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傷到眼睛。”
陳暮白溫暖的手指還在她的眼睛停留,完全不知面前的少女心飛快的跳動。
他是有些眷戀,卻還是將手指輕輕的放下來。
“餵我喝藥吧。”他託着腮,一臉期待的看着遲越。
遲越有些恍惚,突然反應過來,連忙端起藥碗的瞬間,差點兒將藥碗中的湯勺弄掉下來。
陳暮白一臉疑惑的問:“阿越,你怎麼了?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
“沒有。”遲越尷尬的笑了笑,慢慢的爲他喂藥。
可是看着遲越的表情,陳暮白總覺得她有事瞞着自己,一把將她喂藥的手拉住。
“阿越,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不要隱瞞我。”
他的目光灼灼,看的她不由羞愧的將頭低下來。
“我……”她在努力的想着理由,擡起眼眸來憂愁的看着他。“二皇子,我想……我想回去看看。”
聽到遲越的話,陳暮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將握着她手臂的手慢慢的放下來。
他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遲越故作鎮定的說:“不是,我就想回去看看陳暮凌和阿羲的情況怎麼樣,我……我放心不下。”
陳暮白低垂着眼眸,彷彿在沉思着。想了片刻之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去吧。看看暮凌如何,順便了解一下宮裡的情況。”
聽見他的回答,遲越一顆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下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喂他喝藥。
“你什麼時候去?”
“今夜。”
遲越說,現在對於她來說,時間越早越好。倘若不是因爲陳暮白的病,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她就想快馬加鞭的回去。
“明日再去。”陳暮白冷冷的說,將碗拿過來將藥全部喝下去。“今夜太晚了,我不放心,即使你有武功。”
陳暮白的話讓遲越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翌日。
當陳暮白醒來的時候,遲越還沒有過來。
突然有人輕輕的叩門。“公子,今日的早飯要送到你的房間來嗎?”
是客棧小廝的聲音。
“不必了,我等下自己下樓去。”
陳暮白拒絕道,在房間裡躺的這幾日,他感覺自己都快有些悶的喘不過氣來。
“好的。”小廝回答,就要轉身離開。
陳暮白連忙喊道:“等等。今日,你可看見另一位公子離開?”
小廝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聽見小廝的話,陳暮白的心算是安放了下來。他想,他應該爲她做些什麼。
陳暮白翻身下牀,將長袍隨意的披在身上便走下樓去。清晨的客棧十分的清冷,大廳裡除了打掃的小廝一個人也沒有。
有小廝走過來看着他問:“公子是下來吃飯的嗎?”
“嗯嗯。”陳暮白輕輕的點了點頭。“準備兩個人的,我要拿上去。”
“是,公子請稍等。”
小廝說,轉身向着廚房走去。陳暮白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水輕輕的喝了兩口。
耳邊突然傳來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小廝看着另一個小廝問:“你看那個人想不想通緝令上畫的二皇子?”
“怎麼可能?”小廝輕輕的打量着陳暮白的模樣。“這個男人可比畫像上的好看多了。”
聽到兩個小廝的議論,陳暮白將茶杯擡起來繼續裝做在喝茶的模樣。耳朵卻在細緻的聽着小廝的竊竊私語。
通緝令?陳暮白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冷笑,看來皇后還是捨不得放過他。
“可是,我越看他越覺得像呢。”
“別想那麼多了,倘若他真的是什麼二皇子怎麼可能還坐在這裡,早就回去救他母妃了。”
母妃?陳暮白的心猛地一跳。
“也是,自己的母妃都被曝屍城樓,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裡呢。”
聽到小廝的談話,陳暮白猛地站起來,一臉憤怒的走向兩個正在談話的小廝,一把拎起其中一個小廝的衣領,將他拽起來。
“說,你剛纔說什麼?”他的眼眸裡散發着憤怒的火焰。
被抓起來的小廝一臉恐懼的看着他,嚇得說不出話來。另一個小廝連忙解釋道:“方纔……方纔我們在談論新帝通緝二皇子之事。消息說,二皇子母妃自殺,倘若二皇子不歸案伏法,便將其母妃屍體懸在城樓之上。”
聽完小廝的話,陳暮白的手無力的鬆下來,小廝連滾帶爬的躲在另一個小廝身後。
陳暮白雙目無聲的呢喃道:“母妃?”不由鑽心的疼痛起來,他的眼眸裡帶着絕望和憤怒。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廝看着他的模樣,雙腿瑟瑟發抖,怯生生的說:“昨日午時貼出來的通緝令,全城的人都知道。”
聽到小廝的話,陳暮白慢慢的回憶起來,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所以,她也知道?她要回去看阿羲他們只是一個藉口?”
他的心突然的冰涼下來。她在欺騙自己。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要去找她對峙,他飛快的跑上樓去,猛地將房門打開,她正端着藥站在房間中間。
遲越臉上帶着笑容的說:“你去哪兒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此刻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憤怒正在層層的疊加。
遲越端着藥碗走到他面前。“這是最後一次藥,吃完就好了。”
陳暮白低頭看着她手中的藥,狠狠的將藥打翻在地。他冷冷的說:“我不需要。”
遲越被他的反應嚇得一愣,擡起疑惑的眼眸看着他。“你……怎麼了?”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陳暮白緊緊的咬着牙齒,手掌重重的按着遲越的肩膀,狠狠的問:“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遲越的心突然的一驚,到底還是瞞不過他。
她解釋道:“我……我可以爲你去做,你現在生病了,不能去。”
“所以,你要瞞着我回去送死嗎?”
陳暮白憤怒的衝着她吼道,將手從她的肩膀上拿來。
“我告訴你,救母妃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
他的眼眸冰冷的看了遲越一眼,轉身飛快的離開房間。
遲越傻傻的愣在原地。“爲什麼與我無關?”
“陳暮白。”
遲越追着他跑下樓去,站在門前看着他已經騎着馬離開,背影越來越遠。
他離開的這一刻,她的心突然空落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