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路曾經也是京北城繁華的市中心之地,只是後來城市規劃將cbd建在了中山路,這一塊地方就落敗了下來,大型商場相繼搬遷,人流也少了很多。
程心蕊走進去的那條小巷子是通往一片廢棄的停車場,關瑾言擔心她出事,飛快穿過馬路也跟着走了進去,巷子很深,拐彎抹角,關瑾言剛拐過第一個彎,耳畔聽得女人高聲呼救。
“有沒有人,救命,救——”
戛然而止的聲音預示危險來臨。
關瑾言聽出是程心蕊的聲音,飛奔着追了過去。
程心蕊被男人壓在牆上,男人一隻手捂着程心蕊的嘴,頭則埋在她的脖子裡,正欲行不軌之事,看到關瑾言出現,程心蕊更是不停的掙扎,淚眼汪汪的看着她,發出咿咿呀呀的求救聲。
關瑾言僅僅猶豫了一秒,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雙手拎着男人的手臂,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男人都沒來得及掙扎,後背着地,重重摔在地上,關瑾言走近,一腳踩在他胸口,輕而易舉就將男人制服了。
男人掙扎,被關瑾言重重碾了一腳,他吃痛,兩隻手抱着拳頭就求饒,“姑奶奶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關瑾言見多了這種見色起意的小賊,雖說不是什麼大罪,也不能輕易姑息了,“求饒就算了,進去關幾天受點教訓,收收你的賊心,”
“饒命,求你別報警,”男人可憐兮兮的求饒。
關瑾言沒理他,回頭看了程心蕊一眼,程心蕊好似還沒從剛纔的驚魂之中回過神來,瑟縮的抱着自己站在牆角,眼睛裡充滿了害怕,哆哆嗦嗦的話也說不清楚,“你,謝,謝,”
看她暫時沒事,關瑾言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小賊身上,彎腰扯下他的皮帶打算用來綁住他。
身後,驚魂未定的程心蕊突然似換了一個人,放輕了腳步一步步朝她逼近,美麗的眸子裡射出怨毒的冷光……
關瑾言正彎腰把男人的手綁在一起,突然覺得身後好似不對勁,回頭,就對上一大片黑影,程心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後,右手高高舉着一塊紅色的磚頭。
“你要做,”
話音未落下,程心蕊憤恨的咬着紅脣,右手用力揮下。
關瑾言眼前一黑,人萎然倒地,失去了知覺。
程心蕊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後怕的慌了幾下,而這時,躺在地上的男人動作麻利的從地上蹦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對着昏迷的關瑾言踹了幾腳泄恨。
“臭婆娘,敢摔老子,”
程心蕊這時也回過神了,隨手將磚頭丟了,對男人使了個眼色,“行了,快做事,別被人發現,”
“我辦事,你放心,”男人滿不在意的說,將關瑾言從地上提了起來,目光滑過她的大長腿,微怔了片刻之後,吞了吞口水,“這娘們看着瘦,身材倒是不錯,看看這皮膚滑的,”
毛糙的大手在關瑾言不贏一握的纖腰流連。
程心蕊唾棄的瞪了他一眼,左後四顧,看四下無人,又說,“好了,快把人帶走吧,記得,賣的越遠越好,當心別被人看見。”
“行咧!”
男人吼一聲,將關瑾言扛在肩膀,像扛麻袋似的扛着人往廢棄的停車場走。
程心蕊站在原地看了會,暗暗攥緊了拳頭,怨毒的低喃,“關瑾言,你別怪我狠毒,只要你一天還在京北城,成巍就不會把心放到我身上,既然兩年前你已經成全了我一回,這一次,你就再犧牲一回吧!從此天高水闊,希望永不再見!”
她不敢再逗留,整了整凌亂的衣襬,趕緊往回走。
剛走出巷子口,擱在包裡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剛做了虧心事的她戰戰兢兢,手機沒拿穩掉在地上,又趕緊彎腰去撿,結果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成巍的名字,心裡頭當即突的一跳。
手忙腳亂的拿起手機,氣息不勻的說,“怎麼了,”
“你媽叫我們回家吃飯,你在哪,我來接你,”兩人雖然結了婚,成巍對她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多好,尤其是婚後,他待她的態度還不如結婚之前,更是在前幾天一次喝醉酒之後,抱着她大喊關瑾言的名字。
程心蕊被氣瘋了,這才容不得關瑾言,想了將她交給人販子賣到偏僻山區的主意。
只要沒了她這個人,成巍早晚會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暗暗咬牙,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到底還是防着成巍,於是就說,“我和朋友打牌呢,還有兩圈才結束,這樣吧,你不用來接我了,一會我自己回去,”
“隨你,”成巍不鹹不淡的丟了兩個字,掛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嘟嘟的聲音,程心蕊心裡別提多委屈,方纔還覺得自己那麼做好像太狠了,現在立即覺得自己做的一點都沒錯,關瑾言這個害人精就是不應該存在。
滾的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了!
