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萬事都具備了,還少一個東風呢,何況是萬事完全不具備。
李瑁就算是東風,也得順着風向來啊,皇帝只是董事長,不是天王老子,不是什麼都能說了算。
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曾經的所有想法和觀念,都會被你親自碾碎,然後重塑。
想要改變一個國家的方向,不是動動嘴那麼簡單,真要是那麼簡單,歷史上的變法也不會大部分都失敗。
李瑁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給大唐設定一個正確的框架,並且要保證後世之君,繼續按照他的這個法子走。
但是當下,他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身安全問題,
李瑁自打住進皇宮,又睡不着了,他害怕,總覺得有人要害朕,當你處在一個沒有天敵的位置時,會覺得所有人都有可能成爲敵人。
孤家寡人的感覺,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左右千牛衛,一個交給李無傷,一個交給郭敬,裡面的人會被嚴格的篩選一遍,往祖上查,但凡政治背景有瑕疵的,全部取締,換成李瑁的隋王宅舊人以及宗室和武氏子弟。
這幫人將會全面保障李瑁的日常安危,李瑁在哪他們在哪,並且他會從當中挑選出二十四名千牛備身,各掌一隊,各有其職。
「他們上路了嗎?」
紫宸殿,李瑁召見了武明堂與薛和露。
在大明宮,含元殿爲外朝,也就是每年重大節日的大朝會在這裡舉行,宣政殿爲中朝,也就是每日常朝,紫宸殿爲內朝,就是皇帝在常朝結束後的時間,與大臣處理政務的地方。
這三座大殿,在一條中軸線上,最南爲含元殿,中間宣政殿,北面紫宸殿,做官一輩子,能進的了紫宸殿,基本都是頂尖人物了。
面對李瑁的詢問,武明堂點頭道:
「三郎(武崇延)坐鎮洛陽,大郎(武崇謙)和二郎(武崇暉)應該快到了。」
武家三虎隨着李瑁上臺,已經意識到武家將會迎來一次大復興,他們進京,其實就是來與李瑁商議,武家今後能從李瑁身上得到多少好處。
這是一次許諾的見面,將會決定武家在李瑁主政期間,願意出多大力。
這個家族從隋朝起家,武則天時期達到頂峰,隨着權力而遷徙,太原老家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眼下的根據地在洛陽。
李瑁當然不希望武家在洛陽一家獨大,因爲洛陽太重要了,直接決定了長安會不會餓肚子,李瑁怎麼可能讓別人把控着他吃飯的鍋。
所以他有意將武家的一部分人,遷入關中,以達到分解家族勢力的目的。
「王已經是御史大夫,他兼任的戶部侍郎,交給武崇謙合適,還是武崇暉合適?」
李瑁問道。
武明堂一聽這話,頓時雙目放光:
「自然是二郎崇暉,他於財賦一道還是精譜的,和需就是他帶出來的。」
事實上,武家因是商人出身,所以家族內部最不缺的就是商業人才及理財高手,裴寬去了一趟戶部之後,特意求見李瑁,希望李瑁給他一些用人的權力,他要重整戶部,配合李林甫儘快改善財政。
這個人,是個幹實事的,已經與李林甫私下見過面,探討過一些財政問題之後,他決定盡力輔佐李林甫,將大唐的財政重新帶回正軌。
李瑁當時就答應了,但是這個用人權利,只限於戶部下設四司當中的七品以下官員,
裴寬認爲王是個棒槌,建議罷免其戶部侍郎。
李瑁也答應了,並且告訴裴寬,會給裴寬尋摸一個高手高高手。
那麼一直在洛陽處理漕運丶管理商業以及掌管家族生意的老二武崇暉,自然就非常合適了。
薛和露也是大爲興奮,因爲李瑁也有意讓他接管度支司,但是呢,撤換度支郎中宋遙並不容易,需要時間,也需要合適的機會。
「有些事情,朕不方便說,但是你們兩個都是朕的心腹體己,要代朕去說,」李瑁道「接手戶部侍郎,老二不要將他商人那一套作風帶進來,也不要盤算着中飽私囊,權和錢只能選一個,選好了就不能反悔,他要是亂來,朕一樣不饒他。」
薛和需自然明白李瑁的意思,聞言點頭道:
「陛下放心,我會時時提醒,絕不會讓老二藉機損公肥私。」
商人本性就是見錢眼開,管理國家的龐大財物,很難會有人忍住不下手,王不就是那樣嗎,多少國帑都是被王以各種手段給批出去了。
要麼說王現在跟隱身似的,朝會上不說話,連頭都不敢擡,因爲他知道李瑁清楚他的那些破事。
所以這一次李瑁免掉他的戶部侍郎之後,沒有增加其它處罰,他心裡的一塊大石纔算落地。
這是一個例外,李林甫和裴寬同時奏請免掉王,王自己也非常樂意卸掉這個擔子,你情我願,李瑁纔可以順水推舟,否則的話,也不容易。
用武崇暉,是藉助對方龐大的人力物力財力資源,來輔佐李林甫和裴寬,不是讓他賺錢來了。
「今年的武舉,由裴敦復主持,選上來的人,于禁中任職兩年之後,方可外放,」李瑁看向武明堂道。
