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情敵相見

朝雲沒見過阿珩,三年前阿珩靈前一退完婚就走了,根本沒給朝雲見情敵的機會。

儘管不曾見過,朝雲卻一眼就認出了阿珩。

憑心而論,阿珩雖然不是美人,卻也不難看,眉清目秀,只是端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就平凡無奇了。但這並不代表阿珩就真的走進人羣裡就找不到了,找不到的那是清,清有着一張丟進人羣裡絕對找不出來的臉,長得平凡很正常,但能平凡無奇到清那種程度也稱得上一個奇字。

阿珩的容貌酷肖清,卻因爲其母的關係,她的五官有着鮮明的異族特徵。

華族的臉偏扁平,輪廓很淺,只有北地諸國的華族略深一些,卻也只是一點。而人族的其餘民族也各有特色,胡與戎及其分支民族的五官輪廓極鮮明深邃,不過,也毛髮濃密。

阿珩的母親有東夷與蜀族的血統,阿珩對此很是無語,蜀族聚居地在寧州,東夷在沃州,中間隔着萬里之遙,阿母你是如何誕生的?

不過,也拖母系的血統所賜,阿珩的容貌特色極鮮明。

蜀族是寧州以濁山氏爲首的諸氏族與羌戎雜居而形成的民族,有兩個典型的特徵:膚白,五官鮮明。

東夷是沃州少昊部所有氏族經過一番分裂融合後形成的民族,典型特徵是:擅射,身形高大。

阿珩的身體條件顯然不可能擅射,但她身形高挑卻是真的,這個時代的人大多營養不良,身形矮小,男子身形普遍在五尺到五尺半之間,便是貴族也不過是堪堪沾着五尺半的邊,子嫺才十四歲,卻已有五尺三寸,不少男人都沒她高。

齊國與胡人接壤,五官輪廓深邃,身形高挑的人在齊國也不是沒有,但似阿珩這般的,世所罕見。同樣是膚白,別人膚白是美,阿珩卻是活似鬼的蒼白,大白天都能透出三分陰鬱的味道。還有那雙眸子,星眸璀璨是誇讚之詞,誇讚別人眸子明亮的褒獎之詞,阿珩的眸子非常明亮,就是亮過頭了,亮得慎人。

最顯眼,也最矚目的便是那一頭長髮,十四歲正是女子的花季,阿珩卻兩鬢雪白,墨黑與銀白襯得兩種顏色愈發鮮明。

綜合了母系血統和父系血統的遺傳,阿珩容貌辨識度不亞於清身上的齊王族奴印,這也是阿珩大咧咧出入列國的一個原因,在中州列國中,這容貌辨識度太高,遮掩也沒用,尋遍九州四溟都找不到第二個這般容貌的人族,三個隔着萬里之遙的民族混血以及源自於清的詭異遺傳造就了阿珩獨一無二的容貌。

瞧着大咧咧坐在窗邊案几上搗藥的阿珩,儘管對方姿色平平,且毫無禮儀可言,然瞅着微光下的阿珩,朝雲卻詭異的有一種對方其實極美的感覺。

怎麼會呢,自己定是看錯了。

阿珩的身世,朝雲很早的時候就查過。

充當藥人的奴隸之女,至今都沒個身份,母不詳,估計是某個無名的女奴。

這樣卑微的女子怎配得上英武俊朗的公孫載,因此,那一年夏苗中,被公孫載所吸引後,朝雲便對公孫載展開了追求。

公孫載已有婚約?她可是齊王嫡系後裔,有什麼是她不能得到的?何況,便是公孫載自身不也很苦惱有着一個卑微而姿色平平的未婚妻嗎?婚約根本不是他自願的,是公子旦逼迫他的,公孫載因着不同意還險些被公子旦給活活打死。

若非阿珩有個與公子旦刎頸之交的父親,且其父無恥的利用交情挾制公子旦,公子旦又怎會犧牲嫡長孫的婚事?

思及此,那一瞬的恍惚已從朝雲的眸中消散,恢復的是一個驕傲尊貴的王族。

瞧着朝雲的變化,阿珩忽有種感覺,齊載或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朝雲似乎不是那種可以輕易掌控的女子呢。

