。
其實李瑁並不是信不過,他知道皇甫惟明一定會配合的,但是指點對方怎麼配合,難以設想周全,不如直接給你題目,你自己去解題。
如何讓河西諸將心生疑惑,背地裡猜疑,李瑁認爲,皇甫比他更懂得怎麼做。
至於不見面,皇甫倒是猜對了,李瑁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老子比節度使高一級。
他必須擺出這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姿態,在隴右如此,河西也是如此,這樣才能震鑷諸將,給這些人的心理造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只有畏懼,纔會心生膽怯,膽怯就會三思。
大斗軍烏懷願丶哥舒翰,寧寇軍李朱師,玉門軍張仁賢,莫離軍傅光越,新泉軍唐朝英,豆盧軍能昌仁,健康軍李廣琛,以及張掖獨立營丶交城獨立團丶白亭獨立團各主將。
這些人的身家背景,都是李瑁接下來的日子要調查清楚的。
不能單聽安思順一家之言,其他人的想法,李瑁也需要知曉,多方綜合,才能對一個人做出大致的判斷。
兩天後,李光弼回來了。
「蓋嘉運就在涼州城,只有長子蓋擎丶次子蓋威陪在他身邊,哦對了,
還有一個小妾,」
李光弼將自己在涼州的所見所聞,一字不落的彙報給了李瑁。
包括蓋嘉運平時除了喝酒就是賭博,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無所事事的閒人,根本沒有一點節度使的樣子。
但是整個涼州城,上到官員下到平民,對其極爲愛戴,所以李光弼認爲,要是在涼州動手,怕是他們事後出不了涼州城。
蓋嘉運有一個外號,叫做瀚海侯,其實他沒有爵位,只有勳位,正二品的上柱國。
他的這個外號,源自於北庭都護府最精銳的瀚海軍,是他一手創辦的,
不過他在瀚海軍的嫡系,眼下都被帶去了河西,比如烏懷願。
人家的戰功非常彪悍,前年於長安獻俘賴着不走,原因其實很簡單,不滿意李隆基的賞賜。
俘虜碎葉國吐火仙可汗,偷襲恆羅斯城,生擒黑姓可汗爾微特勒,佔領曳建城,使得西域處木昆丶鼠尼施丶弓月等部皆率衆內附大唐,威震西隆。
可以說,西域前年那場大動亂,是人家一手擺平的,這樣的功勞,卻沒有封爵,說明什麼?
說明皇帝有意蓋嘉運這一派的勢力,由蓋嘉運而來,也從蓋嘉運而斷。
勳爵是可以承襲的,沒有勳爵,代表蓋嘉運的子孫不會受到重用,那麼蓋嘉運一死,以他爲首的這些驕兵悍將集團,自然樹倒湖獼散。
與其說當時裴耀卿看他不爽,不如說裴耀卿是幫李隆基趕人家走。
當下的西北防線,蓋嘉運做過西節度使,統領安西丶北庭,做過隴右節度使,河西節度使,三大防區的一把手都幹過,有多少自己人,數都數不清,此人在西北一帶的威望,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李瑁終於反應過來,蓋嘉運其實是對李隆基不滿,而李隆基也清楚,所以才着急弄死人家。
裴耀卿漏泄中樞大事,連李瑁都能猜到,李隆基和李林甫能不知道?
都特麼在演戲呢。
功勞太大也是罪啊。
「他有六個兒子,除了長子次子,剩下的都在長安,」李光弼道:
「他未必舍不下,畢竟長子在身邊,我們最好還是能將他誘出涼州城,
否則是事成之日,多半也是身死之時。」
李面無表情的坐看,默不作聲。
太艱難了......我怎麼攬了這樣一件差事?
歷史上負責與中樞唱雙簧,彈劾蓋嘉運的人叫做韋恆,是以河西陟使的身份巡查隴右的時候,彈劾蓋嘉運恃託中貴,公爲非法,兼僞敘功勞。
即使這樣,仍然沒有動了人家,直到丟了石堡城,整個隴右軍心渙散,
士氣大跌,朝堂震怒,基哥這纔將蓋嘉運拿下。
沒有大的過錯做爲正當藉口,確實動不了藩鎮節度。
涼州城不能動手,還能去哪呢?
誘使蓋嘉運出城?人家的智商怕不是比自己只高不低,會上這個當?
李瑁的心情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