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的氣息,一寸寸的盪出火熱。
公子玉簫扣在顧天瑜腰間的手,一點點向後滑動,如不斷彈奏的琴絃,弄得她癢癢的,忍不住低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他的胸膛。而他,在愛戀的撫弄中,更緊的將她擁入懷中。
顧天瑜微微擡眸,兩人分明貼的很近,她卻覺得看不清晰他的俊顏,眼前一片模糊,待驚覺時才發現,原來那是淚水氤氳。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她微微直起身子,跪坐在那兒,以換得和他相同的高度。
公子玉簫的吻,依然一寸寸火熱的在她的兩頰盪漾,顧天瑜搬過他的下巴,聲音喑啞道:“還有一件事......”
“嗯?”修長的手滑過她的腰帶,立時,衣衫盡落,惹得佳人嬌羞的杵在他的懷中,抱怨道:“色胚!”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沒有怨怪,反而帶着幾分甜蜜。
她目光有些複雜的望着公子玉簫,躊躇半響道:“顧婧琪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公子玉簫搖頭,堅定答道:“不是,這只是......我們的一個計謀,你知道,她一直喜歡墨濃......”
顧天瑜有些驚愕的望着他,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表哥的?”
公子玉簫忙搖頭解釋,那日不過是一個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進去罷了,而顧婧琪渴望已久,又怎麼會去辨識。
顧天瑜不語,她難以想象,顧婧琪對沈墨濃的愛竟如此深,想起顧知秋,不得不說,顧婧琪與他很像,有他的毒辣,也有他的癡情。
“怎麼了?”公子玉簫有些不安的望着她,生怕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情,破壞了他們現下的氣氛。
顧天瑜擡眸,望着他憂心忡忡的模樣,搖搖頭,然後懶緊他的脖頸,將脣湊過去,在貼近他的那一刻,調笑道:“如果我在皇宮中,一年前的今日,便是我們的如今。”說罷,不等公子玉簫迴應,她已經深深吻上他的脣。
第一次這般主動,顧天瑜的兩頰開出兩朵粉色的嬌花。公子玉簫半眯着眼眸,含笑望着睫毛顫動,神色緊張的她。脣上的香舌,並不熟練,似是在按照他剛剛的動作,一寸寸的在他的脣瓣上游走,他含笑將她壓在身下,她茫然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他邪魅的笑意。
“你這般,要我等多久?”說罷,四脣相觸,他的香舌乾淨利落的撬開她的貝齒,帶着橫掃千軍般的熱情和氣勢,在她的口中不斷攻城掠土,帶着她的香舌一同遊蕩,兩人的呼吸越發熾熱,熱情而激烈的吻,讓他們忘記了思考,只覺得徜徉在彼此的海洋中,那般癡醉。
公子玉簫的吻,一寸寸的在她身上盪開,一如那夜一般,他像個熟練的琴師,在她的身上,不斷彈奏着綿延動人的曲調,無論是大手撫弄過的地方,還是脣流連過的地方,每一寸,似都化作世間最美妙的音符,直到最後,讓她在這空前絕後的曲調中如鳥兒一般飛揚,如雲朵一般飄然。
然後,他突然直起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勁窩,長長吐出一口氣息,似是溺水一般,連連呼吸數口,這才微微側過臉,望着顧天瑜那俏紅如櫻桃般的容顏,聲音喑啞而蠱惑,“天瑜,你很累。”
顧天瑜緩緩睜開眼睛,望着此時眼底滿是溫柔的公子玉簫,一顆心似泡在溫泉中,溫暖漸漸浸潤她的一切。
她點點頭,輕“嗯”一聲,眼底帶笑,同時,閃爍晶瑩。
公子玉簫卻似個孩子般,依然懶懶的靠在她的懷中,柔聲道:“不過,就讓我這麼抱一會兒吧,因爲......”
顧天瑜垂眸,望着此時蜷縮在她懷中的公子玉簫,這還是第一次,他以這般姿態,擁抱着她,不似是她的夫君,更似她的孩子,爲了她忍耐一切。她點點頭,蔥白的手指撫過他的玉發,這一刻,心,平靜而安逸。
“對不起......”他似有些累了,聲音沉沉的,在她的心口盪開。
顧天瑜淺笑一聲,溫柔道:“傻瓜,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
公子玉簫搖搖頭,他的手緩緩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手心都帶着細汗,沉默半響,他微微嘆息,嘆息聲似打在葉尖的月光,迷迷濛濛,看不清晰。
“我以爲,還會有更好的結局。如果......如果你將顧知秋當做爹,如果你在這個世界有了親人,或許,你就再也不會想要離開了。”將顧天瑜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公子玉簫輕輕摩挲,溫柔而眷戀。
顧天瑜的手微微一僵,也讓公子玉簫心下一涼,他擡眸,狹長的鳳眸中滿是哀傷,忐忑不安的望着她。
她望着他陡然蒼白的面頰,忍不住將他抱了個滿懷,帶着哭腔道:“你都知道......是不是?”
