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難道我就要這樣在這深深的庭院裡做一個寂寞度餘生的美男子嗎?”
陳暮凌坐在庭院裡看着手中銅鏡裡的自己不由的悲嘆道。
頭頂上的紫薇花瓣伴隨着風吹落下來,飄落成滿院的殘紅,飄落在他的頭髮上,顯得他少了幾分頑皮,多了幾分俏麗,像女孩兒一樣的嬌嗔。
陳暮凌的嬌嗔聲,聽得身旁侍候的宮女都自愧不如,低下頭來。
“唉,莫非真的要讓我老死在這宮中嗎?”
他再次哀嚎道,擡頭看着天空發出沉痛的吶喊。
他這一聲喊,頓時讓身旁的小太監受不了,不顧身份的說:“四皇子,您要出去玩兒,就直接出去唄,在這兒唉春嘆秋個什麼勁兒?”
聽到小太監的話,陳暮凌一愣。這是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個皇子的身份嗎?
“你……”
陳暮凌有些生氣的要擺出自己的威嚴,卻聽得小太監一聲令下。
“就留四皇子一個人在這兒抱怨吧,我們走,去清淨清淨耳朵。”
只聽的小太監的一句話,所有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像逃跑一樣的離開了庭院。
陳暮凌頓時有些欲哭無淚,伸手望着侍從們離開的背影,輕輕的呢喃道:“我……別走啊。”
侍從們離開的太快,完全沒有看到陳暮凌眼睛裡絕望似的期盼。
“是我平日裡待你們太好了嗎?現在除了陳暮白和陳暮南,你們都敢欺負我?”
他說,發出幾聲嚶嚶嚶的嬌滴聲。然而,根本就沒人在意。
苦澀的喝了幾口悶酒之後,陳暮凌猛地站起來,雙手重重的拍在石桌上。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受不了啦。”
他說就要走,卻被身後有人緊緊的抱住。
“和我一起去吧。”
徐如義的聲音在他的耳朵後面歡快的響起來。
聽到徐如義的聲音,陳暮凌第一次有了一種遇到天神的感覺。轉身過去,緊緊的抱住徐如義。
“你終於來啦。”
陳暮凌激動的說,緊緊的抱住徐如義的脖子。徐如義臉上一紅,心跳加速。
她突然變得有些羞澀,不知道空置着的雙手應該放在那裡,等她想要抱住他的時候,陳暮凌已經鬆開了手。
陳暮凌激動的說:“我的好阿義,你終於來了,快坐快坐。”
說着,倒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徐如義。徐如義一愣,這還是陳暮凌第一次給她倒茶,剛剛平復下來的心,又“撲通撲通”的加速。
“你這麼想我?”
徐如義有些忐忑的問,斜着眼睛打量着他。
“當然,你是不知道,我這久簡直要悶死在這庭院裡了。”
陳暮凌抱怨道,無奈的搖了搖頭。
徐如義問:“怎麼了?”
“唉,還不是那個北國公主……”
陳暮凌端起茶杯,纔想到避諱,連忙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不提了。”他轉移話題說:“你最近去哪兒了?都不來找我了。”
聽到陳暮凌的話,徐如義想:他這是放不下我嗎?
“你不是一直都討厭我煩你嗎?我最近不煩你了,反而還想我啦。”
徐如義說,嘟起小嘴看向別處裝作不理他的樣子。
“好阿義,我怎麼會嫌你煩我呢?我現在巴不得你煩我。”
陳暮凌說,一直都身處於玩樂而不知的他,生怕一點點的寂寞和孤單就能將他打垮。
“哼,肯定是最近沒人理你纔會想起我來吧?”
徐如義的眼神彷彿能夠看透陳暮凌的心,對着他抱怨似的驕橫了兩聲。
“嘿嘿。”陳暮凌傻笑起來,撓了撓頭。“果然最懂我的人就是阿羲了。阿羲,你最近都在幹嘛呢?”
“我……”
一提到這裡,徐如義就想到了遲越淡漠的眼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最近都在往阿越那兒跑。”
一提到“阿越”,陳暮凌的眼神也微微的發生了變化,眼眸裡帶着說不明的愁緒。
他忍不住的問:“她最近還好嗎?”
“和以前一樣,練功,吃飯,睡覺,每天都在循環往復,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她會花上一點兒時間,坐在榕樹下看山下翻騰的雲海。”
聽到徐如義的話,陳暮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現在的阿越,肯定很寂寞吧。
“她現在比以前越發的用功了許多。”徐如義說,看了看陳暮凌。
陳暮凌看着徐如義的眼神,頓時就反應過來。
“她還在耿耿於懷。”
“那麼傷人的話,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吧。”
徐如義說,回憶起那日的冊封大典之上,陳暮白冷漠的說出的每一句話,字字誅心。
“她一直在努力的去忘記。可是,我想,阿越肯定是想見到暮白哥哥。”
徐如義說,眼神裡帶着篤定的目光。
“所以,你的意思是……”
陳暮凌看着徐如義,只見徐如義對着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你可別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到時候免得弄巧成拙。”
“你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說,又不是讓他和阿越談情說愛的話。”徐如義說,揚了揚頭。
“現在,阿越已經練功四月有餘,他不是應該去檢查檢查阿越的情況嗎?”
徐如義對自己的計劃十分的滿意。“而且,我只是想讓阿越見見他。”
徐如義每每想到遲越看着雲海的寂寞模樣,心就會忍不住的感到疼痛。
“陳暮凌,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徐如義帶着幾分威脅的成分看着陳暮凌。
“我能不同意嗎?我的大小姐。”陳暮凌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也要一起去。”
“好。”
徐如義痛快的答應道,伸出小拇指和陳暮凌,拉鉤上吊,約定承諾。
桃花樹上,有人在仰身喝酒只求一醉方休。大勢已去,萬事成空在他的心裡久久揮之不去。
“陳暮白,你就想這樣一直醉下去嗎?”
他自言自語,每每到了一定的時辰,他都要醉上一次,換來幾日的冷靜。
“二哥,我要去見阿越,同我一起去可好?”
陳暮凌的聲音在樹下大聲的呼喊道,驚落了他手中的酒杯。
空餘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