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阿越,朕想你是忘了,你的馬受驚,是她做的手腳,你的安胎藥也是她做的手腳。若不是朕處死了她的父親,就連你的皇后之位,也有可能是她的,如今你來爲她請罪,你是瘋了嗎?”陳暮白一臉的冰冷,似乎遲越的安慰對於他來說不值一提。
遲越感受到身**着劍的手一顫,而後遲越在她耳邊輕聲道:“當時,我……對不住。”遲越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些,我所感受的痛,並沒有你後來發生的事情更痛,我們能變成這樣,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已。”
周媚聽後笑了笑,對着遲越道:“而現在看來,我似乎愛錯了人。”說完她便對着陳暮白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因爲你做的這些事是見不得光的,而我又是周家的大小姐,我一旦活下來,你便像是有一把利劍懸掛在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這劍所傷,我說的對嗎?”
“朕很早就說過,你很聰明”陳暮白略有欣賞的看着她,目光卻仍是冰冷:“所以,你不如放下你的劍,因爲就算朕今日放過你,他日,你我也還會再相見。”
“你又何必如此逼她,難道對於你來說,我的性命當真跟你的皇位如此不值一提嗎?”遲越的眼眶中續着淚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三人正對峙着,突然從草叢中射來一支箭,筆直的射向陳暮白,多虧陳暮白察覺到,眼疾手快,用劍擋避了一下。士兵們一陣混亂後開始將陳暮白圍在裡面,這時周貴從草叢裡出來,他身後揹着劍桶,手裡拿着弓箭,一臉的恨意對着陳暮白:“狗皇帝,我殺了你!”
說完便對着陳暮白一陣亂設,衆位士兵將箭給打掉後紛紛舉起了弓箭,朝着周貴射去。“不!!!”在周媚與遲越的一聲嘶喊聲,原本還活生生的周貴被箭射在地下,雖沒有射中要害,但是箭中在身上有四五根之多,周貴躺在地上,用微弱的的目光看着周媚,他想,他此番做法是不是再也無愧於老爺,無愧於自己的內心。
周媚看着躺在地上的周貴,眼中的淚水不停的直留:“爲什麼,爲什麼那麼傻,不是讓你走了嗎?”
遲越看着周貴漸漸失去的鮮血,腦子中一片混亂,差點沒有站穩跌坐在地上,周媚看了眼遲越,笑了笑道:“我可能逃不掉了,遲越。”
“不,周媚,你相信我,我會救你的!”遲越有些緊張的對着周媚,周媚笑了笑,對着遲越道:“我原本是恨你的,恨得想殺了你,想跟你同歸於盡的,可是到現在,我竟然捨不得殺你了,遲越,你很奇怪,有一種吸引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放過你……”
陳暮白看着因爲剛纔周貴的死有些激動的周媚,奪過侍衛的弓箭,拉滿弓,生怕她下一秒有什麼動作。
站在對面的周媚早就看見了陳暮白的動作,她苦笑一聲,緩緩的擡起劍。遲越察覺到異樣,有些不知所措道:“周媚,你要做什麼?不要做傻事,快放下劍。”
周媚笑了笑,看着遲越:“做什麼?當然是殺了你跟我陪葬!”遲越一聽便知她是說給陳暮白聽的,連忙對着拉滿弓箭的遲越那一邊道:“ 不要!她是開玩笑的……”她說這句話的同時,周媚已經做了要殺遲越的動作,而陳暮白也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鬆開了弓弦,只聽嗡的一聲,箭脫離弓弦射了出去。
遲越本想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弓箭,可週媚已經將她退了出去,弓箭穩準狠的射在她的左邊心臟上。周媚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遲越被推到一旁,獨自因爲這一摔更是隱隱作痛,她來不及管自己,慌忙爬過去抱着周媚有些激動道:“周媚,爲什麼?我說過能救你的……”
周媚想笑,便去勾了勾嘴角,而後用自己虛弱的聲音道:“遲越,對不起,謝謝你……”
遲越猛烈的搖頭,眼淚順着鼻尖落到周媚的臉頰上,她苦笑了一聲道:“臨死前,還有人會爲我哭,我很欣慰,只是可能這輩子都去不了江南了。遲越,若是可以,你替我去看看江南的水,江南的花……”
“我知道,我會的……”遲越哭着道。周媚看着頭頂上方的蔚藍天空,鳥兒偶爾飛過,可是她感覺自己的聽覺在慢慢失去,她害怕這種慢慢死去的樣子,索性她伸出手,握住自己胸口的箭,用力一拔。鮮血順着她拔出的箭噴出來,落到遲越的臉上,她的眼睛上,遲越再睜開眼,發現她的視線一片猩紅,周媚帶着安靜的面容早已經死去。
遲越似乎被嚇得夠嗆,她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血,呼吸變得急促,因着這一次的?折騰與驚嚇她終於到達了極限,她坐在地上,突然覺得肚子疼得厲害,她皺着眉叫出聲,而後捂着肚子,陳暮白見狀連忙跑過去,一臉焦急的模樣:“阿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肚,肚子……”遲越不過這麼一刻鐘的時間,額頭上滿是汗水,肚子疼得她有些神志不清,她突然覺得兩腿之間有些液體流出,此時的她方後知後覺:“孩子……陳暮白!快!救救我的孩子!”
遲越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一臉的害怕,陳暮白這才發現遲越的兩腿之間隱約有鮮血流出,他慌忙抱起遲越,一臉的緊張:“暮凌!快,快去找大夫!阿越流血了!”
陳暮凌見狀心中一沉,連忙快馬加鞭的去尋找大夫,陳暮白能感受到遲越溫熱的鮮血淌在他的胳膊上,他心中碰碰直跳,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心完全是亂的,遲越忍住即將要陷入昏迷的衝動對着陳暮白道:“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暮白……”
“別說話,乖,別說話,睡一覺,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陳暮白輕聲的安慰她,而後看着遲越閉上眼睛漸漸陷入昏迷遲越昏迷前便想,如果保不住這個孩子,她與陳暮白之間必定千瘡百孔不可修復,而她或許再也不會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