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北的車裡。二·八·中·文·網
關瑾言單手握着手機,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樑浩今天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不是嗎?就連剛剛的電話,樑浩的聲音也不對,怎麼了到底?
她想不透,而前面開車的司機繃着臉,顯然是問不出什麼的。
她只能作罷。
而這時,蔣正功又打來電話,“阿言,找到聞少堂的下落了嗎,小玥她,”
“她怎麼了?”關瑾言一激動,人已經從椅子裡豎起來,身體板的筆直,就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這邊聞少堂重傷還在醫院,一時間也趕不回京北,如果蔣玥再出什麼事……
她只覺得想都不敢想。
“醫生說小玥的病情又惡化了,癌細胞擴散的很快,很可能撐不過一個月。”
“什麼?”
關瑾言突然說不出話來,腦海中浮現聞少堂爲了拿到骨髓血本滿身瘡痍的畫面,心狠狠痛了一下,她突然命令司機,“調頭回京南。”
她不能就這樣回去。
那份吳頂天口中被人拿走的骨髓血本,她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
“樑浩,能不能再請你幫個忙。”打電話給樑浩,儘管爲難,關瑾言還是開了口,“蔣玥她撐不下去了,急需那份骨髓血本,你或許能不能幫忙打聽那份骨髓的下落,”
對方一陣無聲,關瑾言以爲他不肯,厚着臉皮祈求,“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幫忙,”
“在醫院碰面。
終於傳來樑浩肯定的聲音,關瑾言長長的鬆了口氣,懸着的心落地,連聲說着謝,她和樑浩實在沒什麼交情,開口求助的確十分爲難,可爲了蔣玥她已然顧不了這麼多,好在樑浩慷慨。
調頭回醫院,路上又接到成巍的電話,問她人在哪,想約她出去吃晚飯,關瑾言說她在京南,成巍又追問,她便把蔣玥的事詳細和他說了,三人原本是舊相識,蔣玥的事讓他知道也無妨。
電話裡,成巍好一陣沉默惋惜。
關瑾言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和他傷懷什麼,又說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她搭的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的時候,樑浩已經等在門口,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從車裡下來,樑浩深邃的眸子不禁眯了眯。
想起他離開前,兜兜對他說的話。
“叔叔,你就幫幫我媽咪吧,她那麼笨,自己肯定搞不定。”
想起是自己連累他們母子不能團聚,樑浩的心狠狠抽了下,暗暗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幫阿言,何況是在京南的地盤,他有這個能力。
“怎麼樣,要把消息告訴聞少堂嗎?”看關瑾言走過來,樑浩直接問。
關瑾言想起之前聞少堂滿身血污的模樣依然心有餘悸,如果被他知道蔣玥的病情又加重,還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暫時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
樑浩表示贊同,兩人在醫院旁邊找了間餐廳,樑浩說他已經安排手下去找吳頂天,而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樑浩手下那裡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關瑾言着急了,眉心一點點蹙起來。
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卻很久。
終於,樑浩接到電話,“說吧,什麼…確定嗎?”
“怎麼樣?”關瑾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他放下手機,立即追問。
樑浩看她一眼,默默搖頭,“吳頂天沒撒謊,那份骨髓血本的確被人買了,並且已經在今天早上進行手術移植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關瑾言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默默喝掉冷卻的咖啡,隨着咖啡下肚,整個身體也都是冷的,“謝謝。”她站起來,真誠的道謝,走出咖啡廳。
樑浩也站了起來,卻猶豫着沒有跟上她。
原本打算離開回京北,可關瑾言思忖良久,還是去了醫院,她覺得聞少堂有必要知道蔣玥現在的病情,他更應該回去陪着她。
“你還不能出院,先生,”
然她剛走到病房所在的樓層,就聽到一陣吵雜的聲音,幾個護士大聲喊着,她轉過拐角,就和迎面跑來的人撞到一起,她踉蹌着退後,疼的直皺眉。
而撞她的人則摔在地上,又掙扎着想站起來,卻礙於行動不便,很快又被追來的醫生護士摁住,“聞先生,你傷勢嚴重,不能出院。”
“放開我!”聞少堂面孔猙獰,撕心裂肺的大喊着,雙眸赤紅,“我要回去,讓我回去。”
關瑾言看他這個樣子,瞬間就明白他是知道了蔣玥的事,一時心裡更不是滋味,勉強壓了壓情緒,對護士說,“放開他吧。”
“可是,”護士不同意,聞少堂卻使了蠻勁,愣是推開了這些人,雖然踉蹌着,卻還是堅強的站定了,雙眸充斥着紅血絲盯住關瑾言,“帶我回京北。”
關瑾言定定望着他,點了頭。如果找不到適合的骨髓,蔣玥的時間就不多了,她應該也會希望聞少堂陪在身邊。
用輪椅推着聞少堂出來,樑浩親自將聞少堂推到車裡,又安排了司機送他們,關瑾言再次道了謝,帶着聞少堂往京北趕。
趕到京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落日之時。
聞少堂迫不及待的下車,幾乎是踉蹌着從輪椅摔下去,幸虧關瑾言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他片刻不停,推開關瑾言強撐着往醫院走。
幾乎每一步都在搖晃,摔倒,然後又爬起來,關瑾言已經放棄上去扶他,只是跟在他身後,看着他摔倒又站起來,從醫院門口到病房的路不過千米,他卻走了漫長的十五分鐘,所經之處,鮮血淋漓。
卻又在即將進病房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往旁邊去了洗手間,關瑾言等在門口,看到他出來的時候把身上的血污都洗乾淨了,她心裡堵的更厲害,酸澀在胸腔中醞釀,想哭又忍住了。
病房門口,聞少堂緊張的扯着衣角,確定自己沒有任何不妥,才推門進去,小心的朝病房走,他似乎很想放鬆自己,可緊繃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
蔣玥聽到動靜回頭,看到他,蒼白的面孔露出一絲笑,很快又緊緊咬着脣,倔強的轉開臉,後腦勺對着聞少堂。
聞少堂暗暗攥緊了手掌,聲音艱澀,“小玥,”
門口,關瑾言靜靜望着這一幕,默默退出去,並將門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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