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南冷冷的說:“你是亂臣賊子,我當然要拿下你的人頭。”
遲越不由的有些心痛的問:“你就如此的對待你的親兄弟嗎?”
“親兄弟?”陳暮南不由的冷笑一聲,輕輕的揮了揮手中的長袍。“你我身在帝王家,和我說兄弟情,你難道心裡沒有一點兒數嗎?”
聽到陳暮南的話,遲越的心頭籠罩起一陣悲涼,但她不能被這種悲涼所淹沒。
“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但是,今日我也要拿下你的人頭。”
遲越咬着牙狠狠的說,看見陳暮南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的惶恐。
“那你就來拿吧。”
陳暮南不在乎的說,揮了揮衣袖轉過身去,看着周圍的士兵冷冷的下令。
“給我放箭。”
只看見將軍的手中紅旗一揮,所有的弓箭手都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遲越冷冷的說:“準備的這麼周全的嗎?”
腳步輕輕的一移,目光灼灼的看着袁貴妃的屍體,不管怎樣,她都要先將她救下來。
一時間,連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遲越的眼眸靈動的看着四周的弓箭手和地上的步兵。
“給我殺。”
只聽的城樓之上的將軍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紛紛一擁而上,無數只箭迎面而來。從她的周身劃過。
遲越飛躍而起,在弓箭劃過綁着袁貴妃屍體的麻繩的一刻,她借勢將袁貴妃抱在懷中。
已經懸掛了多日的屍體早已沒有什麼水分,輕飄飄的落在她的懷中。她看了一眼袁貴妃身上的傷痕,心頭抹過一絲悲傷。
青紫色的淤痕,嘴角流淌而出的鮮血凝固而成的血痂,還有手臂上深淺不一的鞭痕都在訴說着這個女人垂死前的掙扎。
遲越的心第一次那麼痛,她想起太多,孃親的死去,袁貴妃的死狀,還有陳暮白傷心欲絕的倔強。
她的眼眸越來越堅定,甚至帶着嗜血的光芒,這一刻無人能擋住她的去路。
她將袁貴妃綁在身上,緊緊的將繩子拴在腰上。不讓任何人能夠碰到她。
她將腰間的佩劍拔 出來,向着前方一路殺過去,天上的箭不停的落下來,猶如不曾停歇的雨點一般。她儘量的控制住袁貴妃的身子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城樓之上的陳暮南看着遲越一路向前的模樣,心裡又急又氣。
“給我殺。”
他在城樓上憤怒的吼道,憤怒的雙手狠狠的拍在磚牆之上。
“這麼多人還殺不了一個人嗎?”
他憤怒的吼道,眼眸狠狠的看向身旁的將軍。
將軍看着陳暮南的眼神,忍不住的雙腿顫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將軍在城樓之上高 呼道:“都給我上,給我上啊。”
遲越轉頭冷冷的看了看城樓之上一臉憤怒的陳暮南。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的腳步輕輕的一躍,在踢掉周圍的不斷涌來的士兵之後,藉機而上,踏着城樓的磚牆,一步步的向上爬去。
陳暮南看着越來越近的遲越,心裡越發的恐慌起來,連忙拔出將軍腰上懸掛的劍高揚起來。
“你們這羣廢物,沒有看到嗎?給我放箭!”
陳暮南此刻彷彿憤怒到了極點,手中的劍都在散發着濃濃的殺氣。
所有的士兵,看着遲越,不由的臉色發白,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厲害之人。
不過是一個恍惚的事,遲越離陳暮南不過數米的距離,遲越的眼眸裡帶上一絲冷漠。
“陳暮南,你還想往哪兒躲?”她說,狠狠的將嘴角的血擦乾。
陳暮南一臉驚悚的看着她,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長箭破風而來透過袁貴妃的身體狠狠的刺進遲越的後背,
只聽見“砰”的一聲,遲越重重的躺在地上,瞬間四周的士兵立刻像螞蟻一般的席捲而來。
遲越支撐着身體的疼痛,將身後的長箭拔 出來,隨意的扔在地上,她的眼眸彷彿已經被鮮血染紅。她的長劍劃過一個個的身體,無數的鮮血將她的全身染紅。
“我看你還能支撐到多久。”
方纔還一臉驚恐的陳暮南轉眼間得意洋洋,輕輕的揮了揮手,又是不斷的士兵從城門中 出來。
遲越大口的喘着粗氣,長劍重重的插 進被鮮血染紅的泥土裡,眼睛裡還帶着戾氣的看着前方不斷而來的士兵,她卻沒有力氣再繼續戰下去。
“我陪你一起走。”
遲越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將劍重新從泥土中拔起來,面對着迎面而來的士兵,做出自己最後的倔強。
她的眼睛一閉一睜只見,滿眼都是陳暮白的模樣,眼角流下一滴絕望的淚水。
“陳暮白再見了。”
她輕聲的呢喃,揮手之際,只見眼前一片白霧茫茫,瞬間迷失了雙眼,一陣昏昏沉沉的幻覺將她擊碎。
陳暮凌將全身是血的遲越背在身後,趁着白霧還沒有散去的時候,飛快的離開了城樓。
他飛身而上一匹快馬,快馬加鞭的離開的向着一片森林裡跑去。
徐如義在那裡焦急的等待着,一輛馬車在她的身後停着。等了許久之後,她的眼眸裡終於出現了一匹白馬迎風而來。
“快準備好。”
陳暮凌急迫的喊道,飛快的下馬將遲越和袁貴妃一起抱到馬車之中。
朱大夫已經在馬車裡早早的準備好,看着遲越的傷勢,不由的輕輕皺了皺眉頭。
“怎麼會這麼嚴重?”
徐如義看着遲越的傷痕,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
陳暮凌將她的人 皮面具一把撕下來,露出遲越那張蒼白無力的面孔,越發的讓人心疼了幾分。
“大夫,還有救嗎?”
陳暮凌嚴肅的問道,遲越的全身都是大小不同,深淺不一的傷痕。
朱大夫探了探遲越的鼻息,呼吸平穩。“放心吧,她不過受了些皮肉傷罷了。”
“大夫,她的傷疤能夠痊癒嗎?”
徐如義緊緊的握着遲越鮮血淋淋的手,一臉心疼。
“這……”朱大夫不由的有些猶豫着。“估計還是會留下傷疤,有些傷口實在是太深。”
聽到朱大夫的話,徐如義的心疼更重了幾分。“那阿越以後如何嫁人?”
陳暮凌一臉嚴肅的看着遲越的臉認真的說:“我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