武明堂笑道:「陛下不應跟我說吧?您在朝會上吩附他不就行了?」
李瑁笑道:「武舉從去年開始,都在李適之手上,現在我交給裴敦復,並不是覺得他比李適之更有能力,而是這項權力本該就是兵部的,這樣的權力交割,朕要顧及左相的面子,不宜當衆宣佈。」
「臣妾明白了,」武明堂點頭微笑。
盧奐拿走李林甫的科舉權,裴敦復分走李適之的武舉權,這是一種權力迴歸的體現,
因爲科舉本該就是吏部管,武舉也本該是兵部的事。
李瑁雖然反對撤銷中書門下,但並不是反對六部陸陸續續拿回一些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權力,但是這個過程要慢慢來,直到李瑁徹底集權,
崔圓的妹妹進宮了,原因是李瑁當初有過一段失眠的日子,而崔姬的柔情與肉體,幫助李瑁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
這個女人特殊就特殊在,她有一種天生的媚骨,在李瑁面前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
都極盡誘惑,讓李瑁忍不住想跟她羞羞。
當然了,這次進宮沒有名分,得等到百日之後,暫時就是一個貼身服侍李瑁的女人而已。
郭淑對崔姬並不排斥,一來,崔圓和丈夫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丈夫寵幸對方的妹妹,
有加深雙方感情的傾向,再者,丈夫眼下是皇帝了,內宮必然會充實起來,將來的女人會更多。
這是不可避免,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因爲皇帝必須子孫繁衍。
就算丈夫像先皇一樣子女衆多,郭淑也不擔心,因爲丈夫重嫡出,嫡出只有自己能給「百日之後,後宮必然選妃,你千萬把好關,別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紫宸殿後面的寢宮,郭淑的母親王氏與大女兒郭氏,正在與郭淑聊天。
大唐的宮殿,都是前朝後寢的佈局,前面辦公後面寢居。
郭淑眼下,就和丈夫住在紫宸殿寢宮。
郭淑聞言搖了搖頭:「我不能插手,陛下看中誰便是誰。」
大唐選妃和別的朝代不太一樣,皇帝后宮基本都來源於大臣家裡以及門閥世家,新帝登基之後,不用皇帝開口,各大家族就會從族內挑選適宜入宮的女子,推薦給皇帝。
而皇帝大多數情況下,是不能拒絕的。
這也就導致了,皇帝的後宮,並不一定都長得非常好看,當然了,也不可能醜,哪個大臣也不敢這麼理汰皇帝。
正是因爲這樣的制度,所以皇帝在宮內,真正寵幸的妃子很少,他們更喜歡的是民間選秀上來的采女,因爲這類女子,都是顏值出衆,精挑細選的。
基哥當年便大舉選秀,以至於宮裡美女遍佈,被他睡了不少。
等到李瑁繼位,總不能睡他爹睡過的女人,所以要換一撥。
「小心點吧,老來福纔是真的福氣,你現在的榮華富貴,都是空中樓閣,說變就會變的,」王氏耐心勸說道。
大家郭氏也勸道:
「你身邊就一個質女,太單薄了,這次族內會幫你選一個幫手,可以分擔一些。」
郭淑當年嫁給李瑁,當然也是帶着陪嫁女的,他六叔郭幼賢的女兒,名叫郭湘,小字質女。
但是她這個幫手,身體不太好,總是養病養病再養病,別說幫忙了,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丈夫也曾經寵幸過,但是興趣不大,那麼基本上已經失寵了。
「這個還是可以的,」郭淑點頭道「偌大的宮中,總是需要些貼己的人,我也會想辦法,讓阿姐她們都回來。」
她還有兩個姐姐在外面呢,郭淑從楊玉環身上還是學到一些東西的,就是將姐妹都召至身邊,萬一出個楊玉瑤那一類的,家人在長安的日子,就不用她擔心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不照顧自己孃家的皇后,翻遍史書都沒有。
朝堂的秩序,隨着李瑁上位,正在經歷重建。
新老交替暫時做不到,那麼一種新的平衡就需要出現,以保障李瑁初期的地位得到保障。
說白了,重新劃分蛋糕。
李林甫一派依然是勢力最龐大的一支,因爲李林甫的權力雖然被適當削弱,但是新加入的蓋嘉運無疑讓他實力大增,尤其是韋家在很多時候,也在支持李林甫的。
這就是權力的遊戲,韋家當中,尚書左丞韋濟本來是李適之一派,但是隨着局勢變化,又轉向了李林甫。
正如美國換了一個總統,跟大帝又開始眉來眼去了。
但是這個重鑄秩序的過程,並不穩定,一些衝突是避免不了的,過了這個階段,纔會趨向於穩定,到了那個時候,李瑁纔可以逐步進行自己的計劃。
七月份,正值盛夏。
「你怎麼還不走?」
這句話,就是裴耀卿與蓋嘉運的矛盾來源,如今還是這句話,依然由同樣的人,說給了同一個人聽。
裴耀卿覺得蓋嘉運出現在朝堂上,讓他很不舒服,你在這裡有什麼用嗎?毛用沒有,
那你賴着幹什麼?
