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三生有幸

大閘蟹是從雲水裡捕撈的,每一隻的個頭都趕得上嬰兒的頭顱了,蟹鉗看着甚是可怖,被夾了的話,妥妥的鮮血直流,不過在酒缸裡養了兩日的大閘蟹就沒什麼威脅力了,完全醉暈過去了。

阿珩也沒加什麼東西,將大閘蟹撈出來放鍋子蒸着,蒸熟就能吃了。

叫花雞更簡單,是清早年流浪時發明的吃食,幾天沒吃東西,逮着一隻野雞,實在懶得烤,便將整隻雞用荷葉裹上,再裹上泥,最後丟進火堆算完事。睡醒了扒拉出來一看,咦,泥球一扒開,雞毛全掉了,露出了裡頭香噴噴的雞肉。

阿珩沒清那麼不講究,好歹將雞內臟掏乾淨,刷上調料,再填入各色野果後才用新鮮荷葉裹着,最後裹上泥,將泥球推入竈裡。

車前子、青菜與苦菜糰子三樣最易做,也最難做,誰都會做,但要做得美味卻很難。

阿珩只是味覺有問題,手感卻沒問題,做爲醫者,手感極其重要,不然診錯了脈,判斷錯了病人的病情,那樂子就大了。三樣素食做好後雲洛懷着壯士斷腕般的心情嚐了嚐味道,很是清淡,眼淚險些下來,神醫原來也會做人能做的吃食啊?

雖然味道很清淡,跟沒味道似的,但口感卻很是清爽,保留了野菜的優點。

不過雲洛覺得最重要的還是味道,以前吃阿珩做的食物,味道之詭異......想想都覺得可怕,他就不明白這世上怎有人能做出酸甜苦辣鹹皆有,且每一種都到了極致的食物來?

清淡得沒味道總比味道驚悚詭異要好。

在三七等得飢腸轆轆時,大餐終於做好,阿珩令人搬了一張大案擺在院子裡三四百年的大棗樹下,三個人同案而食。

貴族用餐講究分餐制,一人一案,每張案上都擺着各種山珍海味,每一種的分量雖不多,加起來卻剛好夠一個人吃飽,但阿珩素來不喜這個,嫌麻煩。平日裡與三七用餐都是同案而食,如今添了個雲洛,也沒打算改變,仍舊一張大案。

若是旁的貴族見了阿珩的用餐,定然斥責無禮,雲洛卻不然,軍營裡也不講究這個,且這些日子他也習慣了阿珩與三七同案而食的習慣,便跟着跪坐在一張大案前。

雲洛摟着胖兒子問:“三七要先吃哪一樣?”

胖兒子毫不猶豫的指向烤全羊。“羊肉。”

雲洛看了看胖兒子指着的地方,七成是肥肉,頓時深呼吸,看在兒子這些日子在軍營裡過得也不容易份上,想吃肥肉補回點肥肉就吃吧,回頭將訓練時間延長個幾日就行了。

雲洛將烤全羊身上最肥的一塊肉用割肉刀割了下來放在了三七的碗裡。

三七正要吃,一大筷子青菜出現在了碗裡,不由擡頭望着阿珩。

阿珩笑容淺淺的道:“吃羊肉時記得將青菜一起吃了,剩下一點便同我吃三個月的素。”

三七的臉色立時就綠了。

阿珩心情不錯的夾了一塊魚肉配着苦菜糰子吃着。

三七認命的啃青菜,啃完青菜再吃羊肉,先苦後甜。

雲洛:“......”

啃完青菜時,三七都有了一種解脫之感,可算吃完了,可以吃別的了。

雲洛着實佩服阿珩,怎麼把孩子□□得這麼聽話的?

爲了表示佩服,雲洛將剝好的一隻大閘蟹遞給阿珩,蟹肉雪白,蟹黃肥美。

阿珩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剝蟹殼很麻煩,有人代勞她何必客氣?

