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
丞相府門前馬車已經停靠完畢,徐夫人在僕人的擁扶之下坐上馬車。
徐如義還在門前張望着,她渴望着陳暮凌會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不要離開。
徐夫人輕輕的掀開馬車簾,看着女兒不斷張望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喚道:“羲兒,羲兒……”
徐如義依舊是充耳不聞的模樣,一雙眼睛極力的向着裡面看去。徐夫人輕輕的拍了拍身邊丫鬟的肩膀。
丫鬟會意,連忙走上臺階去。立在徐如義身邊說:“小姐,夫人在喚你,時辰不早,該走了。”
徐如義的心裡還抱着一絲期待,轉頭看着徐夫人似乎哀求的說:“娘,你就讓我再等等好不好?就一會兒。”
看着她的目光,徐夫人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羲兒,他不會來,我們走吧。”
“娘,不會的,再過一會兒,他就醒了。”
徐如義執着的說,她的心裡還抱着一絲希冀。
徐夫人看着身旁的小廝說:“去給小姐看看,四皇子醒了沒有?”
“是。”小廝答應道,連忙急急忙忙的向着府中跑去。不多時,便走了出來。
小廝立在徐夫人面前說:“四皇子宿醉未醒。”
徐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徐如義依舊不偏不倚的背影。“去告訴小姐。”
小廝又跑到徐如義面前頷首道:“小姐,方纔奴才已經去四皇子的房中看過,僕人說,他宿醉未醒。”
聽到小廝的話,徐如義依舊不相信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廝肯定道:“奴才不敢欺騙小姐。”
徐如義無奈的低下了頭,轉身向着馬車走去。她明明派人告訴他,今日她要去寺裡燒香拜佛,他難道不知?還是不願來?
徐夫人催促道:“羲兒,快上馬車。”
徐如義在踏上馬車的那一刻,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卻依舊不見他的身影。她終於堅定,將馬車簾掀開,坐進去。
徐夫人輕輕的倒了一杯茶遞給徐如義,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羲兒,你等不來不會來的人。”
聽到徐夫人的話,徐如義彷彿明白卻又不明白的點了點頭,將茶杯中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看着女兒乖巧的模樣,徐夫人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她。或許,還是要自己看透才行。
馬車一路顛簸而去,就像是徐如義的心在忐忑不安中變得平穩。他已經醒來了吧?有在喝酒嗎?
想來,她的離開好像什麼都不會改變。
當徐如義已經到了寺廟的時候,宿醉的陳暮凌才昏昏沉沉的醒來。
正午的陽光格外的刺眼,他擡起手來擋住陽光,睜開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只覺得頭痛不已,眼眸微微半閉着,看向四周。
他喊道:“來人。”
這時在門外立着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立在他的面前,剛好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小廝問:“四皇子醒啦,有什麼吩咐?”
“先扶我起來。”
陳暮凌說,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痠軟無力。他輕輕的揉了揉眼睛,眼前慢慢的明亮起來。
“我明明記得我不是在亭子裡嗎?怎麼回到房間來了?”
小廝回答道:“是老爺讓人送你回來的。”
陳暮凌端起面前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的眼睛不由的發酸,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小廝看到陳暮凌的模樣,輕輕的上前問道:“四皇子,可還想休息?”
陳暮凌打了個哈欠,輕輕的搖了搖頭。看着窗外正午的驕陽。“已經睡得太久了。”
他若有所思的想着,自從遲越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用酒來麻醉自己,在夢境中的百轉千回裡,始終看不見遲越的身影。
原來,她連夢境都不願意進來。
他又想要喝酒,卻發現房間裡所有的酒都統統被拿走,換成了茶水。
他問:“房間裡的酒呢?”
“小姐怕你又醉,所以吩咐下去,將房間裡的酒全部都拿走了。”
“阿羲?”
陳暮凌輕輕的呢喃着她的名字。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卻又那麼熟悉。
自從遲越離開的那日,他終日昏昏沉沉開始,他就好像再也沒有見過徐如義,更不會知道,她默默的看着他,想要關心卻又不敢打擾。
陳暮凌喝了一口茶問:“阿羲呢?我這幾日怎麼都沒有見過她?”
“小姐每日都有過來照看四皇子一段時間,可是……”小廝有些猶豫着,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可是,四皇子一直都在酩酊大醉,要不然就是一睡不醒。根本就沒有發現小姐的存在。”
聽到小廝的話,陳暮凌的心裡莫名的閃過一絲後悔。他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的疼痛起來。
小廝看着陳暮凌的模樣,連忙焦急的問:“四皇子,你怎麼了?”
陳暮凌說:“我沒事,只是頭突然有點兒疼。”
小廝問:“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
陳暮凌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輕輕的揉一揉就好。”
小廝輕輕的點了點頭。“小姐吩咐過,她不在,讓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聽到小廝的話,陳暮凌突然的睜大眼睛看着小廝,揉着太陽穴的手微微的一頓。
“你方纔說什麼?阿羲不在?”
他的心突然的一慌,比起遲越離開的心痛,這種感覺好像是迷失了一般。
小廝輕輕的點了點頭。“小姐今日清晨就隨夫人去寺裡燒香拜佛去了。”
聽到小廝的話,陳暮凌一下子慌了,質問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小姐昨夜來的時候告訴過你,你還答應要送小姐。可是,早上的時候,你實在睡得太沉,奴才不停的喊也沒有將你喊醒。”
小廝說,還覺得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
陳暮凌一臉的焦急,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比遲越的離開,很深刻的失落。
他焦急的問:“她去了哪個寺廟?可曾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小廝輕輕的搖了搖頭。“奴才不知道。”
陳暮凌的心突然的慌起來,慌忙的跑出房間。他不要,他不要身邊的人都紛紛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