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嚇得急忙屁滾尿流的去備馬,而陳暮凌在府裡得到消息,急忙趕去皇宮緊趕慢趕發現陳暮白此時已經準備出宮了,當他看見不遠處的徐如羲便知道這麼長時間的隱瞞已經落幕,所有的一切他們都插不上手了,不管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都是遲越與陳暮白的事情了。
陳暮白此時正上了夏公公給牽來的馬,見陳暮凌自遠處而來在他面前停下冷哼了一聲道:“你們的欺君之罪朕先記着,若此番找不到遲越,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你們兩個就先洗好脖子等着朕的消息吧。”說完便急匆匆的出宮去了。
徐如羲慢騰騰的走到陳暮凌身邊,滿臉的歉意道:“對不起暮凌哥哥,我不該把你也牽扯進來,是我做事沒有腦子。”
陳暮凌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我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早說晚說都一樣。緣分這個東西有時候是定好的,就算在怎麼分離的兩個人,到最後,也會和好的。”
“只是阿越那個性子的人,做事殺伐決斷,二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陳暮凌說完伸出手對徐如羲道:“走吧,我們兩個人的人物已經完成了,回家吧。”
夕陽下,陳暮凌的影子被拉的很長,霞光下的他的面容溫柔的而繾綣,徐如羲忍不住深陷在他如水的眼眸中,伸出手放在陳暮凌的手心裡,兩人在夕陽下慢慢的回了府。
而陳暮白這邊則火急火燎的趕往萬竹林,他的心很激動,甚至有點緊張,握着繮繩的手都有些顫抖。他一路上腦子裡都在想着答案,他害怕去了之後,見到的不是人,還是一座墓碑,也害怕遲越早已經離開,剩下空蕩蕩的屋子和無助的自己。
終於到了萬竹林,他迫不及待的進了林中深處,風景似乎跟西北蘭城的木屋一樣,也有竹林,屋前也有蜿蜒流淌的小溪,陳暮白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回到了西北蘭城的那一夜,只是慶幸的是,這裡沒有墓碑,他小心翼翼的推開木屋的門,時間彷彿靜止狀態。
陳暮白緊張的難以言表,他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他搜遍了屋前屋後,迴應他的只有偶爾傳來的鳥叫聲,這一刻他的力氣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抽走,腿一軟,撞上木屋的牆坐下來。
這一刻他不知該怎麼辦,沒有人,沒有他的遲越,什麼都沒有,她去哪裡了?是走了嗎?還是暮凌他們騙他的?陳暮白頭疼欲裂,腦中亂的厲害,他喘着粗氣,捂着頭,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突然身後傳來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是遲越,她剛從屋後的山上採了些新鮮的菌類,剛進門便看見趴在地上的陳暮白,突然就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手中的籃子也滾落在地上,陳暮白聞聲轉過頭,絕望的眼睛裡一點點的出現了色彩,彷彿即將衰敗的生命又重新活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遲越說完之後突然想打自己一個耳光,這種事情定然是阿羲與陳暮凌兩人告訴了他。
“是,是朕威脅他們的,你不要怪他們。”陳暮白難得的有些乖,他想起身,試了幾次都沒起來,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起來卻差點摔倒,多虧遲越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而陳暮白也順勢將自己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遲越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皺了一下眉,方纔她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她眼前的這個人瘦的厲害,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酒味和混合着藥味,她忍不住開口道:“怎麼這麼瘦,爲什麼喝着藥還不忌口,喝了酒不就什麼都藥都白喝了嗎?”
陳暮白沒有回答她,只是轉過身抱着她,遲越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闖入他鼻尖,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懷裡的人是溫熱的,不是冰涼的,有體溫,有心跳,還會說話會訓斥人,這比什麼都讓他分外的高興。
“我錯了。”陳暮白道。帶着淡淡的委屈和改過自新的機會。
遲越身子一僵,沒有說話,只是任由他抱着,兩人的重逢對於她來說沒有過多的情感,經歷了這麼多,她已經累了,不想再躲躲藏藏的,人生得意須盡歡,既然讓他找到了便就找到了吧,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後悔。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陳暮白見她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小心翼翼的道歉,遲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好了,我知道了。”
陳暮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了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發間,嗅着她發間的香,最後半響,淡淡道:“我愛你,阿越,我愛你。”
遲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多,止不住的眼淚順着臉頰落盡陳暮白肩頭打溼了他的衣服。等了這麼久,遲越終於等到他一句愛,這場長途跋涉的單戀似乎不再這麼辛苦,似乎有了勇氣。
陳暮白用手拍打着她,輕輕的安慰她,一言不發的,任由她哭,遲越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直哭,哭到停不下來,她原以爲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處事不驚,可是她還是敗了,只是因爲遇見了這個人,命運似乎早已經在兩人之間化了線 在遇見對方的第一眼便註定有了不可分割的糾纏就算一直想逃,逃的遠遠的,也不過是在原地繞圈,越繞越亂而已。
“我再也不能失去你,阿越,失而復得之後,並不是極度的喜悅,而是害怕,害怕那天你會突然再次消失不見,那我定會崩潰,所以求你,跟我回宮吧。”陳暮白聲音有些哽咽道。
“我發誓會傾盡一切對你好,可上九天攬月,下刀山火海,自此不變”陳暮白認真的看着遲越,很長一段時間不必風餐露宿,不必刀劍相碰,遲越已經有了小女兒的神態,淡淡的眉眼除了有江南溫潤的氣質還有了淡淡的嫵媚,眼淚呈在眼眶中越發顯得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