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機場大廳的女子,桌香奈兒寶藍色窄裙,長長的頭髮高高束在腦後,手中拎着dior香妃包,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女人大半的臉,露出尖尖的下顎。
低頭在路邊等車,抓着支手機發短信。
“看,這個女人好美啊,”
“是不是模特啊,看身材好像模特,”
“不知道呀,先拍張照再說,”
有人對着女子舉起手機刷刷就拍了幾張照片,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把照片發到微博,還@了京北很知名的一個娛樂寫手。
“唉,你這樣偷拍別人還放到微博上不好吧,”
“噓,”
女人將同伴止住,偷偷瞄了眼精緻的小女人,看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才放心,“有什麼關係,說不定人家真的是模特,正好借這個機會炒作一把呢,”
就在兩人說話間,女人等到出租車上車走了。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天哪,我要到什麼時候纔能有這一身行頭啊,香奈兒最新款的裙子,dior的包包,那副墨鏡好像也是dior呢,好羨慕啊,”
“行了,趕緊打住,青天白日的,別做夢了,”
出租車載着精緻的女子行駛在擁堵的馬路,車裡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將墨鏡摘了,墨鏡下的小臉描着精緻的妝容,粗眉,紅脣,五官立體而精緻,眉間的神色卻是極冷,暗藏疏離。
她側頭,微微擡起下顎,看着窗外飛逝的景物。
手機鈴聲響的很突然,精緻的眉眼收回,她低眸看了眼手機,波瀾不驚的幽深眸底極快的閃過一絲波動。
“海哥,”
“到京北了嗎?”
“剛下飛機,現在就去偵探社找你,還是老地址吧,”
“哇靠,是全球限量版的瑪莎拉蒂,全世界總共就十臺,想不到竟然會在京北看見一臺,媽的,京北有錢人到底是多,”
開車的司機年輕氣盛,也不管關瑾言還在打電話,激動的拍着方向盤大喊。
他聲音太大,打擾了女子的電話,女子不悅的皺了秀眉。
只聽司機又繼續大喊,“我想起來了,之前看到過報道,定了瑪莎拉蒂全球限量版的人是嚴邵安,對,就是東乾的嚴邵安!”
“停車!”
就在年輕的司機因爲自己高超的記憶力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冷不丁從後座傳來一道冰冷的女音。
司機嚇的一抖,從後視鏡對上女人一張精緻而冰冷的臉,陪着笑臉,“那個,小姐,”
“我讓你停車!”
直接甩了一百塊給司機。
“看着人模人樣,沒想到是個神經病,什麼玩意,愛坐不坐,”收下錢,司機瞪着女人罵了一通,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女子頭也不回的就走到路邊。
手中的手機還在通話狀態。
“沒事,遇到一個輕狂的司機,嗯,我再換輛車,好,那我們在偵探社見,”
掛了電話,她又攔了另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之後,依舊保持側頭望着窗外的姿勢。
京北,好久不見!
……
“當年你拜託我查找你父親關劍那個案子的細節,說來也是慚愧,過去這麼長時間一直沒進展,也就是在一個多月前,我無意中接觸了一個道上的組織,根據我的調查,當年你父親出事的那次任務,就是爲了抓捕那個組織的頭目,”
“是什麼組織?”
齊海遞過來一張紙給她,上面是一個圖騰,像是一隻展翅的雄鷹,在雄鷹的右翅膀還有一個英文字母z。
迅速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確定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圖騰的信息。
關瑾言擡頭看齊海。
“據我的瞭解,這與其說是一個組織,說是一個家族更恰當,早前這個展氏家族主要勢力都在京南,還是兩年前突然開始將活動範圍滲透到京北,聽說是整編了京北道上幾股零星的勢力,現在有發展成爲京北第一大勢力的苗頭,”
“那,有辦法見到他們的當家人嗎?”關瑾言不在乎這個組織有多大,她就是想知道父親去世的真相,如果能接觸到那個組織的人,就可以查清楚當年的事,那她就想辦法去接近!
齊海搖頭,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我看你現在似乎過的很不錯,我的建議是,你父親關劍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就讓它過去吧,冒然去和展氏家族打交道,對你太危險,”
“不,我必須查清楚那件事,”
只要一想起父親死後,母親棄她於不顧,奶奶和爺爺都相繼過世,她渾身的血液就會開始沸騰。
她好好的一個家,都被那件事給毀了!
