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行行好,就把師弟收了吧!”
自從三天前南柯那小王八蛋和我賭氣“出走”後,這寒山境上到我這告狀的人便一下子多了十倍。齊玉如今已是第三次來抱我大腿了,每天一次,每次都比上次哭的更慘烈些。
我擡手拍拍齊玉的腦袋,示意他別這麼丟人了,作爲寒山境土生土長的弟子居然被南柯這個野生後來的欺負成這樣,祖師爺都能被你們這些不孝徒兒氣活了。
齊玉蹲着不起來,堅定的抱着我的大腿哭的昏天暗地,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哭死給你看的架勢。
“阿玉啊,你在不起來,被人看見傳給南柯就不好了。”
我語重心長的嘆了一聲,效果很是立竿見影,剛剛還蹲在地上不起來的人如今已經衣冠齊整的在離我最遠的椅子上端正的坐好了。我嘆了口氣:“瞅瞅,瞅瞅這熊樣,那小王八蛋是生了三頭六臂,還是長了鐵齒銅牙,能把你嚇成這樣。”
聞言齊玉的表情委屈且陰暗:“他無恥!”
短短三個字真是道盡了平生幽怨。我噎了下,隨即默然了。人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南柯沒攤上個好爹,而我這個師父顯然也不是那麼稱職的。
他隨我上山,如今已有四年,這四年,我除了管教他的吃穿用度,偶爾指點下他的行爲作風,其他的真是半點也沒有教過他。
起先他倒也不在意,後來卻不知怎麼的,開始與我時時糾纏。我不教他功夫,他便生氣,氣大了,便滿寒山境的撒氣。時至今日,他已然成了寒山境內一朵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奇葩霸王花,比之我的過往那真是青出於藍,令我自嘆弗如。
但他比我那時候聰明,也比我那時候膽大,四年的時間,他硬是東拼西湊的學齊了寒山境的普通功法,甚至還自創了一套功夫,既陰險又下流,但與人敵對那是非常的好用,甚至被他那些腦殘的追隨者奉爲寒山境第一神功,作爲他的師父,我真是壓力山大。
三天前,他又故態萌發,只是被我揍的狠了一點,又恰好被二師兄看見了,這才折騰的狠了些。我眼瞧着山前的樹都禿了一半,自打他十五歲後,還真沒見他如此失去理智的幼稚過。
“罷了,晚間我去尋他回來吧。”在這麼下去,寒山境很快就可以改名叫禿山境了,到時候祖師爺一定拉我下去好好談談話……
齊玉的眼睛終於放出了亮光,連同我行禮告退都忘記了,一路撒丫子歡天喜地的飛奔而去。
神色哀憫的目送他遠去,我真不想告訴他南柯其實一直在房樑上蹲着看戲。要不是齊玉抱着我大腿哀嚎的動作太大,以至於讓南柯透出了那麼點點殺氣,我或許都不知道那小王八蛋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擡頭望了眼房樑,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對南柯變得越來越出人意料的厲害而高興讚歎,還是該爲這小子越來越嚴重的獨佔癖而感到頭疼。
十三歲的時候,他黏着我,這個我可以理解,畢竟那個時候他周遭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對於我這個接管他的人依賴一下也無可厚非。
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寒山境的水土有問題,南柯這棵本來就已經夠歪了的小樹苗長勢越發的匪夷所思了。
十五歲,我終於忍無可忍的將他踹下我的牀,他爲此大鬧了三天三夜,被二師兄教訓了一通後雖然認了命,但幾乎有半年看見我都是陰陽怪氣的。然而,隨這之後,南柯對我本來就有些變態的獨佔欲便越發的令人髮指了,如今,整個寒山境內,敢靠近我三尺之內的弟子幾乎都絕跡了,僅存的兩個神經粗的,也都日日活在他的折磨之下。
我曾經陰暗的想,這小王八蛋是不是想篡權啊還是怎麼地,這寒山境內他的一句話不知道比我這個山主好使多少倍。
“大王,師兄讓你收了我呢~”
黏巴巴的聲音響起,眼前的光線一暗,南柯頗不要臉的撲了過來,不過隨即便被我一腳踹遠了。四年的時間,這一招我真是運用的無比純熟。
躺在地上誇張的哀叫了一會兒,見我不搭理他,南柯只得一個翻身爬了起來,動作自然,絲毫不見尷尬。
“大王,你看小爺身強體壯,哪裡不好,收了我不吃虧的!”南柯笑嘻嘻的走到我近前,伸手扒拉開自己的衣襟,露肉露的堂而皇之不知廉恥。
面無表情的上下瞄了他一眼,對於他這種掉節操沒下線的行爲我如今已經麻木了。只是至今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昔日那個粉嫩少年怎麼就長成了這副糙德行,傻高壯,一點也不斯文俊美,蒙上臉,真是和他爹一個模樣。
我眼中流露的鄙夷或許太過明顯,南柯的貓兒眼一眯,登時撂下了臉。“怎麼,小爺這樣的你不喜歡?”
