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白想抱抱遲越,卻見遲越躲閃了一下,陳暮凌與徐如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也是,這種場合不管別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陳暮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輕聲說道:“阿越,你讓我抱抱你……”
“不用了,我想現在我並不貪戀你的懷抱,陳暮白,你讓我靜靜,道理我都懂,可我需要靜一靜,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所覺得珍貴的東西,而剛纔,我失去的是我的驕傲與自尊。”遲越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變得不再那麼脆弱。
陳暮白還想說什麼,卻見遲越發了火:“我叫你走啊,聽見沒有,離開這裡,求你了……”遲越用力的往營外推他,而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帳篷外的陳暮白靜靜的站在原地,他似乎能感受到遲越的傷心,可他無能爲力,他知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無法挽救。
而此時,夜幕降臨,侍從升起篝火,陳暮凌與徐如羲坐在火堆旁烤着野味,兩人皆是沉默不語,就連一向很多話的徐如羲今夜也格外安靜,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阿越與暮白哥哥怎麼總是有衆多阻礙。”
“權利越大,隨之而來的煩心事越多,衆人皆是虎視眈眈,你以爲,身爲一國之君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嗎,怪只怪他二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所以想要的答案也不一樣。”陳暮凌撕下一塊兔子腿給徐如羲輕聲道。
徐如羲接過,輕輕的咬了一口,面上隱約有些陰鬱:“其實女人要的很簡單,不管發生什麼事有人信她,懂她,凡是向着她就好,可是暮白哥哥今日卻爲了他的大計,向着周媚那個女人。”
陳暮凌往火中添了一把柴,看着燃燒的火中,有些無奈道:“有很多事情,並不能出誰對誰錯,只是這個事情有多面性,每個人性格不一樣,走的路,最後得到的也不一樣,我們並不能去評判。”
徐如羲撇撇嘴,抓起一根樹枝敲了陳暮凌一下道:“若是有一天,你也這麼對我,我一定要跟你同歸於盡,與其自己傷心,還不如一同互相折磨!”
陳暮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突然聽見不遠處,遲越的帳篷出現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兩人抓過一侍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侍婢道:“娘娘今兒一天沒有吃東西,端進去的飯都被扔出來了,誰也不讓進,我們都正發愁呢。”
“那皇上怎麼說的?”徐如羲問道。
“皇上也與娘娘僵着呢,叫我們無論如何也給她送進去,扔了就再做,做完再送進去,直到她肯吃爲止。這兩人不是難爲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嗎!”那侍婢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陳暮凌一聽便拍拍手站起來,對着徐如羲道:“既然這樣,你便去陪陪阿越,我去找二哥喝酒,這兩個人總是如此不叫人省心。”
徐如羲點點頭,轉身往遲越的營帳裡走去,還未到門口,便看見門外跪了一地的人,正在好聲好氣的勸遲越,而帳篷裡偶爾甩出一個杯子,擦過衆人摔碎在地下,接着便傳來裡面惱怒的聲音。
徐如羲見狀嘆了一口氣,輕聲對着衆人道:“你們退下吧 讓我來。”說完便問侍婢要了一罈酒進了帳篷。帳篷中凌亂不堪,有許多被摔碎的瓷器等,遲越蜷縮在一個角落,將頭埋在手臂中,聽見有腳步聲連頭都沒有擡起來,只是有氣無力道:“出去!”
徐如羲見狀嘆了一口氣,收拾出一塊落腳的地方,然後坐在遲越身邊道:“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卻見遲越只是沉默了一會就,啞着嗓子道:“阿羲,我知道你與暮凌都想幫我,可是有些事情能用喝醉的方式去原諒,可當做過之後在做第二遍就不好使了。”
徐如羲被猜中心思,尷尬的笑了笑道:“阿越你在說什麼,誰管那個人,我們只管喝我們的,你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痛痛快快喝一場,第二天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遲越終於擡起頭來,一雙眼睛通紅,她看着徐如羲輕聲道:“阿羲,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的心還會跳動嗎?還會相信所謂的感情嗎?”
“這不是你的錯,阿越,這也不是暮白哥哥的錯,錯在你們兩個身份地位相差太大,雖有心相守卻有重重阻力,你在愛上他的時候不就會想到這些嗎?還是說你高估了你自己,你不想再堅持下去了?”徐如羲打開酒罈遞給遲越,遲越猛然的喝了一口,辛辣的刺激讓她有種自虐的傾向,這讓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暮白哥哥許了你皇后之位,你不喜歡,爲你虛設後宮,你又覺得他堅持不住,總會妥協,他所做的一切你都打上懷疑的問號,你嘴上說理解他可又真正的理解幾分?你不過是仗着他喜歡你,寵愛你便胡作非爲,這你多虧是你,若是別人,你瞧他理你不理你!”徐如羲帶着些許怒意,似要罵醒她,曾經溫柔的規勸已經沒什麼作用,只能反其道而行。
“他爲了你頂着前朝那些老頭的壓力,不納妃,不選秀,一心只想和你在一起,如今只不過來了個周媚你便繳械投降了?你是有多麼的脆弱,多麼的不堪,還是說,你是真的想被那個狐媚子取代?”徐如羲說完又不解氣道:“你可以哭,可以鬧,但也只准有這麼一次,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要看見你最美的面容,最燦爛的笑,知道嗎?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打敗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徐如羲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剛走了沒兩步又好像想起什麼一樣轉過身,將手裡的酒壺放下,道:“這酒,留給你了!別喝太多,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