憤怒的跺腳,程心蕊發狠直接攔了輛計程車走了。
……
蔣家。
蔣玥想着關瑾言工作的事,就給她打電話想問問有沒有落實,結果打了幾個電話都不通,她一開始沒覺得奇怪,又在家裡晃了會,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再給關瑾言打電話,竟然打不通。
“今兒是怎麼了,難道是沒帶手機,還是沒電了?”她嘀咕着,總覺得心裡不甚踏實。
“怎麼了這是?”
蔣正功從書房出來,看着女兒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叫住她。
“哦,”蔣玥應了聲,解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阿言的電話打不通,”
“阿言?”蔣正功重複一遍,似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擡眸。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蔣玥看他反應不對,好奇的問。
蔣正功搖頭,想起之前一百五十萬的事,宋秦親自給他打了電話,想必,關瑾言和嚴邵安關係不菲,可這件事嚴邵安那裡不鬆口,他自然不敢私自議論,偏蔣玥又盯着他不放。
他心虛的摸了摸下巴,含糊道,“可能是有事吧,也可能是手機沒電了,”
“是嗎?”蔣玥狐疑的答應着,又嘗試撥了一遍電話,結果還是不通,皺着柳眉說,“那我再等等吧,”
“嗯,走吧,陪爸爸去喝茶,”
“好、吧,”
父女兩人出門去喝下去茶,期間蔣玥始終覺得心神不寧,一個小時之內又給關瑾言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實在是坐不住了,不顧蔣正功的挽留,拎着包就跑走了。
趕到關瑾言家裡,沒人。
問了村裡的人,說是下午看見她出門,至於回沒回來就沒注意了。
蔣玥急的不行,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聞少堂。
儘管,她一點都不想和聞少堂打交道。
“你是說關瑾言不見了?”
“也不是不見了,就是我打她電話她不接,家裡也沒人,不是聽說你給她介紹工作,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蔣玥着急的解釋,看着夕陽西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路的盡頭不時有人回來,卻始終沒有關瑾言的身影,也是更加着急了。
“你在哪,我來找你,”聞少堂道,聽筒裡傳出男人走路的聲音,步履穩健。
蔣玥想說你告訴我地址不就行了,可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摔門的聲音,想必聞少堂已經出門了,她默了默,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改口說,“我在阿言家,”
“我知道了,等我,”
聞少堂醇厚的聲音砸在耳邊,渾厚的,帶着蠱惑的氣息,蔣玥沒來由的心尖顫抖了下,立即把電話切了。
要死了,不就是他的聲音好聽了些,她芳心亂顫個什麼勁。
聞少堂來的很快,不出二十分鐘就趕到了,看着他那輛低調的黑色奔馳車衝破夜色駛來,蔣玥因爲擔心關瑾言而着急的心竟然奇蹟般的安定了幾分,車子停穩,聞少堂迅速下車。
“怎麼樣,回來了嗎?”
蔣玥搖頭,想了想,還加了句,“電話還是打不通,說是關機了,”
聞少堂一對挺括的劍眉皺了起來,來的路上他已經給齊海打了電話,證實關瑾言下午的確去過偵探社,只不過她很快就走了,他們也沒看清她去了哪裡,按理,關瑾言本來就是刑警出身,身手也不錯,就算遇到一般的情況也能應付,不會出什麼事。
想到這裡,他稍稍舒展了劍眉,聲音沉穩的說,“你想想她還有沒有可能去其他地方,我們去找找,”
“她沒什麼親人了,要麼就是有個爺爺在聖心療養院,還有就是……難道,她是去墓地看她爸爸了?”蔣玥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兩個可能,關瑾言的生活本來就很簡單,坐了兩年牢出來,身邊的朋友更是少了,除了那兩個地方實在想不到還能去哪裡。
“幫我找個電話,聖心療養院,對,馬上。”
蔣玥這邊還心神不寧的着急着,聞少堂已經開始想辦法聯繫療養院,蔣玥聽到他冷靜的聲音,下意識擡頭望去,絢爛的晚霞在男人身上投下灰色的光影,男人拿着手機,硬朗的五官繪出認真的弧度,安靜的等着電話另一頭的答覆,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好似自帶了安撫人心的光環。
就好似……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
真的是奇怪的想法。
“知道了,”聞少堂掛了電話,朝蔣玥看過來。
蔣玥不妨他會突然看過來,有種被看穿心事的窘迫,趕緊轉開臉,尷尬的捋了把長髮,卻是暗暗心驚,奇怪了,她心突然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