雲洛又給三七剝了一隻,最後一隻,也是最小的一隻,他自己剝了吃。

吃了蟹黃,感覺嘴巴有點幹,阿珩勺了一點魚湯喝,喝之前將裡頭所有的羊肉都給去了,抿了一口,沒吐,但身上沒一會就起了紅色的疹子。

阿珩臉色不太好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紅疹。

三七問驚訝的雲洛:“阿父你加了杏仁?”

“杏仁可以去羶味,便加了一點點。”

“阿母對杏仁過敏。”

雲洛:“......我去拿藥。”

阿珩道:“不用,正好治治。”說着又喝了一口過敏的魚湯。“我這毛病,不能留,反正死不了,不如趁此機會讓身體對杏仁產生抵抗力,日後再食也不會再這般嚴重。”先天的問題單靠她的體質是無法根治的,卻可以適當的減弱。

雲洛皺眉:“胡鬧,就算體質特殊也不能這麼作踐自己的身子。”

阿珩看着雲洛道:“我日後可能需要重回故地,對杏仁過敏的體質不能留。”

雲洛愣了下,阿珩所說的重回故地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阿珩的一生,自出生起就一直在流浪,唯一的區別是早年是一家人一起流浪,後來變成了她一個人。但想也知道阿珩這般態度,那故地多半發生過令人不怎麼愉悅的事。“誰會那麼無聊要你吃杏仁?便是別人讓你吃,你也可不吃,誰能逼迫於你?”

阿珩又飲了一口,淡淡道:“有啊,一念生殺的特權。”提及特權兩個字時,阿珩眸底深處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特權啊,明明大家都是人,爲何只因爲她是奴子,別人是王侯貴胄,便能肆意毀掉她的家庭,讓她變成一無所有的孤兒?更有甚者,竟喪心病狂的想吃了她。

雲洛噎了下,奴子的身份有多不易,他是清楚的。縱然他是雲離嫡子,可生母曾是奴隸這一點,在世人眼裡都是他無法抹去的污點。儘管他一點完全無法理解這怎麼就成了污點,自己的母親有什麼錯,不過雲洛也很快就看開了。是,他的母親是奴隸,且是弒主的奴隸,親手砍下了要在祭祖時將她一家充作人牲祭祀祖先的主人,自此亡命天涯,可當她成爲大劍師後有何人敢再當着她的面說一句奴子?當雲離娶了因顱骨受到重創而得了迷心症的母親爲正妻後,連背後說的人都沒了,不就是怕雲離滅人滿門嗎?可當雲離夫妻過世後,又有人老調重彈,他與雲湛險些因此而無法襲爵與封地。

雲洛還是去取了藥一定要給阿珩抹上,阿珩掂量了下雙方武力值,沒反對,但仍舊喝着魚湯,將雲洛氣得險些吐血。

“若你比所有人都強大,便是王侯又能奈你如何?”

阿珩微默。“我是醫者。”不是權臣,比所有人都強大這種事跟她能有幾錢關係?她不可能走上那樣一條路,也不願。

雲洛建議:“你可以嫁個權臣。”

阿珩譏諷反問:“我像崽絲花?”她若是願意攀附強權,十年前就不應該謀害離王,畢竟,離王或許是所有王侯裡唯一不會惦記着將她煉成長生藥的君王。倒不是離王心善,而是離王想要吃了她,需要做的心理工程太大,也極易落下心理陰影,兩相比較,離王還是更傾向於吃了清。至於她,只要她願意順服,離王定然瞞下她所有的身世,寵她到死。

“我並非此意,我是想說,你可以尋個與你情投意合的權臣。”

阿珩不假思索的道:“我與任何權臣都不可能情投意合,自古王侯便是最渴望長生的人,誰知今日枕邊人,明日會不會將我生食以求長生?只看我這一份無法抹殺的多疑,你覺得我能與自己的夫君琴瑟和諧?”

