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陳暮凌的話,原本激動的徐如羲漸漸安靜了下來,她明白陳暮凌的意思,阿越喜歡暮白哥哥,這是他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可暮白的心思永遠只在他的事業之上,阿越跟他在一起只會受傷。
她也心疼阿越,尤其是看着阿越現在躺牀上,蒼白着臉的樣子,可是她不想幫阿越做決定,這一切都是阿越的選擇。“我……懂了,但是你還是要跟阿越說一下,你不能擅自爲她做主,那樣的話,她會恨你的。”
“好,我答應你,絕不替阿越做主,這件事,我會跟阿越說,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尊重她的選擇。”
陳暮凌點了點頭,他知道遲越的性格,她是愛慘了二哥,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放手,他去跟她說的話,十有八.九會失敗,但是他不在乎,他一定會說服遲越的。
陳暮凌嘆了口氣,“二哥已經回去了,後面的事情應該就會順利很多,等阿越身體好一些,我們就回去。”
“陳暮凌……”
徐如羲衝着陳暮凌的背影喊了一句。
“什麼事?”陳暮凌轉身。
“那個……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徐如羲爲自己剛纔有些激動的行爲道歉,她剛纔差點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還好最後及時醒悟了過來。
“沒事,我還不瞭解你啊,你也是爲了阿越好。”
陳暮凌笑了笑,轉身朝着屋內走去,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面色一下變得十分的沉重,從剛纔徐如羲的行爲,言語看來,她真的喜歡自己,她對他早已超脫了青梅竹馬之情,可是他的心裡根本沒有她,他喜歡的是阿越,他怎麼能再喜歡另外的人呢。
第二日清晨,遲越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竹屋當中,除了她一個人再沒有別人,遲越看着屋頂,發着呆,想着一些事她的腦海當中全是陳暮白,那年寒冬臘月,她被遲書雨推進湖裡,是他從天而降救了她;
那年,她被趕出家門,淪落街頭,四處乞討,是他像神明一樣出現在她身邊,給了她一片安身之地;那年,他將她送去白師父那裡,後來他,給她看了那滿身的傷疤;那年,他對她說,會來看她,轉身他卻要迎娶他國的公主;
……
那年,他白衣勝雪,她笑顏如花;
那晚,陳暮凌狠狠的質問他,“天下重要,難道阿越不重要嗎?”他沒有吭聲,但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天,他說,“我對她自然是有感情的,她是我的屬下,我若是沒有感情豈不是太無情了。”
她冰涼的淚水滑過眼角;那天,黃沙飛卷,她抱着必死的心爲他引開陳暮南的追兵,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計劃;
那天,她站在人羣外,看了很久,直到他進城,她被逼上懸崖,爲了她,將自己的生命全部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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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你醒了,來,吃點東西,阿羲給你煮的白粥,可香了。”陳暮凌推門而入,便看到了已經醒了的遲越,他笑嘻嘻的說着。
遲越口中喝着香甜的白粥,整個人的思緒還沉浸在她和陳暮白的這一段感情當中,“暮凌,小白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西北大將軍,他有沒有事?”
陳暮凌沒想到遲越醒來第一話問的竟然是他二哥,心中就像什麼堵着了一樣,有些難受,他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這纔是他認識的遲越,永遠把他二哥放在第一位,她問他,好像沒有什麼不妥。
“他沒事,他已經找到了西北大將軍,並用傳國玉璽號召了全國大部分的兵力,現在已經攻破了京城,相信他很快就會登基了,等你的傷好一點,我們就回去,他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陳暮凌試探性的問出了最後一句話,他想要看看她的態度。
遲越根本不知道陳暮凌的小心思,將手中的碗遞給了陳暮凌,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了,回去的事再說吧,我累了,再睡會兒。”
看着遲越蒼白的臉色,陳暮凌點了點頭,帶着空碗,離開了。
就在陳暮凌離開之後,躺在牀上的遲越忽然睜開眼睛,小白馬上就要登基了,作爲皇帝恐怕很快就會選秀了吧,他是君,她是臣,他是廟堂之上的高位者,她是江湖上的刺客。
她和他之間不是一點兩點的差別,橫在他們之間的是不可跨越的鴻溝。
他的心中只有天下,如今天下已定,他的心願已了,可她呢,又該何去何從呢?
她喜歡他,可她很清楚,他的心中沒有半點她的位置,既然如此她何必還有期望,她已經跳下了懸崖,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死人罷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爲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
皇子,暮白,爲宗室子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爲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啓皇太子決之。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這是先皇臨死時立下的聖旨,也是傳位詔書,徐丞相德高望重,這聖旨便是由他宣讀。
聖旨下,底下一片高.呼,“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暮白跪在下面,接過了徐丞相手中的聖旨,“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定讓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
陳暮白站了起來,徐丞相退了下來,“先皇離世前,已經立下了儲君的詔書,如今先皇登仙,還請太子及時登基,以安天下之心。”
陳暮白一臉的威嚴,他高舉聖旨,“准奏,着禮部立即準備登基大典的一切事宜!先皇后,宋氏,弒君殺夫,插手朝政,霍亂宮闈,殘殺無辜百姓,依陳國律法,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