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碰她!”
嚴邵安率先反應過來,搶前一步擋在關瑾言面前,橫眉和那幾名警察對視。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關瑾言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竟然還會擔心她嗎?
“嚴先生,”卻看爲首那一人陪着笑,表情卻是高傲,“這事只怕由不得你作主了,這可是上頭批准的逮捕令,你仔細瞧瞧,”
男人右手一抖,一張a4紙出現在嚴邵安面前。
嚴邵安憤怒的瞪着眸子將文件掃了一遍,驀地伸手想將東西搶過來,男人敏捷的躲開,臉上的笑倒是越發諂媚起來。
“關瑾言,走吧,看在嚴邵安的面子,手銬就免了,我們給你行了方便,你也別叫我們難做,”
“你們敢?!!”
嚴邵安固執的擋在關瑾言面前,不肯讓步。
那警官也變了臉色。
眼看着兩人要發生爭執。
“我跟你們走,”
關瑾言出聲,在嚴邵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從他背後走了出來,對那一本正經的警官道,“不用再說了,我跟你們走,”
她根本就不認識劉欣,現在卻被指控僱兇殺人。
她倒是也要看看,這次又是何人想要害她?
“到底還是嚴少夫人明事理,請吧,”
男人倒是做了個請的姿勢,目光在掃過嚴邵安的時候,露出個玩味的輕笑,大搖大擺的走了。
醫院本就是人多之地。
當關瑾言被五名警官“護送”着朝外面走,瞬間就引起不小的轟動,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紛紛對着她指指點點,“看看,這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罪,被這麼多警察帶走,”
“誰知道呢,看她一副清純的模樣,不像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些人並未刻意放低聲音,關瑾言自然聽的也很清楚,卻是昂着頭,不卑不亢的朝外面走。
沒有做虧心事,她又何必畏畏縮縮,讓人覺得她做賊心虛。
“等等!”嚴邵安追着跑來,擋在關瑾言面前,“我陪你一起過去,”
關瑾言停下,揚起淡淡的眉眼看他,他眉宇間透着着急,倒好似是實實在在的擔心她,這麼說來,這次劉欣的事難道是有其他人想陷害她?
不應該啊,她並未得罪過任何人,就連嚴邵安對她的仇恨都來的莫名其妙,又有誰會想方設法算計她?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
“關瑾言!”
她的拒絕再一次換來嚴邵安憤怒的咆哮,她從未發現他脾氣還有這樣暴躁的一面,當即冷笑幾聲,他本就恨毒了她,這一次看着她被捕或許還要坐牢,不是正稱了他的意,他現在這樣,又是怎麼個意思?
還想再演戲騙她嗎?
哂笑着搖頭,她對嚴邵安道,“之前是我傻,被你騙了一次有一次,你記着,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劉欣的事,你每份參與最好,至於我會如何,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她回頭就對警官道,“走吧,”
爲首的警官當即上前一步推開嚴邵安,“借過,”
關瑾言頭也不回的走開。
嚴邵安則被警官擋着,看着視線裡關瑾言倔強的身影越走越遠,猛地攥着拳頭,一拳砸向面前的警官。
“唔,”
警官吃痛,被打的頭偏了過去,眼角迅速浮腫起來,捂着臉嗷嗷喊疼。
再看嚴邵安鐵青着臉,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也是不敢再說什麼,眼角餘光掃到其他同事已經帶着關瑾言走出醫院,捂着臉拔腿追了過去。
一行人很快走遠。
外面警笛呼嘯。
一架電梯到達一樓,門開,率先踏出一隻霸氣的軍靴,周正勳緊跟着從電梯裡出來,冷眸着急的四顧,關瑾言到底去哪了?
“剛剛被警察帶走的那個女人,我怎麼看着好像有點面熟啊,”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她是不是先前結婚的那個,就是那個婚禮很盛大的那個,嚴,嚴邵安的老婆,”
身邊走過兩個護士,說着剛纔發生的事。
周正勳離開的腳步倏地頓住,警察,嚴邵安的老婆……
關瑾言被警察帶走了!!
他倏地拔腿朝外面走,從身後跑過來一個人撞到了他頭也不回的走遠,周正勳一愣,擡頭看是嚴邵安大步流星的朝外走,當即又是一怔。
嚴邵安,他怎麼會在醫院?
嚴邵安在打電話,面色比周正勳好不到哪裡去,蹙緊的濃眉燃着怒意,“這件事是你做的對不對,馬上讓他們放人聽見沒有,我讓你放人!”
周正勳就跟在嚴邵安面前,自然將他的話聽的清楚,心中微微一愕,似乎……嚴邵安知道此次劉欣的事背後主使是誰?
幾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嚴邵安。
“你在給誰打電話,”
嚴邵安此刻正是滿腔的怒火沒處發作,看到是周正勳,眼底兩團怒火當即燃的更加劇烈,一把揮開他,“滾開,沒你的事!”
