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着賽亞拉斯明顯具有威脅性的表情,不管是撒克洛還是布魯斯,都沒有動一下,似乎早就有了把握一樣。
“……呼,受不了你們,果然我還是不適合做壞人……”
狼少年一屁股坐下去,露出略顯沮喪的神情。
沒想到幾乎在同一時間,布魯斯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幸好我比較鎮定……”
“……於是我又被詐了一下嗎?”賽亞拉斯無語。
“也不算是啦。”布魯斯撓了撓頭,“除了剛纔的原因,其實還有撒克洛的【預言術】——”
“預言術?
賽亞拉斯驚訝的聲音直接回響在房間裡,“就是光系修行到極深的程度時才能掌握的那個據說能夠探查因果律的魔法?!”
其實這不怪賽亞拉斯,只是預言術實在太特殊、太少見了。
衆所周知,光系的魔法是以溫和的特性而出名,然而再這麼說,光系魔法也是屬於中位屬性的魔法,而預言術卻是直接牽扯到了因果律的高深魔法。不要說是光系魔法,就連時、空、幻任一屬性的魔法修行到極致都是難以一窺因果律這一世界意志蘇主宰的至高領域的。
因果律是什麼?
那是整個位面萬事萬物運行的基礎。對於絕大多數的位面來說,一切事物都建立在因果關係之上,可以說掌握了因果律,就相當於化身爲半個世界意志。
也正是因此,因果律纔是凡人絕對無法涉足的禁忌領域。
而唯有將時空幻三大屬性的魔法全部修行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勉強做到窺探因果律!
因此,預言術這種本質上是逆天而行的魔法的掌握者說是千年難遇都不爲過,而且釋放一次的代價極大——那是由世界意志所親自降臨的懲罰,絕非凡人所能夠承受。畢竟擅自入侵到如此高深的領域,本身就是一種禁忌了。
可是看撒克洛的樣子,明顯不像是受到巨大懲罰的傢伙!
賽亞拉斯覺得這次來加拉蒂亞大陸真是收穫了太多的不可思議。
“是的,我看到了你的到來,所以御風博士纔沒有過於驚訝。”撒克洛沉穩地點點頭,“而且我也看到,你一定會和我們合作的……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布魯斯接口解釋道:“也不怕你驚訝,實際上撒克洛他……是天生的【絕對純淨之體】,這也是他能夠使用預言術而不受到巨大懲罰的原因。”
“絕對純淨之體?!”
賽亞拉斯覺得自己的神經有些崩潰了。
絕對純淨之體的罕見程度不亞於預言術,以前他有看過,那是一種極爲純粹的光屬性魔法靈子的親和體質,擁有者就像是一個生體光靈子吸引器一樣,在不斷吸收光屬性魔法靈子的同時排斥着其他所有的魔法靈子,所以除了光系魔法他們不能學習任何一種魔法——但有失有得,理論上這種人是可以依照相對低的代價使用光系的禁術的。
“總之就是這樣,我使用預言術只會消耗全身所有的魔力而已,不過看到的未來也比普通的使用者模糊一些。”撒克洛紅色的眸子裡滿是月光般的沉靜,絲毫沒有因此驕傲的樣子。
“好吧,”賽亞拉斯吐了口氣,決定暫時無視這些事情,“我是不管什麼預言的,不會把你們的事告訴帝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看他們不爽!”
“真是性情中人啊……”
布魯斯又喝了一口黑咖啡,“嘛,不過作爲一個科研人員,不能太依賴魔法了,所以即使你不那麼做,我也是有辦法的……”
說着他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按下了一個開關一樣的東西。
“轟——”
隨着一陣低沉的響動聲,房間的一面牆壁緩緩地開啓,一道耀眼的銀光帶着森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
賽亞拉斯愣愣地看着牆壁後出現的那個東西,不由得倒退了一步——無論是誰,第一次看到這樣宏偉雄壯的造物,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請相信,我們雖然是和平的追求者,但絕對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軟弱者。”
布魯斯拍了拍狼少年的肩膀,輕輕地說道。
【四號監獄外部】
“這樣……就好了吧。”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在遠處默默地注視着這座宏偉的監獄,平靜的語氣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慨。
那段日子,自己怎麼可能不在意呢?然而,或許真的是造化弄人吧,現在的自己……已經沒辦法繼續堅持那種立場了,至少——
是在見到“他”之前。
【實驗場地】
尖銳且深刻入骨的疼痛一瞬間滲透了易水寒的全身,誰也不曾想到只是那塊平時被魔力緊緊包裹着的地方就能夠給他帶來如此劇烈的痛苦。胃裡某個地方如火燒般灼灼發燙,同時也是那個地方,比其他的任何地方都要刺痛,彷彿有一枚在火上烤過的錐子扎入那裡。
一時間少年反倒覺得感官變得遲鈍了起來,像是神經已經麻木了不斷傳遞疼痛這個感覺,讓他在短暫的時間裡幾乎感受不到疼,但隨後則是更加難耐的疼痛排山倒海而來,唾液無意識地從口角流出,在地面上流作一灘。胃袋已經不知是今日第幾次陷入痙攣,肚皮之下瘋狂鼓動的那個器官,在疼痛的同時也傳遞出疲憊到幾乎要被扯裂的痠麻感,但因爲被劇痛蓋過,倒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易水寒幾乎就要發出痛苦的**聲,但他仍然硬是咬牙忍住了,只是呼吸變得沉重了許多。還不能輸,不能就這麼向那個女子認輸,龍族有着自己的尊嚴,特別是最爲高傲的加拉蒂亞龍族,是不應該向人類稱臣的。
然而太疼了,不只是傷口被人壓住那麼簡單,今日所受到的折磨逐漸疊加起來,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向易水寒壓來。
頭腦除了“疼”之外幾乎已經無法思考任何事情,似乎這個字已經知道今日絕不可能簡單的就被放過,決心深深地鐫刻在他的腦中似的。
“……真是令人驚訝的敏感,你真是讓我相當開心呢,可愛的少年?”
