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那一刻,她彷彿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彷彿自己丟掉了一個很大的包袱一樣,即使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狂風.暴雨,但是她仍舊覺得自己的心被解放了出來。
然而,就在那時,陳暮白忽然轉了一個方向,將梳妝檯上的一塊玉佩取走了,那滴汗水直接掉落在桌腳之下,點點的溼意,並不引人注意。陳暮白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十分的惆悵,這塊玉佩是陳暮凌帶回來的,同時也帶回來一個他這一輩子最不想到聽到的壞消息。
他走在了半路,手一摸,沒有往常的溫和細膩的手感,他當即一驚,迅速看向自己的腰間,往常他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竟然不見了。那一剎那,他的整個心都慌了,這是遲越留給他的唯一念想,這塊玉佩等同於他的生命,他已經弄丟了一個大活人,他不能連一個死物都守不住,在仔細思考之後,他判斷自己很有可能將玉佩落在了茅屋當中 於是又返回來尋找。
摸着手上的玉佩,他感覺遲越就在他身邊一樣,一直從未離去,陳暮白坐在桌前,細細的撫摸着手中的玉佩,緬懷着已經“故去”的人,可如此一來,遲越就倒黴了。
陳暮白一直不走,她也不能動,這裡和陳暮白捱得太近,她呼吸稍微急促一點,都會被陳暮白髮現,更何況動作了,她兩腿卡在牆的牆角之間,時間一長,她就是練過武功,也架不住這樣難受的姿勢持續太長的時間。
雙腿的痠痛讓遲越忍不住的想要收回腿,就在遲越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陳暮白總算是離開了。一隻白鴿飛到了牀前,陳暮白看了看那鴿子,臉色微微變了變,這鴿子是他經過特殊訓練,訓練出來的,再艱難的環境,它都能準確的把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上。
這種信鴿訓練十分的艱難,數量也少,一般往來傳送的都是重要的消息,陳暮白走了過來,將鴿子腿上的紙條取了下來。上面是他之前在戎敵佈下的局,現在看來有了很大的反響,效果還不錯,如此一來,他相信,即使不用公主和親,陳國也不懼戎敵。
想着宮裡的事情,他帶着玉佩急匆匆的離開了,就在他走出屋子之後,遲越這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她全身都是汗水,一身癱軟坐在凳子上,要是陳暮白再晚點離開,她可能就真的撐不住了,爲防夜長夢多,遲越緊跟着也快速的離開了這裡。這座茅屋會成爲她此生唯一的念想,沒事的時候,她還可以過來看看。
陳暮白回宮了,之前的一切開始繼續,而他剛進宮之後,就聽說徐如羲再次吐血暈倒的事情,猜也猜的到是因爲陳暮凌,不由的對陳暮凌有些生氣,將陳暮凌叫來好好訓斥了一頓。
此時的陳暮凌,對於陳暮白的訓斥,心中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不久前,才被徐丞相訓斥了一頓,對於徐如羲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歡她還是隻是僅僅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
他自己感覺,他對徐如羲應該更偏向兄長對妹妹的關心和愛護,而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徐如羲喜歡他,他對徐如羲只是兄妹感情,那麼他要是爲此和徐如羲在一起,那不是真正的辜負了她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他十分的苦惱,他感覺自己的前方就是一片朦朦朧朧的迷霧,讓他根本看不清之後的方向。陳暮白見陳暮凌的心思根本不在他這兒,也難得再說他了,感情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去想吧,別人說的再多,他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他看的出,徐如羲對陳暮凌之間的感情超越了青梅竹馬之情,陳暮凌又何嘗不是,只是此時他自己還不知道,他需要一個契機,來讓他明白自己的心。
“行了,朕知道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雨季馬上就要來臨,淮南地區每年這個時候最容易發生洪.災,你就去巡視一下河道,體察一下民情,順便也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心,你對阿羲之間到底是什麼感情?”
陳暮凌不得不說,陳暮白真是他親二哥,如此爲他考慮,“多謝二哥!”
陳暮白點點頭,“嗯,去吧,早去早回,和親公主的事情很快就會確定下來,到時候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陳暮凌一聽,眼睛一亮,“也就是說,你同意我之前的提議了?”
陳暮白給了他一個白眼,“現在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皇室的公主要麼尚小,要麼已經嫁人爲婦,你讓我嫁誰過去?”
陳暮凌傻傻的笑了笑,退了出去。
徐如羲被徐丞相帶回去不久之後,就醒了過來,只是她的身體比之前越發的虛弱了,現在需要好好的靜養。徐如羲自醒過來以後,就整日鬱鬱寡歡,全無以前歡快活潑的樣子,這讓徐夫人,和徐丞相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自己的女兒。
“老爺啊,你看羲兒現在的樣子,妾身看着實在心疼啊!”
丞相夫人站在徐如羲不遠處的地方,臉上十分的擔憂,徐丞相嘆了口氣,“唉,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女兒,那陳暮凌哪裡好了,羲兒到底看上他哪裡了?”徐丞相是愛之深,責之切,對自己這個女兒,真的是沒有辦法。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要爲女兒考慮考慮啊,你在朝堂上不是挺有辦法的嗎?怎麼自己女兒這裡你就沒有辦法了?”
丞相夫人責怪着徐丞相。
徐丞相瞪了一眼丞相夫人,“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懂你們女人的心思,朝堂之上,我可以把對方說的啞口無言。可這是我女兒,我怎麼說,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我是沒有辦法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徐丞相冷哼一聲,甩袖離去,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要是但凡有一點辦法,他都不會任由徐如羲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