蓋嘉運聞言呵呵一笑:「我走不走,裴公說了也不算啊,陛下若是讓我走,我即刻返回河西,但若是裴公讓我走..:.
說着,蓋嘉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這隻耳朵進,另外一隻耳朵出。」
他的赤水軍,在李瑁對禁軍完成一番初步的整頓之後,已經撤出了長安城,因爲前段時間依然有人揪着蓋庭倫不放,所以蓋嘉運在請示李瑁之後,讓蓋庭倫帶着一萬多的赤水車離開了關中,算是避風頭吧。
而且關中也養不起這麼多兵。
蓋庭倫這麼一走,吳懷實意見最大,直接上奏李瑁,狀告蓋嘉運在河西任用心腹,奪了李光弼的權,要求蓋嘉運將赤水軍還給李光弼。
而蓋嘉運則是直接奏請李光弼爲河源軍兵馬使,去隴右任職。
兩邊吵來吵去,最後李瑁取了箇中,先讓李光弼回來,再做安排。
很明顯,李瑁這是偏向蓋嘉運的,沒錯,他必須這麼做,他現在需要蓋嘉運的威鑷力,來幫他做成一些事情。
韋險見到兩人又鬥了起來,於是插嘴道:
「蓋帥的任期就快到了,可以提前考慮留京事宜了。」
聽到這句話,李林甫瞬間意識到,蓋嘉運主動討好自己,多半是衝着這個來的,此人留京,恐被賦予大權,自己的權力怕不是又要縮水了。
李瑁當下,是聽的多,說的少,他一直在聆聽每一個人的言辭,從而來判斷他們的內心想法,方便他默默的引導派系的重新劃分。
當下朝堂的局面,比以前更爲混亂,卻也正在朝着穩定的方向發展。
除去李林甫一派,李適之的地位得到進一步穩固,門下省正在一點一點拿回一些政令的審覈權,李適之當下執着於此,對李林甫的仇恨反而不大了。
因爲他們這一黨,本來就是因爲李林甫權力過重,壓迫他們,才團結在一起的,如今正在逐步奪回權力,仇恨自然而然就少了。
三裴已經走在一起了,裴耀卿自然是老大,這一派實力不容小,一個水陸轉運使壓着兩個尚書,很顯然是不合適的。
另外一派就是蓋嘉運,此人暗中與韋傢俬通款曲,又交好李林甫,目的當然是自保,
擔心裴耀卿針對他,但是在李瑁看來,蓋嘉運應該自成一派,而不是依附李林甫。
最後,便是盧奐的宰相二代集團,現在帶腦子的都能看的出,當今陛下極爲器重盧奐,吏部尚書,幾乎就在等着他呢。
等到裴丶蓋二人又爭論一番後。
李瑁苦笑擡手,將他們打斷,說道:
「二位都是老臣,在朕心裡,都是我大唐的基石,你們不和,爲難的是朕,就當給朕一個面子,如何?」
李瑁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裴耀卿的,這種肢體行爲,意在暗示裴耀卿讓步。
蓋嘉運自然能看懂,嘴角微翹,心裡得意的笑。
裴敦復則是狠狠瞪了一眼蓋嘉運,要不是這裡是宣政殿,他恐怕會朝地上一口。
裴耀卿嘆息一聲:「是臣的錯,給陛下添亂了。」
「裴公言重了,」李瑁柔聲道:
「朕出嗣之後,最常向裴公請教,引以爲師,今裴公身體康愈,正當爲朕分憂,除去水陸轉運,朕有意拜裴公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說着,李瑁看向衆臣道:「衆卿以爲然否?」
李林甫一愣,心知從前的局面又要回來了,以前就是這樣,朝堂上三四個宰相分攤事務,裴耀卿以前就是同平章事,那一時期,是蕭嵩首相,韓休次相,張九齡與裴耀卿同平章事。
等到蕭嵩和韓休這對冤家一起下臺之後,李林甫和牛仙客才頂了上來。
蓋嘉運絲毫不避諱自己的想法,第一個開口道:
「裴公年老,恐不能擔此重任,望陛下明鑑。」
「那你來當,」裴寬直接撩了一句狠的。
盧奐聞言一愣,這老小子,怎麼跟我的說話方式一模一樣?