周正勳怎麼肯,五指跟着摁在嚴邵安肩膀,嚴邵安吃痛,將手機放好,眸子徹底冷了下來,他早就想揍周正勳,這次正好讓他泄火!
而周正勳則想要弄清楚這次劉欣的事是誰在背後搞鬼,自然也不肯退縮。
兩人先是眼神對峙,然後是嚴邵安先動手,周正勳又還手。
兩個大男人在醫院門口打作一團,周正勳摔倒,嚴邵安又撞到車子,短暫的分開,又繼續打作一團,拳頭虎虎生風,怎麼痛怎麼往對方身上砸。
等保安聞訊趕來勸開他們,兩人臉上夠颳了彩,鼻青臉腫。
被強制分開,嚴邵安喘着粗氣,猛地又掙開保安衝到周正勳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我警告你,給我離阿言遠點,她是我的女人!”
“哼!”
周正勳冷笑一聲,“到了此刻,你竟還這麼認爲,你騙了她多少事你心裡清楚,當真相一一被揭曉,你覺得以她的性子,還會原諒他嗎?!!”
他脣角的諷刺落在嚴邵安眼底,那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挑釁,他赤紅着眸子,又要動手,三個保安死活才拽住他,求爹告孃的哭訴,“嚴先生,你冷靜,”
這邊,另外三個保安攔着周正勳,也是在旁勸,“是啊,周先生,先回吧,”
看着氣急敗壞的嚴邵安,周正勳淡淡一笑,推開保安走了,霸氣的軍靴踩的虎虎生風,威猛極了。
嚴邵安睚呲欲裂,施力甩開三個保安,整了整弄亂的衣服,也拔腿走了。
……
警笛嗚鳴。
載着關瑾言直接到了警局。
她下車,那五個警官立即又將她團團圍住,一路將她往裡面帶,直接到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進去,”
房間是個審訊室,裡面除了四堵牆壁,就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都是金屬質地,泛着冷冷的光芒,牆角則穿着一臺監控器,整個房間很冰冷,嗅不到一絲人的氣息。
“啪”
門被關上。
關瑾言跟着一抖,雖說既來之則安之,她並未做虧心事也不需要害怕什麼,可一個人處在這樣冰冷的空間,心裡畢竟微恙。
她在椅子裡坐下,房間裡安靜極了,環繞在耳邊的只有她自己呼吸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始終沒有人來審問她,也沒有人給她送水或者吃的。
從骨子裡漫出來的冷意浸透,腐蝕着她的身體,她慢慢弓起身體,腹部好似開始隱隱抽痛。
好似很久之後。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緊跟着門被打開,閃進來一個人。
“關瑾言,”進來的是齊飛揚,他手裡拿着一份盒飯,還有一杯熱水,快步走來放到桌子上,“吃點東西,”
將手抽回來,關瑾言咬着脣,“謝謝你,齊師兄,”
齊飛揚搖頭,看着她慘白的面色,心裡十分着急,可時間不允許他廢話,他是偷偷進來的,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一把拉住關瑾言的手,“我長話短說,你好好聽着,逮捕你的命令是楊局發出來的,你好好想想,什麼時候得罪了他,我得走了,你把東西吃了,”
從進來到現在始終無人問津,關瑾言也猜到了是有人故意這麼做,感激的點頭,“我知道了,齊師兄你快走吧,把盒飯也拿走,我喝點水就行,”
“別亂說,你進來好幾個小時了,一直不吃東西怎麼行,快吃,”
腹中着實飢餓,還有那一陣陣的抽痛傳來,關瑾言實在難熬,便也沒再堅持,低頭開始吃飯。
齊飛揚看她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忍住了酸楚開口,“我已經給嚴邵安打了電話,你再等等,想必他能想到辦法救你,”
聽到這話,關瑾言正在吃飯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盯着面前冰冷的桌面,冷冷掀了掀脣角,不發一言的低頭繼續吃東西。
“怎麼,”齊飛揚卻是看出不對,“你和他?”
關瑾言搖頭。
她還算平靜,齊飛揚卻是着急了,本來已經打算離開,突然又折了回來,“你聽我說,這次的事非同尋常,你必須想辦法自救,如果嚴邵安不可靠的話,你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人能幫你,至於我,”
他苦悶的勾脣,“我能力有限,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關瑾言神色一凜,齊飛揚說的沒錯,這次的事來的突然,顯然是有人故意針對她,她不能坐以待斃!
可她還能找誰幫忙呢?
蔣玥在醫院,聞少堂陪着她,她不忍心打擾他們。
那就只有……
“知道周正勳嗎,就是那個,”
“我知道,”齊飛揚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他,出去就給他打電話,你把飯吃了,他們把你關在這裡就是想讓你意志崩潰,你要堅持住。”
鄭重交代了一番,齊飛揚也沒等關瑾言吃好飯將飯盒一起帶走,反正這間審訊室本來就有監控,只要他進來,就會被拍到,而既然他敢進來,當然也想好了說辭。
只是阿言……
一定要有人救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