雲洛不以爲然:“青帝不也包容了羲和獨孤一輩子。”論起夫妻不睦,絕不會有人再及得上青帝與羲和獨孤,別人最多是身份懸殊,這兩位卻是價值觀差異。

“你確定她那是包容而非百忍成龜?”

“王者擁有一念生殺之權,古往今來看王后亦或王夫不順眼而廢與殺的王何其多,青帝,她有能力殺了羲和獨孤,也能與之和離,卻從未考慮過。莫要說青帝優柔寡斷,炎帝后期,人族衆多氏族子弟角逐王位,她能笑到最後且令九州帝國在她手裡更加繁榮昌盛,便不可能是優柔寡斷之人。”

讀史書時,雖然正史都說青帝仁善,但云洛卻不覺得,青帝或許是真的仁善,可炎帝就不仁善嗎?炎帝爲王之前可是醫者,醫者仁心,這一點她比阿珩合格多了。但做了王之後呢?權衡利弊,該犧牲,該殺,從未手軟,哪怕需要犧牲的是她的至親骨肉,眼都不帶眨一下的。青帝與炎帝,某種意義上,是同類,也因此,炎帝選擇禪讓時偏向了青帝,她不需要什麼仁君賢君,她需要的是一個有能力守住九州帝國的明君。

青帝與羲和獨孤,最初時或許有政治聯姻的成分,但到了最後,青帝完全掌控了王權,這段聯姻對她也就沒了任何價值,可她並未因此而接納新人或與羲和獨孤和離。單從這一點,青帝比炎帝好多了,炎帝是純粹的拿婚姻當工具,能榨出百分百的利益絕不會只榨取百分之九十九。呃,有這麼個對比,也無怪正史會給青帝打上仁善重情的封戳,和炎帝那麼個完全摒棄了七情六慾的帝王相比,哪怕是暴君也是仁善重情的。

阿珩輕笑:“可我不相信這世間有第二個濁山季蓀。”她信青帝真的愛羲和獨孤,若非真愛,攤上羲和獨孤那麼個王夫,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會有殺夫的衝動,青帝是正常人,但她對羲和獨孤與旁人不同,於旁人,她是王;與羲和獨孤,她只是濁山季蓀,是妻。因爲一直都記着這一點,這兩個價值觀差異懸殊的人才得以做了一生夫妻不至夫妻相殺。

人的一生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一個百般包容自己的人?羲和獨孤遇上青帝他最大的幸運,但這樣的幸運,阿珩不相信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沒有最黴,只有更黴。八個字,非常完全的詮釋了她過去的十五載歲月。

當然,最重要的是......

“羲和獨孤相信青帝,而我不信任何人。”阿珩說着又飲了一口魚湯。

雲洛忍無可忍的奪下湯匙。“你夠了,身上已經起紅疹了沒必要再用,當心吃死你!”

阿珩望着火冒三丈的雲洛,頓了頓,挺想問雲洛是不是明知故犯了,但還是忍住了,有些事,不說出口是最好的,說出口,徒惹尷尬。須知他與雲洛,因着三七這個兒子,還會打很長時間的交道,有些事,不說出口,對大家都好。

阿珩道:“藥給我吧。”

雲洛狐疑的瞧着阿珩,真會用?

因爲察覺到兩個人不太對勁而一直沉默的三七鼓起勇氣插道:“給我吧,三七會監督阿母的。”