想想朝雲的身份,也不足爲奇。

華族的繼承製沿襲自九州帝國,也是人族第一個和唯一一個種族王朝。爲什麼是唯一?自然是九州帝國亡了之後人族就分裂成了碎渣,天知道人族如今到底有多少國族。

雖然亡了,但九州帝國的影響卻沒有隨之消失,或者說,沒法消失,誰讓它代表的不止是王朝,更是最初的文明符號,九州帝國之前,人族與山林裡的猴子無異。

九州帝國的繼承製很有意思,嫡嗣繼承製,父母的爵位一般由嫡長子繼承,不過也可以從別的嫡子或者嫡女裡挑一個最喜歡的,只要是嫡嗣就行。

若無嫡嗣,那麼就從第二繼承人裡選,別誤會,第二繼承人不是庶子,而是嫡出兄弟姐妹中選一個,若嫡出手足沒活過自己,也無妨,還有第三繼承人,即嫡出手足的嫡嗣。

若連第三繼承人都沒有,亦有第四、第五繼承人——父親的嫡親兄弟姐妹,以及其嫡嗣。

若這都沒有,那妾生子裡可以選一個繼承家業,不過也僅限於妾生子,侍婢姬人所出庶嗣想都別想。

人族諸分支中,除了信奉強者爲王的草原民族,別的民族都沿襲了九州帝國的繼承製,嫡嗣一脈相承。

齊王的嫡嗣就兩位,太子與太子妃感情不睦,寵幸美姬,雖然勉強與太子妃生了個兒子,卻不到三歲就“意外”夭折,連宗室譜牒都沒得上。

爲此,齊王據說都猶豫過要不要廢太子,儘管太子並不是他最出色的兒子,然嫡庶有別是刻在華族的骨髓裡的,換了別個兒子做太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要不是嫡嗣,哪怕有王令,史筆之下仍是名不正言不順。

太子若無嫡嗣,日後繼位,王權的傳遞必然出問題,不是每個非正統的君王都能如齊武王那般用功績把齊簡王比得一無是處,從而壓下所有異議,這纔沒造成齊國的動盪,否則,樂子會很大。

廢嫡立庶,是一場潑天的豪賭,賭贏了是獨具慧眼的英明之君,輸了則識人不清的昏君。

齊王終究沒這個魄力。

在太子無嫡嗣之時,排在他之後的繼承人便是朝雲的母親,其次是朝雲。

除非太子真的生出一個嫡子或嫡女出來,否則朝雲絕不可能如普通貴女那般教養,即便不接觸帝王之術免得刺激到太子,也不能隨便養着,變成一個任人拿捏的蠢貨。

哪怕太子不喜,也沒人會在意,這是一個國家延續時不可避免的保險措施。

“我若說,我與載並無男女之間的關係,你可信?”阿珩輕嘆的詢問。

誠然,齊載很出色,英武高大,戰功赫赫,地位尊貴,是條邑無數香閨夢裡人,可......她蘇珩不是條邑人,且莫說做夢,她便是睡覺都難,失眠症會成絕症了。

“我信。”朝雲道。

阿珩挑眉。“哦,你竟如此輕信於我?不怕我對你陽奉陰違?與載藕斷絲連?”

朝雲亦看着阿珩亮若妖鬼的眸子。“大人翁離世前與我說過你的事。”

在公子旦的描述裡,阿珩雖身有殘疾,性格亦乖張,卻從不是尋常女子。

公子旦一生中最慶幸的事便是當年爲了讓清神醫走得安心而爲兩個孩子定了親,那一年,北荒遭遇百年不遇的雪災,胡、羯、戎三族傾舉族之力聯合出兵攻破了落雁關。齊國北部,黑水至郢水,十座城池化爲紅蓮地獄。公子旦的家眷與之失散,兩個成年的兒子亦戰死,原以爲將絕嗣,卻不曾想,兩年後,被他以爲已經死了的阿珩與齊載活着從北荒回來了。

若無阿珩的照料,齊載活不下來。

阿珩雖殘雖幼,卻是清神醫之女,年紀輕輕已然在醫道小有成就,對於醫者,不論是哪個遊牧民族都不會隨便殺了,草原上最是缺醫。

回來後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阿珩選擇向公子旦辭行,去了斷雲雪山尋找傳說中的醫魔蒼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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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雲還記得自己當時問:“您是希望我知難而退?”

若是如此,朝雲很想譏笑,她會不如一介奴子?不,區區奴子,連放在一起提一下都是對她的折辱。

公子旦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阿珩定會退婚,而退婚後雖會與載保持聯繫,卻會半絲男女之情,你介時莫要尋她的麻煩,爲她,也爲你好。”

公子旦不認爲朝雲是阿珩的對手,誠然,二人的地位天差地別,可公子旦始終記得清離世時對女兒的牽掛。並非怕女兒被人欺負,而是清覺得,自己的女兒只要有一絲活下去的慾望,誰也無法取走她的性命,因此他所擔心的是阿珩是否會成爲爲禍世間的禍害。

公子旦雖不知爲何,但多年老友,他看得出,清對阿珩遺臭萬年的信心極足,在阿珩保證了不會用醫術胡來後仍堅持爲阿珩量身定製了醫者三戒。

雖不知那對父女爲何出現在齊國北境時那般落魄,但在阿珩立誓時,公子旦似乎有點理解清的憂慮了。

阿珩立誓時,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滿腔誠摯。

公子旦想,他一定會覺得清死時腦子犯糊塗了,竟如此殘忍苛刻的疑心一個垂髫稚童。

可惜他不經意間留意到了稚童一手三指豎起對天立誓,另一手卻背於身後,手指交叉指地。

一個人是否危險,看得從來都不是出身,而是其隱匿在骨髓最深處的性格。

朝雲確有手段,若循着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來,阿珩絕不是她的對手,確切說,阿珩在這方面誰的對手也不是。然阿珩有一個優點,她從不遵守遊戲規則,怎麼痛快怎麼來。