裴寬繼續冷哼道:「你年輕,你有本事,我怎麼聽說,李光弼是被你關起來了?有沒有這回事?」
蓋嘉運呵呵一笑:
「這種謠言,別人能信,你怎麼能信呢?都傳你苛待安祿山,斷人家軍餉,別人信,
我可不信,因爲我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免不了被人中傷。」
裴寬舔了舔乾裂的嘴脣,不聲了。
他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就剋扣他了,怎麼着吧?
但是轉念一想,算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停一下,」李瑁突然道:
「說起安祿山和李光弼,朕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讓李光弼去平盧,如何?」
「合適!」裴寬當即點頭道。
李光弼本來就是契丹人,老家就在那邊,他一去,是有把握分走安祿山一部分影響力的,別人不明白,裴寬看的很明白。
安祿山接手范陽,胡人必然起勢,已經改變不了了,朝廷是不能刺激的,一刺激就會出事,也就是說,現在想換安祿山,都換不動了。
那麼同樣是胡人的李光弼,有機會在河北與安祿山分庭抗禮,也算是以胡制胡了。
他的部下,都被李林甫以各種理由弄出了范陽,就是迫使他離開范陽,如今裴寬回來,顏果卿他們自然就沒事了,但也回不去了。
李林甫也贊成道:
「既然李光弼在河西無法施展,其人又是個將才,終需找個用武之地,臣也以爲,平盧合適。」
裴耀卿也點頭道:「陛下高見,李光弼實爲最佳人選。」
李光弼他們家,漢化較深,祖上四五代都在長安發展,已經視自己爲漢人了,他們原本可不姓李,這是被賜姓的,原先是契丹酋長。
雖然如此,但是李光弼非常熟悉那邊的情況,瞭解契丹的人文環境,上手會非常容易這一項任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很快就通過了。
但是裴耀卿的事情,還在糾纏當中,反對的人,自然是蓋嘉運,那麼做爲扶龍之功的他,李瑁自然也要安撫。
「節度使返京擔任宰相,一直都是有先例的,」李瑁朝衆人道:
「當下的節度使,身兼採訪丶防禦丶營田丶按察等數職於一身,爲大唐管理一方,其實就是一個外宰相嘛,既然蓋帥任期將至,不如便不要走了,朕拜你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左相丶右相丶裴公一同執掌中書門下,參議政事。」
那麼這樣一來,蓋嘉運肯定就不會再揪着裴耀卿不放了了,明擺着陛下是雨露均沾。
「臣領旨!」蓋嘉運起身道。
這一次,李瑁的話可不是問句,語氣毋庸置疑,所以沒人出聲反對。
大家都知道,這是搞平衡呢,安撫好這個,還得安撫那個,也真是難爲陛下了。
當下朝堂氣氛非常輕鬆,因爲李瑁給予了大臣們足夠的尊重,不像曾經的聖人,頤指氣使,動則訓斥責罵,李瑁是在垂詢,在聆聽,在請教。
這讓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朝會,也敢將心裡的想法都講述出來,因爲說錯了,陛下也不會怪罪。
但是呢,他們也絕不會輕慢李瑁,因爲人家沒有當上皇帝之前的性格,本來就不好惹,難道當上皇帝之後還能改了性子?
人家這叫集思廣益,廣開言路,君臣共治。
「河西就讓蓋擎去吧,朕對蓋擎最是放心,」李瑁笑道。
這句話,無疑讓蓋嘉運心花怒放,雖然他知道必然是這個結果,但是心裡還是高興,
因爲長子就要繼承他的衣鉢,獨自鎮守一方了。
這是來自於一個老父親的欣慰和歡喜。
接着,李瑁繼續道:「左領軍衛,讓蓋威回來接手,有些家事,你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蓋嘉運欣然點頭,一個勁的笑,他看不出李瑁這是要人質,還以爲李瑁懂他。
李瑁口中的家事,就是指蓋威三子的過繼問題,蓋擎現在已經半死心了,打算過繼蓋威的兒子過來。
這件事,本來就是蓋嘉運促成的,那麼這個過繼來的兒子,蓋嘉運是要將大孫子留在身邊培養的,這都繼承人了,放在涼州他也不放心啊。
爺爺嘛,最心疼的就是孫子,尤其是繼承家業的,兩代人打拼都是給人家奮鬥呢,能不看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