這兩年來,她不斷的尋找打探七彩琉璃珠的下落,只是,沒想到七彩琉璃珠早已經不在那裡,據說至今下落不明,但是不出意外,該是就在某個大臣的手中,只是具體在誰的手中,無從可知罷了。
或許,找公子玉簫幫忙,她便可以輕易找回那枚珠子,然而現在,顧天瑜覺得這也許是天意,她在南時它在北,她來北時它下南。或許,天意不想讓她離開。
“玉簫......我們現在不要談這些,好不好?”顧天瑜聲音亦有些哽咽。她不知道,或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承諾說出來。
如果不給他希望,萬一有了變數,他也不至於太失望。
公子玉簫有些失望,然他知道自己傷她太深,如今她能忍讓退步到這種程度,他已經很感動,又怎敢繼續逼迫呢?只是,若可以,他願意用接下來的一生,好好彌補愧對她的這兩年,他要讓她知道,這世間有一個他願意以傾國爲聘的女子,那便是她。
見公子玉簫不語,顧天瑜有些忐忑,怕自己的話傷了他,她忙解釋道:“玉簫,我......”
公子玉簫卻已經揚起臉來,衝她安然一笑,只是簡單的一個笑容,顧天瑜便明白,她無需再往下解釋。
他會給她時間,只因,他愛她。
現在他們能相擁在一起,過去那兩年的痛苦,折磨,又算得了什麼?何況,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上天不可能再爲難他們吧?
想及此,顧天瑜心中甜甜的,這時,她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一時間,所有的曖昧旖旎都沒了,顧天瑜窘迫的想把自己埋進坑裡,而公子玉簫微微一愣,隨即單手撐頤,斜倚在牀榻上,邪魅一笑道:“娘子餓的不輕吶。”
顧天瑜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窘迫的捂住臉,“還不是怪你?”
公子玉簫低低笑了兩聲,然後坐起身子,淡淡道:“他們早已經準備好膳食了,乖,現在起來吧。我好久沒有和你一同用膳了。”
顧天瑜卻懶懶的用藕臂攀附住他的脖頸,笑眯眯道:“不要嘛,奴家好累。”
“既如此,那就由夫君幫你更衣般。”
......
兩人又嬉笑打鬧了一陣,顧天瑜依然着了那件紫色長袍,公子玉簫雖不滿,但顧天瑜道這軍營重地,有女子總是不方便的,雖說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有時候掩耳盜鈴,也是不錯滴選擇。至少,沒人敢在明面上說什麼。
公子玉簫聽到顧天瑜的這個解釋,忍不住笑她,竟也有這麼好面子的時候,在他眼中,這丫頭可是璃國第一厚臉皮,顧天瑜卻笑稱他纔是第一厚臉皮。
於是,當奴才們把膳食端上來時,看到的便是兩個紫衣翩翩的人,一個邪魅天下,一個清靈俊秀,均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在一邊調笑打鬧,不像是皇上與妃子,更像尋常百姓家的一對夫妻,一時間都十分羨慕。
用膳期間,顧天瑜才知道,原來公子玉簫真的不知道她會過來,他原本打算待戰事結束,再親自去接她的,是於忠,見不得他日夜相思,導了這麼一齣戲。只是,公子玉簫稱病倒是真的,不過是裝病罷了。
原來,爲了逼出姜弄月,和原本顧知秋門下的那些人,公子玉簫才稱病,想要不知曉情況的人,加快行動。而京城那裡,沈年和張皓軒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等這些人入套了。
顧天瑜安靜的聽着,想這一次又該有多少人死於這場荼毒的戰爭中,心中不免感傷。公子玉簫不得不取笑她,哄逗她開心。
用過膳後,顧天瑜終於得償所願的沐浴,待她出來之後,才發現兩隻小松獅此時正圍在公子玉簫的腳下,不過它們望着公子玉簫的神情並沒有多少友善,反而充滿了敵意,弄得公子玉簫一臉鬱結。
顧天瑜“撲哧”一聲,含笑走上前,“我說,無所不能的皇上,您怎麼惹了這兩個小傢伙了?”
公子玉簫面色漲紅,鳳眸中閃過一抹悻悻的流光,他偏過臉,完美的側臉在燈下影影綽綽,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沉迷。
見他不語,兩隻小松獅於是叫開了嗓子。
一時間,衆人只聽到皇上的營帳中,狗吠連連,不知道的還以爲進了刺客,好在,於忠安穩的站在那兒吹風呢,大家一看,得了,肯定是虛驚一場,八成是那虞貴妃帶來的倆淘氣鬼又在爭什麼了。於是大家打了個哈欠,各自回去睡覺去了。
帳篷中,顧天瑜可是笑開了花。她安撫兩個小傢伙,告訴他們公子玉簫是可以信任的人云雲,可是兩個小傢伙怎麼看公子玉簫怎麼不順眼,到最後,只差把那小眼珠子瞪出來了。公子玉簫不滿的叉腰道:“我可是你們主人的夫君。”
顧天瑜輕笑一聲,佯怒道:“那你也不能偷看我洗澡呀。”
“......”
公子玉簫見顧天瑜得意洋洋的模樣,突然揚眉,眼底滿是戲謔,他摸着下巴,目光在顧天瑜的身上打着轉,半響,“嘖嘖”兩聲道:“那你不會是想讓病重的皇上,搬到帳篷外去睡吧?”
說罷,他已經起身,一把將顧天瑜抱了起來。與此同時,兩隻小松獅瞪大眼睛,旋即,對視一眼,似是在說“哦!原來是這種關係”,然後果斷的轉過身,拋出帳篷外了。
公子玉簫得意洋洋的望着滿面羞紅的顧天瑜,柔聲道:“天瑜,今晚你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