無招勝有招,阿珩深諳此中三昧。

也是在那一日,朝雲覺得,阿珩命真好,有這樣一位真正關心愛護她的長輩。

靈前退婚打消了朝雲大半的疑心,而僅剩的一絲疑心也在見到真人時如春日暖陽下的積雪一般消融了。

此女子,絕不會回頭。

既已退婚,必不會自甘下賤爲婢妾。

而聽朝雲提起公子旦,阿珩微怔,默然無言。

刎頸之交源於捭闔時代,亦是捭闔時代的華族文明中有着極深的符號。

君既亡,吾隨之。

這不是傳說,捭闔時代卻有人在刎頸之交被害後爲義而從容赴死。

也因此,十年前在北境與公子旦重逢時,清對女兒說:“此乃爲父刎頸之交,你日後待他要如待我一般。”

阿珩人品雖混賬,但孝順這方面卻是不錯,至少不會明着違背。因此,初時阿珩對公子旦,心裡如何想不得而知,但態度卻始終恭敬。

渡過一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難熬日子後,阿珩的察言觀色已然煉出來了,不煉出來,命早沒了。

若沒有後來的事,阿珩與公子旦的關係應也就那樣,然清終究熬盡了心血,臨終託孤給公子旦。

阿珩雖是面子工程,公子旦卻不是,極認真的照顧阿珩,如待親生骨肉,兩人這才親近起來。

儘管明白對方待自己是因爲清,但阿珩並不介意這一點,只要沒有惡意就行,阿珩對此要求很低。而之後公子旦待她,確實真心。

“何事?”阿珩問朝雲。

無事不登三寶殿,若不是來對付情敵的,那就是有別的事了,阿珩琢磨了下,琢磨不到。她三年不曾踏足條邑,條邑如今的情況,着實不瞭解,也就無從分析。

“我請你去救一個人。”朝雲道,她今日來此,一是爲情敵,不過這個目的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就沒必要了;二是請醫者,如果阿珩有真材實料的話。

“先說是何毛病,非疑難雜症我可沒興趣。”阿珩懶洋洋道。

好睏,偏偏睡不着,想做研究提提神,這客棧裡也不敢隨便玩,一個不留神,整個客棧的人都可能被她給弄死。

瞅着阿珩的模樣,朝雲略氣不順,倨傲的醫者並非沒見過,然阿珩這樣的,少見。

雖然,阿珩確實有些本事,蘇神醫之名早已深入牧雲原的每寸土壤與血脈。

思及此,朝雲終是把氣給理順了。“丹毒。”

阿珩聞言略微錯愕,這是哪家貴族子弟磕丹磕出問題來了?

凡藥帶三分毒,丹藥亦然。

沒事別亂吃藥,丹藥也是。

阿珩學過煉丹,與蒼凜相識的第一年,她是蒼凜的藥人,被餵了整整一年五花八門的毒.藥,她對毒.藥的高深造詣便是那時打下的基礎,擱誰拿毒.藥當飯吃,且一天兩頓加宵夜絕無重複,都會對毒.藥出神入化。

第二年,沒被蒼凜玩死的她終於得以拜蒼凜爲師,蒼凜這纔想盡法子救人。沒病尚且不能吃良藥,何況蒼凜那花樣百出的毒.藥,熬過藥人的那一年後,阿珩的身體簡直就是個篩子,千瘡百孔。阿珩一直都很佩服自己,這都未死,真是命硬。自然,這與蒼凜醫術卓絕也有一定關係,沒蒼凜的醫術,她命再硬也沒用。

阿珩的煉丹術基礎便是在第二年打下的,那一年,蒼凜手把手的教她煉丹,煉出來的丹藥給她當飯吃,吃了一年,身體這才堪堪養正常了。

雖然蒼凜心狠手辣,不拿弟子的命當命,時不時拿弟子試藥,但有一點卻是無可指摘的,蒼凜是真的見多識廣,學識淵博。

丹毒這種東西,蒼凜爲阿珩講解過。

丹毒嚴格來說,分爲兩種,一種是專門煉製的毒,另一種則是亂磕丹磕出來的毛病。

蒼凜對後者瞭解不深,他煉丹絕不可能煉出有問題的丹藥來,反倒是前者,他門清,阿珩在第一年就沒少吃他煉製的丹毒。

雖然蒼凜不曾深入研究,清卻研究過,得出一個結論:丹藥這玩意,吃不得。

煉丹時加入了大量的丹砂、鉛汞等物,清每一樣皆取了一些喂兔子,日積月累,兔子全死了。

死因?主要爲內臟衰竭。

拿有毒的東西煉丹,吃不出問題來,除非太陽自西邊升起。

阿珩將兩者的研究加以比對,得出一個結論:丹砂、鉛汞等物,喂死人的話,卻能保存屍體,然生死是一道界限,死者能用的東西,生者不一定能用。且,死人屍體不腐不朽,並非尸解成仙,實爲可防腐的金屬吃多了以至屍體防腐。

不過,丹砂鉛汞等物,尋常人用不起,有能力磕丹養生尋求長生的都是貴族。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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