她怎麼能就這麼讓它過去。
九泉之下的爺爺奶奶還等着自己給他們一個交待。
齊海不贊同的看着她。
“海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會保護自己,”
齊海的立場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囑咐關瑾言,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他。
關瑾言道了謝,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齊海面前,“這點錢,你收下,這幾年勞你爲了我的事奔波,辛苦你了,”
“我跟你之間不必這樣客氣,”齊海拒絕。
關瑾言堅持,“收下吧,海哥,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將來總還有麻煩你的地方,”
齊海推不過,最後還是收下了關瑾言的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關瑾言臨走的時候又帶走了關於展氏家族的詳細資料,打算回去研究。
……
在京北已經沒有住處,好在關瑾言提前就訂好了酒店,回到酒店,衝了熱水澡,褪去一身精緻的妝扮,她在燈下研究展氏的資料。
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臉上露出明朗的笑容來。
“看我的記性,”
起身去拿手機,剛把手機拿出來,電話就來了,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關瑾言笑着,迫不及待就接了電話,電話剛接通,就從裡面傳出一把稚嫩的童聲,直接將她的心萌化了。
“這裡是兜兜小朋友,呼叫關瑾言媽咪,”
“媽咪在,兜兜,快告訴媽咪,你有沒有想媽咪?”左手拿着手機貼在耳朵,關瑾言笑着靠在沙發裡,聽到小傢伙甜甜的嗓音,一身的勞累奔波消了大半。
“有,兜兜好想媽咪,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
三歲的兒子長的可愛極了,還是個小機靈,總會變着法子逗她開心,這三年裡,她不管去哪裡都會帶着兒子,只有這一次回京北,她不敢把兜兜帶在身邊。
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兒子,只是父親的事同樣重要,她也只能忍痛。
“等這裡的事忙完,媽咪就回來陪兜兜,好不好?”
“好,”
小人兒聽話乖巧。
關瑾言心中一酸,隔着幾千公里的距離向兒子索了個吻,戀戀不捨的將電話掛了。
靠在沙發回味着兒子的軟糯的嗓音,她摁着眉心,一鼓作氣又開始翻看這些資料。
原來這展氏是一直存在的神秘力量,屬於見不得光的組織,勢力卻十分龐大,關係網絡主要盤亙在京南,這次不知爲何卻把觸角伸向了京北,而這當中,展氏的當家人展盛望是最神秘的存在,外界對於他的傳言很多,有說他面孔奇醜無比,也有說他天生異相,更有甚者則說他臉上長滿了暗瘡。
總之是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然他的年齡倒並不是秘密,現年已經50歲,膝下有一子,卻是年幼,不過才17歲,所以現在展氏所有的力量和關係網依舊掌握在展盛望手中。
雖然瞭解了這樣多,然對於如何能接近這支神秘的力量,關瑾言仍是一籌莫展,合了資料,她起身站到窗前,望着燈火輝煌的夜色,一對秀眉皺了起來。
當年那樣灰頭土臉的從京北離開,又可曾想過有朝一日還會站在這片熟悉的故土?
好在此番回來主要是爲了調查父親的那件事,如果真的沒有進展,她會另外找人調查,自己則還是會盡快離開。
畢竟,這座城市有她不想再看到的人。
……
同樣深色的夜。
東乾的總裁辦公區燈火通明,宋秦幾次出入總裁辦公室,手裡抱着一疊又一疊厚厚的文件夾。
已經夜深,這位素來精煉能幹的特級助理也有些熬不住,在第五趟從總裁辦公室搬出文件後,去了洗手間用冷水衝面,出來,又順手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
想了想,拿起另一杯咖啡進了總裁辦公室。
“嚴先生,喝杯咖啡,”
牆上的掛鐘顯示此刻的時間已經是0點20,辦公桌後的男人仍聚精會神的批閱着文件,手中一支筆在必要的時候刷刷落下幾個瀟灑的字。
一項項重要的投資在他手中成形。
這三年,嚴邵安已然把自己變成了一臺工作機器,在他幾乎以命相搏的工作強度下,東乾成功走出國內,發展成爲一家跨國的公司,領域更是覆蓋時下最新的電商、物流、人工智能,最近新的發展方向則是娛樂業。
聽到助理的聲音,嚴邵安這才從文件裡擡了頭,目光掃過面前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時間不早了吧,你回去休息,”
宋秦不是怕自己熬不住,是擔心嚴邵安會熬不住。
剛想說什麼,嚴邵安突然臉色大變,好似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瞳孔一點點放大。
“這個人,”嚴邵安連聲音也變了。
宋秦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桌上電腦屏幕的畫面,嚴邵安在刷微博,屏幕上一張放大的照片,女子的背影精緻而時髦,低着頭,露出優美的頸項,宋秦掃了眼,發微博的是一個娛樂星探,而照片裡的女子十分精緻,許是想開發的明星。
並不以爲意的轉開視線。
卻聽嚴邵安陡然發出輕顫的聲音,“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