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你可知錯了
【昨天怕封,刪了細節,我看過審了,又補回去了,應該沒問題。不算訂閱字數,大家可以回去刷新看看,今天的能不能全上,也看緣分。】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桑落伸手抓住套在手臂兩隻鐵環上的鏈條,將上半身拽了起來,用力讓身體前後晃得更厲害些,繃直了小腿,試圖腳尖去用力踹顏如玉。
鐵鏈磨得吱嘎作響,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顏如玉緊緊握住襲來的腳,聲音的慍怒難以掩飾:“桑落,你實在是太大膽了!甚至不與我商議就擅自行動!倘若我再晚一些醒來,抑或再遲一點佈置,你當如何?真讓人挖出來屍首,然後將你們盡數滅口?!”
桑落被他捏得生疼,抽不回來,卻倔強地不肯示弱:“你若不搗亂,我早從國公府將阿水救出來了——”
話未說完,就被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堵住了剩下的話。
桑落驚愕地看着顏如玉,好啊,現在連話都不讓她說了!
顏如玉用布條壓住她的脣,不讓珠子滾出來,更不容許她再說出什麼讓自己生氣的話來。這才繼續說道:“我知你素來倔強不肯認輸。你的計劃的確不錯,若是尋常刺殺,我也不會急。”
自從知道桑落給魚口病藥以“妙娘”命名開始,他就猜到她要借“妙娘”來收鍾離政了。
這一計原本是極妙的。所以他也不曾有過阻攔。
桑落無法發聲,只得用鼻子冷哼以示抗議。
“還不認錯?”顏如玉氣得又狠狠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聽見她低聲哼鳴,他又有點心軟,只得繼續說道:“這是太妃和鶴喙樓的博弈之局。顧映蘭輕敵,鶴喙樓卻沒有輕敵!莫星河爲何膽敢單槍匹馬出現在國公府?他在,四周的鶴喙樓殺手只多不少!我與知樹都未必能敵,你覺得知樹能夠一個人帶着阿水離開?禁衛營的人看見知樹了,又會怎麼認定?”
桑落原本掙扎着,抵抗着,扭動着腰肢以示她的不滿。聽了這話,她的動作漸漸放緩。
“桑落,我說過,你做你想做的事,其餘有我。而你非但不與我商量,還讓知樹給我下藥!還要冒充莫星河的死棋!你現在想通了嗎?阿古力必須死了,才能威脅到國公府!這叫什麼?這叫死無對證!”
顏如玉緊緊握着那根烏黑的皮鞭,指節因爲用力而捏得咯咯作響,泛着慘白的顏色。手背上青筋虯結,如同盤踞的怒龍。
“你去找顧映蘭,我都不怕。至少你在他那裡,不會丟命!”
他死死盯着桑落,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翻涌的怒火幾乎要化爲實質的烈焰將她吞噬:
“可是你還要往那火坑裡跳!你知不知道我看見那十八具屍首時在想什麼?我看見阿古力時又在想什麼?我——”
後面的話,他終究沒能說出來。
他幾次高高揚起手,想要讓她吃痛長點教訓,可最終還是沒有忍心下手。
他知道,她是要化解他的兩難。
那洶涌的情緒堵在喉嚨口。
是心痛,是懊悔,是憤怒,是恐懼,是失而復得的慶幸。
所以,他緊握成拳,轉過身去背對着她,反反覆覆地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桑落從未見過顏如玉如此失控的模樣。
他向來是慵懶的、戲謔的,還帶着點玩味。可此刻的他,像一頭被觸了逆鱗的兇獸,滿腔的暴戾瀕臨爆發。
她錯了。
錯得離譜。
她不再掙扎,不再試圖用眼神控訴。被束縛在鐵環上的手腕因爲之前的掙扎磨破了皮,連帶着臀上的傷也火辣辣地疼,但遠不及心口的窒悶。
寂靜中,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交織。
過了許久,久到空氣似乎都要凝固。
桑落眨了眨眼。
動了動。
不是掙扎,而是小心翼翼地,擡起懸在半空的腿,繃緊了腳背,努力伸長,再伸長.