不監督,阿珩根本不會用藥,能不吃藥解決的疾病,阿珩都不會用藥。

一頓大餐,阿珩還是陪着吃完了,不過在一大一小的父子的監督下,她沒再碰那盆魚羊一鍋鮮。

用完後,三七非常自覺的收拾碗筷,這是習慣,阿珩不喜也不適合有貼身僕役,用餐後收拾碗筷的事情自然沒有僕役及時來處理,便只能是用餐的人自己解決。

雲洛見兒子手腳勤快,因着不好意思而伸手幫忙的同時也不由刮目相看,肉丸子行動力不錯嘛。

父子倆忙活時,阿珩將西瓜汁取了來,倒好,等着父子倆收拾好碗筷後喝。

雲洛正在心裡感慨着兒子的勤快,便因着多年不曾做過這樣的事又跑了神,不小心摔了一個碗,被三七嫌棄的瞅了一眼,推回了座位上,不由露出了尷尬之色。

被人嫌棄沒什麼,但被兒子給嫌棄了,真心塞。

正心塞着,便見一隻冰涼蒼白的手搭向自己腕間,雲洛本能的想避開,卻有另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手,避不開。

阿珩皺了皺眉:“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考慮。”方纔她看得分明,雲洛摔了碗,固然有跑神的關係,關鍵卻還是他的手有一瞬不受控制的抖動。

雲洛反問:“三個月後再治會如何?”

“成功的把握會下降,若是成功還好,就怕萬一,若是不成功,我定讓你終生難忘。”

雲洛悚然。“咱倆沒仇。”

阿珩理所當然道:“病人在自己的手裡不治身亡於醫者而言是奇恥大辱,你若令我蒙受如此大辱,我不應該報復你?”

雲洛很想呵呵,別人差點弄死你,或者毀婚,乃至於派人追殺你,你都的心境都平和得無波無瀾,這麼點事卻要報復人,貴腦究竟是何等清奇的構造?

“罷了,趁着在高陵這段時間,你給我治治。”

治療所需的藥,阿珩早已備好,只差病人配合,如今雲洛肯治,她立刻將備好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一日三碗湯藥,阿珩心情不錯,因此湯藥的味道是微甜的,很是可口,吃出這一點後雲洛的心情有點詭異,忍不住犯賤的問阿珩:“你心情很好?”

“自然,你這樣的病例我從未碰到過,想想就有挑戰性,我太興奮了。”

七星海棠是蒼凜早年自海外帶回的奇毒,便是蒼凜也解不了,阿珩以前一直都很想試試此毒,可惜蒼凜早年帶回的幾株七星海棠在他缺錢時被賣掉了,僅剩的一株也因爲他掉下雪山,不知被差不離還是澤漆給帶走了,想給小徒弟試試都不行。

雲洛:“.......”我一點都興奮不起來。

半個月後。

雲洛:“你給我吃的都是什麼藥?我怎麼覺得身體不太對勁?”天天跑茅房,一天香湯沐浴三次,前者倒也罷了,許是腸胃不好,可後者,身上的毛孔里老是滲出黑色的污垢。不過有一點不能否認,身體感覺通透舒爽多了。

“洗筋伐髓的好東西,去一去你體內的雜質,爲接下來的治療做準備。”

第二階段的治療。

熊熊篝火上架着一口大鼎,鼎內不知放了什麼藥材,整鼎湯都是墨綠色的,顏色詭異且臭不可聞。

阿珩對雲洛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衣服脫了進去泡個熱水浴,很舒服的哦。”

雲洛:“.......”舒服?他怎麼就覺得自己被毒死的機率更大?

雲洛最終還是脫了衣服跳進去了,阿珩雖然人品有問題,但對醫道還是很有原則的,不會幹毒死病人的事。

“我要泡多久?”

“兩個時辰。”

雲洛瞧着沸騰的滾水。“你是想烹了我?”

“你身懷靈力,這麼點熱度,煮不熟你。”

“兩個時辰後我就沒事了?”

“想得美,這湯藥你要泡三個月,到時纔有可能好起來。”

“有可能?爲何不是一定?”

“這法子我並未在別人身上試過,不清楚療效,得你試了我才能知道是否有用。”

素來曉得此人惡劣習性,但云洛還是有跳出去掐死阿珩的衝動,醫德一定要那麼變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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