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公安局的一把手?
關瑾言記得自己還沒出事那會,京北公安系統的一把手蔡全就退了下來,接替他的是原區裡的領導楊國慶,這幾年楊國慶在這個位置呆的很是安穩。
只是……
周正勳約他見面是何意?
既然已經說了這麼多,孟莎索性也不隱瞞了,一股腦說,“信封裡到底什麼東西我的確是不知情,但周先生既然急着要那個信封,肯定和楊局長談的就是信封裡的秘密,”
關瑾言也正是想到了這些,纔會特別好奇這件事。
現在看來,孟莎並不知內情。
心中失望,她再也坐不住,又和孟莎聊了幾句,起身告辭了。
驅車趕回家,因爲心裡頭亂,車速並不快,到家已經快八點,好在是在醫院吃了些東西,倒是也不覺得餓,停好了車子往屋裡走,原是做好了準備嚴邵安並不會在家。
不想。
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嚴邵安快步走向她,“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
屋裡的燈光將他照的面如冠玉,好看的眼底沁着濃濃的關心,關瑾言心中一動,然今天的經歷實在說不上多好,她也並沒有那個心情,淡淡的應,“同事的兒子發燒,我去了趟醫院,”
她不想讓嚴邵安知道自己在追查嚴芮意外的真相。
她能感覺到嚴家的人是在刻意向她隱瞞此事。
說完,她繞開嚴邵安往屋裡走。
累,一個星期高強度的工作讓身體疲憊,因爲嚴芮的事則更有心裡負擔,長期累積的結果就是此刻的心情特別差,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偏生,嚴邵安拽住她。
“近來是我忽略了你,我,”從背後抱着關瑾言,他緊張的埋首在她頸窩,呼吸滾熱。
縱然關瑾言心中煩躁,可他……並不比她好受多少。
一顆心,備受煎熬。
被緊緊抱着,他炙熱的體溫通過兩人相貼的肌膚互相傳遞,關瑾言停下腳步,低着頭,有那麼一個瞬間是想不顧一切甩開他,攥了攥拳頭,她還是忍住了。
這個男人,是她發誓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她會試着體諒他。
從她身體驟然的放鬆下來,嚴邵安就已經明白她的妥協,很複雜的用力閉了閉眸子,突然彎腰,直接將關瑾言打橫抱起來,加快腳步進了屋裡。
楊國慶告訴他,周正勳在調查芮芮當年意外的真相。
周家和嚴家並無任何恩怨,只有一個解釋,是爲了關瑾言!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原本是帶了劉欣出去見美國過來的客戶,接到楊國慶的電話,他丟下客戶就回了家。
一直等到現在。
自是一夜溫存,嚴邵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顯得急躁,動作粗魯,好幾次都將她弄疼了,事後,關瑾言要去洗澡,他不讓,兩具汗涔涔的身體抱在一起,黏膩溼滑。
夜裡是嚴邵安先睡着了,他睡的並不安穩,兩隻手緊緊扣着關瑾言的腰,劍眉緊鎖,顯然有心事。
關瑾言久久難以入眠,身上的汗水一點點蒸發,後背沁出絲絲綿綿的涼意,而胸前卻因爲嚴邵安的體溫而滾燙,她彷彿置身冰火裡煎熬。
一顆心也跟着翻滾煎炸,十分難捱。
並不記得是何時入睡了,彷彿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驟然醒來,陽光灑滿房間,嚴邵安已經不在房中。
呆呆望着滿目的陽光半晌,她掀了被子起身。
……
“少夫人,”
下樓,劉嬸看到她,眼睛裡已經染了笑,視線朝廚房掃,笑容可掬。
順着她的視線,關瑾言看到繫着圍裙在廚房忙碌的嚴邵安,一時不解的柳眉彎起,“嚴邵安在幹嘛?”
“嚴先生說要給你做午飯吃,”
關瑾言眉頭挑起,“他會做飯?”
“這個麼,我倒是沒見過嚴先生進廚房弄東西,”劉嬸笑,曖昧的望着關瑾言,顯然將嚴邵安這次進廚房歸功於關瑾言。
關瑾言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在她肩膀拍了拍,“我去看看他,”
“哎,”
看見男主人和女主人和睦,劉嬸最是開心,樂呵着跑到客廳打掃去了。
關瑾言往廚房走,又不急着進去,靠在門邊朝廚房看,嚴邵安繫着圍裙,有模有樣在淘米,旁邊料理臺上則乾乾淨淨的碼着一盤盤洗淨的菜,有葷有素,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
似乎並不知道她在門口。
嚴邵安淘乾淨米之後就開始煮飯,又把炒菜的鍋子拿出來,加油,點火,架勢擺的十足。
雖說認真做事的男人很有魅力,可到底嚴邵安這樣的相貌,他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那姿態實在是太過迷人,賞心悅目,關瑾言看着,不知不覺脣角一點點揚了起來。
忙碌中的男人轉身拿菜,眼中這才躍進了女子修長的身影,眉目含情,“醒了?”