足尖輕輕碰了碰顏如玉豔紅錦袍。
很輕。
像一隻做錯了事、小心翼翼試探主人是否還在生氣的小貓。
他沒有反應。
桑落輕聲嗚咽了一聲,再伸出足尖,頂了頂他的腰。
顏如玉的身體一僵。
那細微的觸碰,瞬間擊穿了他憤怒的鎧甲。
他低嘆一聲,轉身握住她的腳踝,往身前一帶,一隻手托住她的腰,不安分的腿被他分開,固定在左右。
他緩緩擡起頭,深深地望着她。
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裡,翻騰的怒焰尚未完全熄滅,卻已摻雜一絲被這笨拙的示好而融化的柔軟。
桑落也回望着他。
睫毛委屈地扇動着,那雙眼睛裡,沒有了之前的倔強和怒火,添了一抹懊悔和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他還是說了一句沒什麼威懾力的狠話:“再有下次,我定打斷你的腿,把你鎖在屋裡,哪裡也不準去。”
桑落連連點頭,乖巧地唔唔了兩聲,又用眼神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
顏如玉深深嘆了一口氣,正要伸手去解開鐵環,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手停在半空不動。
桑落心急,乾脆將雙膝往中間一夾,敦促他快一些拆開鐵環。
顏如玉腰間一緊,立刻察覺到兩人這姿勢過於曖昧,目光再觸及她散亂的衣襟,喉結悄然滾動:“你真知道錯了?”
桑落還未察覺他的異樣,只用力點頭:“唔唔!”知道!
她甚至又勾了勾小腿,腳跟隔着那層豔麗的錦袍,輕輕點在他後腰堅實的地方。
顏如玉低低哼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刑房裡盪開,藏着點危險的意味。
“我怎麼覺得,”
他慢悠悠地開口,雙手探入她裡衣,掌心貼着她的後背,將她托起,迫使她直立起身體,依附盤踞在他腰間。
“這次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指尖順着她後脊的骨節,一點點下滑,指腹落在剛纔落鞭的位置。
什麼意思?
桑落瞪大了眼睛,警示地看着他。
怎麼不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要做什麼?
她胡亂地吚吚嗚嗚了好幾聲。
忽地,他的手指按在那一道被笞得鼓凸之處,甚至來回磋磨。
疼痛,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卻又被堵在喉間。
她噴出的氣息盡數灑在他臉上,裹着髮絲紛亂地揚着。她已經察覺他的意圖了,可口中的珠子讓她無法抗議。
只得用一雙溼潤的眼睛望着他。
顏如玉用指尖勾住了勒住她下顎的布條邊緣,一點點抽離,摩擦着皮膚。
又癢又刺。
布條終於完全鬆開。
他立刻兇狠地咬住她的脣瓣。
珠子。
來來回回,翻翻滾滾。
直到兩人都有些難以自持,他才含住珠子鬆開她。
驟然獲得自由的脣舌讓桑落本能地大口喘息,新鮮的空氣涌入肺腑,她也更大膽了些,晃了晃套在手腳的鐵環,輕聲說道:“鬆開我好不好?有點疼。”
“桑大夫莫要誆騙本使,你最喜歡野路子,我看你明明受用得很。”顏如玉對她瞭如指掌,纔不上當。
“快放我下來,真的疼。”
“求我。”顏如玉作勢要鬆開她。 他是她唯一的着力點。她哪裡敢讓他離開,只得將雙腿絞緊,雙腳還在他後背扣成了結——
“求你,求你。”
顏如玉正要解開手上的雙環,忽地想到平日親密,她和他都會帶點淤青和傷痕,今日怎會輕易求饒。又端着她的下巴看她:“太乖順了,本使不信。”
“你怎能這樣?”桑落氣不打一處來,“你看顧映蘭,生怕我受一點傷——”
下巴上的手指用了力。
桑落吃痛,卻仍舊嘴硬:“不是你說的?我去找顧映蘭,你都放心。”
“很好。”他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磨出來的,帶着冰碴子,“教訓果然還是太輕了。”
他抽出鞭子,緩緩擡起,將那串珠手柄劃過她的後脊。
桑落喉嚨裡溢出破碎的嗚咽,雙腿控制不住地想要蜷縮躲避,卻被他牢牢禁錮。
顏如玉俯身,逼近。
溫熱的呼吸帶着灼人的熱度,拂過她汗溼的鬢角。幾縷散落的墨發從他額前垂下,輕輕掃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他看着她緊咬的下脣,低聲呢喃:“顧映蘭可知道,只有我才能讓你這野性子安分片刻?”