我的視線閃了閃,要說南柯這全身上下還有哪兒長的讓我滿意的,估摸着也就只剩下這雙眼睛了,好吧,嘴其實也不錯,鼻子也很挺,嗯,眉毛也犀利,但是搭配起來,果斷還是眼睛最勾魂攝魄。貓眼兒剔透晶亮,比之寶石也不爲過,就是裡面常常閃爍着我不太喜歡的光芒。
比如現在。
也不知是爲什麼,明明是二師兄開口讓他上的山,但他卻看二師兄最不順眼,什麼小白臉啊,陰險男啊,諸如此類逆天的稱號層出不窮的往我那雪山般高潔不可侵犯的二師兄身上扣。我初時心驚膽戰,後來便順其自然了。二師兄一般是不將我等凡人放在眼中的,除了當年我趕南柯出去自己睡的時候二師兄小小的出手狠狠的整治了南柯一頓,其他時候,二師兄從來都當南柯不存在,南柯卻爲此越發的惱怒了,讓我一度以爲他對二師兄是因愛生恨。
“你就喜歡小白臉那樣的是不是!”
南柯的表情有些猙獰,我頓了一下,想想那些還未到夏天便禿了一半的樹不由嘆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那樣子的看上去比較溫順好欺負。”
二師兄,我不是在說你,您即便是長的寸釘大也是讓人不敢小覷的。
南柯瞪着眼睛望着我好一會兒,半晌纔不甚滿意的哼了哼,倒是沒在說什麼讓我糟心的話。我舒了口氣,就知道這小王八蛋不會順杆爬的說什麼自己看上去也很好欺負之類的,畢竟那類人是他最鄙視的。
我有些無奈,南柯是個有原則的人,不喜歡,便絕對不會去做。只是我瞅着他一路往壯漢的方向撒丫子狂顛,真是有種說不出的痛心。都說翩翩美少年,溫潤玉公子,南柯這樣半路變種的,還真是少見的讓人扼腕。
他回來主動求和,我自是省了不少力氣。這些年我過的越發頹廢了,吃飽睡,睡飽了吃,南柯說我是在養豬,但他不知道,我其實是在養老。這小子長的太快,看着他我邊覺得真是歲月催人老,轉眼娃就這麼大了。
吃過晚飯,遛完腿兒,我一踏進房門便覺出了不對,這種不對基本時時有之,我倒也沒太在意,只是待我收拾妥當,撩開牀幃的一霎那,還是被南柯給雷了個外焦裡嫩不能自已。
輕薄的紅紗披在健壯修美的身體上,南柯半支着腦袋,黑髮披散,一雙貓眼兒嫵媚慵懶的勾搭在我身上,那股子欲語還休的勁兒哦,震的我這心肝兒脾肺腎都不在一個地方了。如果此時他身上除了那層不頂事兒的薄紗還穿了點別的東西,那我一定會誇讚一下他溫柔嫵媚,十分適合勾引良家婦男,但這糟心的玩意兒喲,居然就這麼大敞四開的躺在我牀上,你這是當着良家婦女的面耍流氓啊!混小子!這些年給你的教育都叫狗吃了啊!
無奈的撫上額頭,感覺到腦袋上的青筋那歡實的蹦躂,我忍着把眼前這坨不明玩意兒糊牆上的衝動,咬牙道:“你是撞邪了嗎?”
“那你來給小爺驅驅邪吧!”
蹬鼻子上臉一向是南柯的專長,調戲猥瑣,這四年的級別真是一年比一年高,真讓我心力憔悴。
思摸了一下,我隨手拉過被子扣他身上,語重心長道:“柯兒啊,我也算你半個師父整個的姑姑,將來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你不必如此心急,姑姑我容易大義滅親。”
話音落下,南柯那裡的氣息忽然絕跡了片刻,而後便粗重了起來,被子一掀就要往我身上撲,表情那叫一個狠厲。
早防着他這樣,我二話不說的伸手便去點他的穴道,只是今非昔比,要想在輕鬆的制住他可沒那麼容易了。折騰了許久,我這才一身是汗衣冠不整的把這滑不溜的的玩意兒給按住了。
“姑姑,你不疼柯兒了……”
動彈不能的南柯一撇嘴,一雙貓眼兒立即成了水泡。我喘了口粗氣,毫不留情的用被子把他捲成了春捲,正準備把他扛在肩上丟出門外,卻聽他又幽幽的開了口。
“江河,你要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