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關瑾言早早就縮在牀上,空間裡有了男人的存在,即使已經凌晨三點多,她困的兩片眼皮打架,可真正要合上的時候,還是會一個激靈驚醒。
“你在怕什麼?”
幽幽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非但沒有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反倒令關瑾言心驚,暗暗攥緊了拳頭,不語。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這裡都是我的人,如果我真的要對你下手,你此刻早已失身於我。”嚴邵安不疾不徐的聲音道出一個事實。
他似乎翻了個身,有被子悉索的聲音,然後又安靜下來。
關瑾言側耳聆聽着這個聲音,懸起的心跟着緩緩墜下,也許是不再胡思亂想的緣故,她漸漸睡着了。
醒來是第二天,關瑾言猛地睜開眼睛,腦子在空白了一瞬之後突然回神,豁地坐起來,沙發上幾個抱枕整整齊齊的放着,她目光緊跟着在房間搜索了一圈都沒看到嚴邵安,最後是在陽臺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時間還早,他站在陽臺,動作嫺熟的抽着煙,有嫋嫋的白煙隨着他的動作蔓延。
關瑾言心裡突然澀了一下,他該是意氣奮發的男人,可這時候的背影怎麼看都有幾分孤寂,也不知是在爲什麼而煩。
她隨即又覺得自己多心了,自己的事都來不及操心,怎麼還有空管他?
起身到衛生間洗漱換了衣服,嚴邵安也推門進來了,波瀾不驚的眸望她一眼,“都好了就下去吃早飯。”
關瑾言點頭。
原以爲會在餐廳遇到左傑他們,可他們一個都沒出現,早餐又變成了關瑾言和嚴邵安兩人的獨處時間,好在嚴邵安接了個電話。二·八·中·文·網
“我知道,我現在在酒店,好,我來找你。”
關瑾言安靜的吃東西,放下手機的嚴邵安看她一眼,把手機放到旁邊,喝着粥說,“吃完了我們去趟警局。”
“嗯?”關瑾言下意識發出一個好奇的音。
嚴邵安解釋,“我在京南的人脈沒那麼廣,不過既然電話是從京南打出去的,不排除兜兜在京南的可能,如果他真的在京南,也許從某一個監控當中會出現。”
關瑾言點着頭,埋頭開始吃東西,想着快點吃完東西就去警局,儘快把事情弄清楚。
也許下意識裡,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兜兜還活着。她怕自己若懷有期待,最後的結果會讓她更失望,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如果再揭開,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自愈的能力。
嚴邵安自面前的粥碗擡頭,看了眼低頭的女人,她姣好的面容看似平靜,長長的睫毛卻輕輕顫抖着,一個勁的低頭喝粥,似乎在極力的剋制什麼情緒。
他頓了頓,剛想開口。
“我吃好了。”關瑾言放下了筷子,平靜的和他對視。
“走吧。”
嚴邵安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關瑾言跟上他,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餐廳往停車場走,嚴邵安親自開車,關瑾言坐在副駕駛位置,正拉着安全帶繫上。
嚴邵安有電話進來,他鬆開方向盤拿出手機看了眼,眸光忽閃,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女子。
“誰的電話?”意識到什麼,關瑾言擡頭看他。
嚴邵安擰着眉,突然降下車窗,右手極快的比了個手勢,關瑾言順勢回頭,看到了左傑一閃而過的身影,她意識到什麼,整個人也緊張起來,雙目直直盯着嚴邵安握着的手機。
“你是誰?”得到左傑的信息之後,嚴邵安接了電話,不緊不慢的問,目光則始終覷着後視鏡,那個角度可以看到左傑,在後面的一輛車裡,左傑正在利用追蹤技術定位打電話過來的這個號碼。
“我知道你在追蹤這個號碼,我不說話,你定位吧,我等着你們找過來。”
此話一出,嚴邵安和關瑾言俱是愣住,面面相覷着。
關瑾言一把抓過手機,“你還是個不到10歲的孩子。”
嚴邵安一愣,關瑾言對上他疑問的視線,懶得解釋,索性坐直了,接替嚴邵安打電話,“你年紀這麼小,不應該知道定位追蹤技術,所以你旁邊有大人在教你,我說的對不對。”
電話裡似乎哼的一聲,帶着幾分孩子氣的稚嫩。
關瑾言越發認定自己猜的沒錯,“把電話給你旁邊的人,讓他跟我說。”
這一次,對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一陣冗長的沉默之後,電話被掛斷了。
嚴邵安第一時間推門下車,左傑迅速跑了過來,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振奮,“追蹤到了。”
地址第一時間發送到嚴邵安的手機,嚴邵安也不耽誤,直接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身後,左傑所在的一輛suv不遠不近的跟着。
車裡。
關瑾言托腮,偏頭望着窗外,如果說之前給他們傳信息的人目的不明顯,可這一次就真的奇怪了,對方分明還是個孩子,而且聽上去還沒有絲毫被脅迫的感覺,難道是有人利用孩子降低他們的戒心?
可爲什麼,對方又提供了足夠的時間讓他們追蹤地址。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別猜了,等我們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關瑾言看他一眼,還是皺了眉,這整件事真的太奇怪了,她不能不多想。
很快,一行人趕到了gps所顯示的地址,關瑾言下車,看着眼前的建築……
傻眼了。
肯德基?
後一步下車的嚴邵安看着絡繹不絕的店面,表情沒比她好多少。
“他們是不是玩我們?”左傑啐道,拔腿往肯德基闖,打算先進去看一看,要是被他逮住那個耍他們的人,看他不打的他滿地找牙。
“我也去。”關瑾言心急的跟上,被嚴邵安一把拉住,“別去。”
還不能排除是不是有人陷害他們,他不能讓她去冒險。
關瑾言心急,可被嚴邵安拽着,她也掙不開,只能眼睜睜看着肯德基的大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沒一會,左傑就出來了。
“特麼的,被耍了。”他咒罵着朝關瑾言他們走來,手裡捏着張紙,“沒找到人,就這麼一張紙。”
說着,遞給嚴邵安。
嚴邵安正要伸手去接,關瑾言一把搶了過去,雙眼死死盯着那幅五彩斑斕的水彩畫,豁的抓住嚴邵安,長指顫抖,“是兜兜,真的是兜兜,我認得他的畫,這就是他畫的……兜兜真的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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