那串珠手柄,如同春日驚蟄,攪亂了漠湖的靜謐。
她的情緒無處安放,如同溺水之人,抓不住浮木。
燭光在牆壁上不安地跳躍着。
顏如玉凝視着她被水光覆蓋的眼眸。
差之毫釐。
則失之千里。
她用溼漉漉的眼神乞望他。
他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額角滲出的細汗。
聲音低沉得近乎耳語,卻帶着灼人的熱度:“桑落,你可知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
“說給我聽。”
他真是個混蛋!這個時候,逼着她恢復理智認錯:“我不該提顧映蘭”
“還有。”
“我不該給你下藥。”
“還有呢?”
“我該與你商量.”
答一句,給一顆甜棗。
到了最後,他仍不讓她得逞。
只覺得她一旦得逞,必然就會食言。
兩人僵持着。
忽地,桑落“嘶——”了一聲。望向自己的手腕。
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腕上。
兩道血泡在燭火下格外刺眼,他終是有些不忍,替她鬆開了鐵環。
她險些失衡,下意識地摟緊了他,藉機張口便狠狠咬住了他近在咫尺的喉結,手探入他的衣領
他身體驟然繃緊,迫使她雙手抓住那雙鐵環。
顏如玉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赤紅一片,死死攫住桑落那雙同樣燃着火焰、帶着倔強和挑釁的眼睛,啞聲說道:“你就是一頭野獸。”
狡猾的野獸。
吻都不足以讓他們滿足。
一定要啃咬着,實實在在的啃咬,才覺得是一種擁有。
炭盆裡的炭燒得通紅。
那鐵環猛烈地晃着。
兩人的側影,在冰涼的牆磚上扭織做一團,如同交頸撕咬的兇獸.
蠟燭終歸要燃盡。
顏如玉終歸要繳械投降。
他有些後悔。
不該鬆開她的。
原本一切可控,原本只是要懲罰她。
這下倒好,他也失控了。
他抵着她的額發,兩人急促的呼吸和黏膩的汗水混在一起。
桑落倒饜足得很,揪着他的髮梢把玩着,有意無意地掃過他滿是汗水的皮膚。
他不得不將她鬆開,離她兩尺遠,還轉過身去,穿上衣裳。
桑落更得意了。
還特意轉到他面前去,目光故意掃來掃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顏如玉再次被她氣笑了,將她拉到身前,替她攏好頭髮,用木珠髮簪固定,再將她凌亂的衣裳裹緊,遮蓋那一身青紅的痕跡。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我帶你來不只是爲了罰你。阿古力我已經悄悄帶進來關在地牢中。”
桑落明白。
必須當着衆人的面,將“神醫”帶進來,這纔是完整的閉環。
“那十八具屍首,”顏如玉頓了頓,有些艱難地說道,“我已查過,先被放過血,再爲了掩人耳目而.”
桑落擔心的就是這個。
如此駭人的兇殺案,罪魁禍首,竟然是鶴喙樓。
比起之前兩難的境地,顏如玉必然會備受煎熬。
即便莫星河早已將鶴喙樓搞得烏煙瘴氣,但大家都還朝着復仇的目標而努力着。而這件事,顯然已經超出了顏如玉的底線。
“帶我去看看。”她低聲說,“我可以替那些孩子復原。缺的少的,我儘快用蠟像補上。至少給她們一個囫圇的屍首,再讓她們的爹孃來認領。”
頓了頓,她又說:“別的事,不急,你慢慢想清楚。只是太妃那邊,你要早些想好如何解釋。”
顏如玉眼神柔軟,低下身,將她緊擁入懷:“桑落,世間唯有你知我心。”
悶悶的抱怨從他心口傳來:“剛纔還打我呢.”
低笑聲從他喉頭溢出:“晚上回去,鞭子交給你。”
桑落推開他,仰起頭:“當真?”
顏如玉失笑:“當真,本就是做來給你玩的。”
難怪那手柄竟是那樣的.
“篤篤篤!”
急促而剋制的叩門聲。
顏如玉整理好衣衫,拉開門。
“公子,”知樹沉聲說道,“大人,宮裡來人了,太妃急召,請您即刻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