關瑾言點頭,收起看戲的姿態,邁開步子朝裡面走,“要幫忙嗎?”
她看嚴邵安雖然將架子擺的十足,顯然是空有花架子,沒甚真本事。
好在她不似其他女子,指着男人爲她素手作羹。
“不用,”嚴邵安倒是把她朝外面推,“你去花園逛逛,我來弄,”
他這般豪情壯志,關瑾言不好破壞,爽快的離開,心裡是做好了準備,哪怕嚴邵安今天燒出來的菜再難吃,她也會吃個乾淨,除了父親之外,第一次有男人做東西給她吃,她很開心。
在客廳打掃的劉嬸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看到關瑾言出來,更是笑容滿面,“嚴先生真的很寵夫人呢,”
是啊,是很好!
以至於讓關瑾言覺得自己對於嚴芮一事耿耿於懷是否太過分?
嚴邵安哪裡對她不好了,她憑什麼懷疑他?
然心中的不安,卻如影隨形,好似張開臂膀的惡魔,一旦瞅準了時機就會將她吞噬乾淨,連骨頭都不剩。
中午的飯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蔣玥!
原本她是想約關瑾言出去,兩個女人個把禮拜不見,互相惦記的很,然關瑾言想到嚴邵安忙了一上午給她做飯,不忍心丟下他和蔣玥跑出去吃飯,蔣玥更直接,乾脆跑到平海路來蹭飯。
這不人剛從車裡下來,明亮的嗓音就傳了出來,“聽說今天嚴邵安親自下廚,我有口福了呀,哈哈哈哈,”
魔性的嗓音飄蕩在房子上空。
關瑾言拖着她往屋裡拽,小聲說,“哪,今天給我個面子,一會的菜不管多難吃,都不許說,嗯?”
“阿言,”蔣玥甩開她,又被關瑾言拽到身邊,蔣玥直盯着她,“看看你,這麼快就幫着他說話了,讓我說你什麼好,”
關瑾言瞪她。
蔣玥忙討饒,“好啦,好啦,我說說而已,你看我這樣善解人意,肯定不會讓嚴邵安下不來臺,放心!”
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力道用的過猛,關瑾言一度懷疑她會不會把她那傲人的胸部打的癟下去。
好在蔣玥不擔心,兩隻手背在身後,領導巡查似的就往廚房走,老遠傳來她明亮的聲線,“嚴邵安,你這一手……相當可以的,難怪我們家阿言被你迷的神魂顛倒,厲害厲害,哈哈哈哈!”
魔性的嗓音再一次飄蕩。
恰恰也是因爲有了蔣玥的造訪,這一頓午飯吃的格外歡樂,嚴邵安的廚藝的確不怎麼樣,起先還興致勃勃的叫關瑾言嚐嚐菜的味道,自己試過之後乾脆也放棄了。
蔣玥倒是很給面子,臉都快皺成苦瓜了,嘴裡還沒忘關瑾言的交代,“第一次有這個水平不錯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我還沒這個水平來着,”
不知是夸人還是損人的話,關瑾言暗笑,拿眼角看嚴邵安。
嚴邵安素來篤定沉穩的一張面龐此刻泄出些許尷尬,悶着頭吃飯,發覺關瑾言的目光,滿是憤恨的盯着她,關瑾言原先還不想笑,後來實在繃不住,先是低笑了幾聲,跟着便放下筷子,哈哈大笑。
她竟能從嚴邵安那張萬年表情不變的臉上看到羞赧,大概只有蔣玥有這個本事了。
哈哈,哈哈……
她這一笑,嚴邵安那臉便徹底黑了。
關瑾言忙低頭,憋着笑,肩膀不停抽動。
一看便是笑的停不下來,嚴邵安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放下碗筷,大抵,做飯這事,真的需要天賦,而他或許並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資。
“咦,你們都不吃了啊,”看他們兩個都放下了筷子,蔣玥眨着大眼睛,跟着也把筷子丟下,“哪,是你們先不吃的,可別說我不給面子,這幾道菜燒的實在是……根本沒有我們家聞少堂一分的水準?!!”
說完,她渾然不覺說了什麼。
直到發現關瑾言和嚴邵安同時盯着她,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懊惱的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作死了,她剛剛說了什麼?!!
低着頭站起來,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說過,她轉身就想開溜。
“蔣玥,你給我站住!”
一看她這樣子就像是要逃,關瑾言怎麼會答應,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不怒自威。
蔣玥一個哆嗦,慢慢轉過身來對着她訕訕的笑,一臉的無害,“怎麼了嗎,阿言,你看我飯也吃了,就不打擾你們夫妻恩愛,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