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有的的家中從商,從不缺衣少食,有的閒官一個,都是家裡用錢捐來的,因着獨生嫡子,父母寵愛,互相又因爲身份不低,經常一起走動,或者自家母親一起湊到一起打馬吊而相互結識。
男孩子湊在一起,便會想着如何惹禍,這幾個自然也是一樣,從小便覺得自己有錢有權,什麼買不到,所以偶爾他們也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是這江南雖富饒,但是卻不同於京都的朝廷大臣們溺愛孩子溺愛的厲害,什麼殺人放火,因爲朝中各個大臣利益互相幫助,所以也會幫忙隱藏或者掩蓋。
而江南的家族之間雖然也溺愛卻不允許他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旦做了錯事,一頓鞭打也是有的,所以這裡的百姓雖然厭惡他們,但是隻要躲着走也是沒有大礙的幾人因爲遲越這些人在,不敢多加放肆,便藉口離開,獨留下徐琛。
徐琛站在原地,一臉的尷尬,尤其是看着蘭芝一臉的不屑表情時更絕羞愧難當,正也要藉口離開卻見遲越抿嘴一笑道:“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跟我們一起喝一點?正好在這陌生的地方結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徐琛見推脫不掉,有些結巴的又行了一禮道:“如,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便在遲越的帶領下坐在了陳暮白與白師父的那一桌,只是剛坐下他便後悔了。他看了一眼對面陳暮白一副吃人的神色,還有刑真一臉不苟言笑的神情,最後還有蘭芝的不理睬,便覺得似乎自己有些選錯了,不應該答應遲越的好意,遲越見陳暮白直直的瞪着徐琛便知道他仍對方纔調戲遲越的舉動有所不滿。
便坐在陳暮白身邊輕輕的握了陳暮白的手,溫熱的觸感讓陳暮白回過神來,轉過頭看着遲越,遲越對着他柔柔一笑,似乎在安慰他並無大礙,隨後便又對着滿臉尷尬的徐琛道:“小女子遲越,旁邊這位是我的夫君,名叫暮白,這位老者是我們的師父,叫他白師父就好,還有刑真與蘭芝,你都認識了罷。”
徐琛一聽,連忙起身,而後一一行禮道:“在下徐琛,今日多有冒犯,是在羞愧。”白師父一聽,哈哈大笑道:“公子坦蕩,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道歉了便就過去了,來,一起喝酒……”
說完便給徐琛倒了一杯酒,徐琛道謝而後與幾人一同舉杯,幾人一番暢談,都覺徐琛心胸寬廣,而脾性也不壞,許是身邊都是歪瓜裂棗,帶着幹壞事的同齡人,他耳濡目染便也跟着一起玩耍。都說近朱者赤,看他與他們之間的言談舉止都頗爲紳士,並不像那幾個人,心有城府,欺軟怕硬。
六人一直喝到酒館關門方纔依依不捨的離開,而徐琛的酒量也如同他那個柔弱的身體一般,架不住陳暮白與白師父的輪番上陣,醉的一塌糊塗,刑真便對着遲越輕聲道:“要不要屬下送他回去?”
遲越略微想了一下便道:“你喝醉了,就不要送了,不如讓蘭芝送他回去吧,我瞧着蘭芝今日沒有喝很多呢。”刑真有些迷茫的看着遲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其實屬下喝的也不多……”
“閉嘴,你就當你喝醉了!”遲越一副有陰謀的樣子撇了一眼刑真,刑真立馬閉嘴,裝作喝醉了的樣子。
此時徐琛正搖搖晃晃的站不住路,臉上也因爲酒勁上臉變得有些泛紅,本是陳暮白扶着他,可當今皇上實在嫌棄這麼一位喝酒不行的小公子,便將他甩給了白師父,而白師父則又吆喝着年紀大了腰疼腿疼,渾身疼,便又將他甩給了蘭芝。
徐琛被甩來甩去的腳步虛浮,踉踉蹌蹌的,一頭栽進蘭芝的懷裡,然後爲了能站住腳,便掛在蘭芝身上死不鬆開,因爲蘭芝比徐琛略微矮一些,所以他掛在蘭芝身上的姿勢格外搞笑,蘭芝一臉生無可戀的往外扒着徐琛道:“你個臭流氓,從我身上鬆開!你聽見了沒有,鬆開!”
遲越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他二人,隨後對着陳暮白道:“暮白哥哥,好睏吶,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遲越因着喝酒,說話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一般,陳暮白第一次見到遲越如此神情,尤其是那一聲軟綿綿的暮白哥哥更是將他的心都叫軟了,雖着面上毫無表情,但是心中早已經澎湃,眼神也似乎有了異樣的神情,他安靜的看了一會遲越,便輕輕開口道:“好!”
帶着些許不容置疑的語氣,一把抱起遲越,遲越來不及躲避,驚呼一聲連忙摟住他的脖子,而後陳暮白便大步流星的抱着遲越離開,跟在後面的刑真也對蘭芝說了一句祝你好運便趕緊跟上了。
蘭芝還沒有反應過來衆人都已經離去,她看了一眼自家師父,有些可憐的眨巴着眼睛,剛想開口,白師父便腳下一用力,輕飄飄的藉着輕功走了,邊走還邊道:“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蘭芝一臉黑線的看着滿大街的空蕩蕩根本沒有一個人影,此時的徐琛還掛在她身上,如同一隻猴子一樣,怎麼也不放手,蘭芝都要哭了。她用力的托起徐琛,架起他的肩膀,而後道:“我說那個什麼徐什麼琛,你家在哪啊,你別睡啊,你讓我怎麼辦啊,我的天,是老天在懲罰我嗎……”
任由蘭芝怎麼折騰他,他自屹然不動,如同一隻死豬一樣,蘭芝沒有辦法,她是不可能把這個讓她一直倒黴的人扔進客棧的,她要棄屍荒野,把他扔到墳地,讓他一覺醒來嚇死他丫的。蘭芝一想到徐琛醒來發現自己醒在墳頭上的驚嚇表情就想笑,但她雖然這麼想,人卻不能如此狠心,她買了一條船,不大不小,爲了折磨他,她可沒買一條上等的船。
不過是中間有個棚子,正好能容納兩人的一條小船,蘭芝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