就在這個時候,月落蒂琪的聲音從少年的體內傳來,明明是近到令人恐慌的距離,但那詭秘的聲音在他聽來卻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帶着一種神秘的朦朧感。然而那卻並不是可以引起人興趣的語句,它所帶來的只有充滿惡意的羞辱與恐懼。
這下不光是胃了,易水寒覺得自己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他從未像此時這麼深刻地意識到人類的殘忍,也從未像此刻這麼憎恨人類。
想要殺,想要撕碎,如此骯髒邪惡的種族,從未見過一種生物能夠殘忍至此……
不得不說,易水寒現在的狀況其實並不屬於正常範圍內,強烈的疼痛令他無法保持理智,神經緊繃地彷彿隨時都會斷掉一般。
這樣下去不行,會先被自己逼瘋的……顯然易水寒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但月落蒂琪帶着惡意種下的情緒並不是那麼容易清除的,而與此同時,更猛烈的疼痛降臨了。
“唔啊——”
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少年的身體突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幾乎要從地上彈了起來。那一瞬間他的腦中是一片空白,是的,只有空白,彷彿有熾熱的鐵在烤灼他的意識。而下一瞬間,涌入腦內的龐大信息量讓他差點就要瘋了。
疼,好疼,太疼了,爲什麼這麼疼?怎麼才能讓它停下來?身體……內臟被撕裂了,被割碎了,體內有什麼爆炸了,連腦中也產生了爆炸。
不知用什麼言語來描述這種痛覺才足夠貼切,只是少年用力蜷起了身體,壓住腹部的雙爪似乎想要戳進身體裡,連帶着將那個作爲痛源的器官也一併擠碎。
他張着嘴,臉上的表情痛苦地可怕,不斷從身體深處擴散爆炸開來的痛楚清晰地體現在體表,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隻絕世的兇獸那樣。然而他的喉嚨裡卻發不出哪怕一點聲音,只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眼神似乎已經死了,更深處有想要哀求的苗頭隱約搖晃。
“哈哈哈哈——覺得很痛苦吧,尊貴的龍族天才?吶,你喜歡嗎?還是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了呢?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哦,無法忍受的話,求饒也可以哦?不過,要讓我完全滿足之後纔會放過你的……吶,不如現在就哀求我試試看吧?吶?吶!”
死一般的寂靜中,女子癲狂的笑聲突然炸了開來,每字每句中都透露出十足的瘋狂,同時也帶着十分的滿足,用着像是惡魔那般充滿誘惑的語氣高聲宣佈道。
是的,新傷通常是沒有那麼疼的,而舊傷,尤其是結了痂,將好未好的那種舊傷,纔是最能刺激人痛感的傷口。就像月落蒂琪剛纔所做的那樣,捏住破裂開來的痂的一角,然後儘可能粗魯地將它從原先的傷口上撕下來。
如此一來,原先快要癒合的傷口便再度裂了開來,痂粘連着皮肉,擴散出新的傷口,當初傷口形成時的痛苦在一瞬間會在腦內甦醒,造成更加刺骨的疼痛。
不光這樣,原本被易水寒封鎖在那一小塊胃壁裡的詛咒力量也隨之擴散開,將痛苦的程度大大提升。
更何況,易水寒先前所吃下的所有食物,包括水中都摻有能夠軟化胃壁,並且提高內臟敏感度的藥劑,所感受到的疼痛自然會成倍地增長。對於加速毀滅囚犯的意志來說,這個方法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同時,也是多虧了事先排放在空氣裡的特製致幻劑的幫忙,讓易水寒更加無法抵抗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血液氣味……這一切的準備,都是爲了今天的狂歡呢。
女子看着手上那塊粘連着腐肉被撕下來的痂皮,因爲它所帶來的成效而興奮不已,上面帶着傷口被擴散後所溢出的污濁血液,正一滴滴地落下。
她並不是簡單猜測得出的結論,周圍劇烈收縮的胃壁已經向她透漏出了少年試圖隱藏的痛苦,它們大幅度痙攣着,讓她幾乎無法穩穩坐住,如同一場盛宴開場。
從現在開始,才真正要進行到有趣的部分,女子丟掉了手上的痂皮,輕輕舔着手指上污濁的腐液,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靨。內臟出現了這種反應,大體就意味着“審訊”已經成功一半了,而對她來說,欺凌弱小那般折磨已經屈服的囚犯,纔是這場盛宴中最美味的菜餚,而它現在幾乎已經近在眼前了,怎能讓她不激動?
“不過,你也已經很努力了……算是超常水準吧。”
月落蒂琪用近乎憐愛的表情注視那塊因再度破裂而涌出大量腐液的創口,輕聲說道。
如果按照預計的情況的話,應該需要更短的時間就能進入到現在的階段的,易水寒已經算是意志超乎尋常的堅定了。不過,無論怎麼說,到現在也已經到身體的極限了。女子再度捏住潰瘍邊緣的痂皮,與上次不同,這次則是緩緩地,儘量向外扯動地將其撕開。
過程十分漫長,月落蒂琪也很有耐心,一分一毫地撕扯着傷口,並專注於讓傷口遍及到更多的地方,最終越撕越大。而中途的時候,她終於如願聽到了,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