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靖華宮的王妃,這點子宮中的規矩,難道還要本王教你?”耶律成在桌案邊掠袍而坐,眼見着昭華依舊跪地不起,又冷然道:“是在聖朝規矩太多了,故而即便來到遼宮,亦不會起身了?”
昭華聞罷緩慢起身,她不明耶律成爲何不直接將對自己的關懷道出,非要用如此冷漠的語聲故作無意,但她明曉耶律成生長宮中的身不由己,正如當初被指來和親的冷思柔一般。她又忽然想到,若是當初自己沒有替冷思柔和親,如今與耶律成這般近身相談的便是冷思柔,而她會不會已成了秦末生的夫人?
如今耶律成的容顏多添血色,不似往日蒼白得病態,自他方纔將自己抱回房內,她亦能感受到耶律成臂膀的堅實。她記得老人曾有過沖喜一說,她多期望自己真是耶律成的福音,而耶律成便是因着與她成親才得以身子康健。
假使初夏之時將見耶律成是覺得他身子孱弱,儒雅溫爾。那麼現今深秋再看,他已是身子健強,俊逸穩重。
“你在看什麼?”耶律成驀然相問,全是因着昭華瞧看耶律成的容貌恍惚了心思,他望着昭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生疑慮,不知昭華在打什麼主意。
昭華恍然回神,雙頰頓生紅霞一片,忙低下頭去,幾是口不擇言道:“沒……沒什麼,沒什麼!昭華,昭華只是在看自己的夫君。不不不,昭華是見殿下顏色潤澤,便想着是否殿下身子已然康健了,殿下不再受累於隱疾,昭華自是心中高興!”
昭華不知是否自己錯看了眼神,她隱隱覺得耶律成脣角泛起一絲若無的笑意,只聽耶律成挑眉問道:“夫君?這是你們中原對自己男人的稱呼?我無事你便高興,你……你可是喜歡本王?”
此言一出,昭華不由得瞠目,耶律成如何將喜歡一事問得如此坦然?既是如此,她並無覺得喜歡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妥,於是擡眸反問道:“難道身爲人妻,心中不該牽念自己的夫君嗎?殿下既是昭華的夫君,昭華自是喜歡殿下的。”語罷,昭華心生疑惑,她對耶律成,只是喜歡?不,實則不止。
“你我雖是夫妻,卻是和親結髮,我們本無情誼,你又如何判定自己是喜歡本王的?”耶律成幽闔狹眸,他悠然起身,緩步至昭華近前,似是要看看這小女子是否口不應心。
昭華聞言莞爾,她眸光堅定望向身前的耶律成,柔聲道:“你我確實本無情誼,然而緣起則情生。昭華坦言,自己絕不是會因爲和親而守承應命之人,昭華還曾經以爲自己所遇非良人,但是昭華如今敢定言,昭華與殿下結髮爲夫妻,定對殿下死生不離。”
耶律成微微低頭,昭華眸中幽波輕漾,這一雙含情目彷彿令耶律成不能移目,他輕聲重複着昭華所言:“死生不離。”如同相問,又似自說。
此時此刻,兩人的心思似是全到了九霄雲外,乃至耶律成的雙脣觸及了昭華的,昭華亦不爲所覺,只是心裡知足得很,如同擁有了世間最貴重的寶物。那寶物如蜻蜓點水般柔緩,更如深潭教人迷陷,最終胡亂化作一團甜蜜流入昭華心中。
漸漸的吻逐漸加深,昭華只覺得一陣眩暈,身子不禁也軟倒在耶律成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