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
他長眸掃過蔣玥明豔的臉,眸色一成未變,很快又側眸望着關瑾言。
儼然是眼中只有關瑾言一人的姿態。
蔣玥看的一愣一愣的,想起剛剛自己的失態,臉頰登時一陣滾燙,忙埋怨的將關瑾言扯到旁邊,“你和嚴邵安什麼時候好上了,怎麼沒告訴我呀?”
關瑾言纔是最糊塗的一個。
回頭看嚴邵安,嚴邵安一臉無害的看她。
關瑾言心裡突的一下,拉着蔣玥解釋,“沒有的事,我們沒關係,”
“瞎說,他看你的眼神明明那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火熱的很,”蔣玥不信。
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好一會話,嚴邵安始終在兩人身後站着,等兩人說完話,他極其自然的又走到關瑾言身邊,對上蔣玥探究的視線,還十分好脾氣的笑了笑。
儼然就是新世紀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標準姿態。
蔣玥盯着關瑾言直樂。
關瑾言則頭皮一陣發麻。
正想尋個理由先走,反正婚禮也出席了,她的任務完成,已經不再需要應付這種和她格格不入的場合,婚禮現場的燈卻突然暗了,隨之響起司儀說婚禮開始的聲音。
黑暗中。
蔣玥尖叫着找關瑾言,關瑾言伸手想去拉她,手被捉住,那人的手指冰涼,握在她的手腕,冰涼而滑膩,她幾乎是下意識要躲。
“是我,”
嚴邵安刻意放低的聲音響在耳畔,隱約間,他柔軟的脣瓣似乎刷過她的耳垂,酥麻的感覺襲來,關瑾言身體僵住,嚇的一動不敢動。
“關瑾言,你在哪,好黑啊,”近在咫尺的距離,蔣玥摸黑在找她。
關瑾言吸了口氣,想喊她,腰間突然纏上一截手臂,將她往旁邊帶,關瑾言嚇的大叫,來人已經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噓,”
有人在她耳邊吐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郁的檀香味。
關瑾言意識到是嚴邵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顆心緊張的高高懸起,好似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一般。
嚴邵安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帶離婚禮禮堂,重見光明的瞬間,關瑾言提腳重重踩向嚴邵安的腳背,嚴邵安吃痛鬆開她,她轉身,一張小臉通紅,不知是憋氣還是害羞。
“你幹什麼?”她質問。
嚴邵安聳肩,劍眉好似擰出一絲無奈,伸手拉她,“過來,”
關瑾言躲開,防備的望着他。
身後不遠處,禮堂射燈打開,集中照亮正中一條紅地毯,紅地毯上,則是一對着正裝的新人,在優美的婚禮進行曲中朝舞臺走,象徵愛情的玫瑰花瓣飛舞。
嚴邵安一眼掃過,眸子閃過某些異樣的色澤,側眸問她,“不想出氣嗎?”
嗯?
關瑾言費解的挑眉,看着他脣角壞壞的笑容,好似想到了什麼。
果然。
嚴邵安變戲法似從走廊拉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打開,裡面竟然放着五六個催淚彈,關瑾言原就是刑警,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嚴邵安也不解釋,直接拿了一個遞給她。
“給,”
關瑾言看着手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催淚彈,抿着脣角,哭笑不得。
這麼幼稚的把戲……
她一把年紀的人真的還適合玩嗎?
擡頭看嚴邵安,嚴邵安也垂眸望着她,鼓勵的點頭。
關瑾言暗暗咬脣,又看了看他,釋然一笑,右手往後漂亮的一甩,那枚催淚彈便準確無誤的從洞開的大門落進禮堂。
她彎脣笑,對着嚴邵安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嚴邵安冰冷的臉表情鬆動,將餘下的五枚催淚彈通通扔進禮堂。
關瑾言瞠目結舌望着他,他丟開塑料袋,拽着關瑾言就跑,“快跑!”
兩人撒腿就跑。
身後的禮堂早已大亂,淚流滿面的賓客捂着臉四處逃竄,男人女人的尖叫聲混作一團。
“回來,你們都回來,誰踩了我的婚紗,成巍,成巍,你快扶着我!”
而當中,尤以程心蕊的嗓音最高最尖。
她精心籌備了許久的婚禮就這麼毀了,不氣瘋纔怪!
……
“哈哈,哈哈,”
酒店花園,拉着手逃出來的兩人笑的前仰後合,尤其是關瑾言,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做過這麼任性的“壞事”了,現在這麼做了,不僅沒有負罪感,反倒有一種久違的暢快。
她笑的停不下來。
身旁,嚴邵安不知何時停止了笑,她慢慢站起身,對上嚴邵安複雜的目光,伸手輕輕在臉頰滑過,手指赫然摸到一手的潮溼。
原來,不知何時,她早已淚流滿面。
慌忙轉身,背對着嚴邵安,胡亂擦着眼淚。
嚴邵安始終沒說話,長眸細細盯着她,半晌,將西服口袋中一方白色的帕子拿出來遞給她,關瑾言沒接,轉過身來看着他,掩飾的笑,“我沒事,今天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謝謝,”
她恭恭敬敬的朝嚴邵安鞠躬。
轉身,離開。
嚴邵安突然抿緊薄脣,怒意在眼中醞釀。
“對了,禮服和首飾等我收拾了會送到你公司,”花園深處,關瑾言轉身,貪戀的望了眼俊逸非凡的男人,毅然離開。
或許,這個男人很好,可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走的爽快,嚴邵安繃緊的身體怒意高漲,倏地轉身,對着她離開的方向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關、瑾、言!”
走的這樣爽快,考慮過他的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