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不能讓煩心的事絆住了自己。所以我也從不把寶枝的話兒放在心裡。這時候的女人,都是三從四德,這三從倒是執行地不錯,只是那四德就怎麼也比不上三從。雖然穿越到這來,我應該認命,可是我接受的思想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可能很容易改變外表,卻很難改變思想。
良妃待我好,我心裡自是知道。只是爲什麼良妃對我不同於一般的侍女,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從講了《天龍八部》後,再也沒講過別的故事,一來我有了自己的事業--吉祥坊,二來,入宮裡頭要低調,跟上下關係打好了,也沒必要好到粘牙。太好了,反而不知如何相處。
有些事兒也是陰晴不定的,年前聽良妃說要把秀珠許配給八爺做庶福晉,只是不知怎的,一直沒見着有下文。只是秀珠與我越來越疏遠,好似我拿了她東西不還她,讓她心裡老不爽。我也不是怕她,只是畢竟同事吧,所以平常對她總是像對姐姐一樣恭敬。
“又睡着了?老是想着周公,小心哪天被周公拐跑了。”菊瑩邊說邊用手拍了一下我肩,邊一手拿絲絹兒在我眼前晃了晃,“犯傻兒了不是?你還真能睡,一落椅就能睡下。連差事也忘了。”
我睜開惺鬆的睡眼,聽她說差事,可不,我得給良妃去奉午茶了。這春天,刮的可是南風,人容易犯困,這不,我常一靠桌就睡着了。要不是菊瑩來喚我,我還在做夢呢。我呵呵自嘲了兩聲,“你就喜歡看我笑話兒的。這回可稱你意了?”
“稱誰的意了?怎麼就不稱爺的意?”一個男聲響起,我和菊瑩同時扭頭一看,原來是十四阿哥,他和十阿哥就站在月洞門邊。
我們倆趕緊向他倆行禮,“奴婢給十爺,十四爺請安,爺吉祥。”他倆個上這來做什麼呀。他們來了,那八阿哥也定來了,這會兒想必是陪着良妃吧。
“都起吧,爺受你這一拜,不知要不要折壽了呢。”十四阿哥一臉不悅的瞧着我。
我知道我一開始就得罪了他,他也不是個事事都大度的人,所以也不指望他能對我寬厚多少。我還是低着頭,不吭聲。菊瑩見我如此,便說道,“二位爺,良主子剛歇了午覺,正在廳前跟八爺敘着話兒,要不,兩位爺請到花廳喝杯茶吧。”菊瑩入宮也有幾年了,見的場面多了,這救場的話兒說得也順。
我也順着菊瑩的話兒說道,“奴婢正要去給良主子奉茶,不知二位爺想要喝什麼茶?奴婢好泡了給二位爺端來。”
十阿哥一聽我要泡茶,兩眼放着光說道,“爺要三花茶。”聽十阿哥一說,十四阿哥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回了原樣,他不屑地瞧了我一眼,“爺也要和十哥一樣的。”
三花茶?什麼三花茶?我想了幾秒鐘,想不出我什麼時候給良主子泡過這樣的茶?難道是我上次自己弄的給十三阿哥喝的那個降火三花茶?
我也不敢多問,只是身子向他們一欠諾了一聲,就向茶房走去。
菊瑩怕我一人忙不過來,便跟了來,她問我什麼是三花茶?怎麼沒見我泡過?我笑着說,那是他們皇子嘴刁,故意想着法兒來折騰我們做奴才的。可我偏不如了他們的意,還就會泡三花茶。菊瑩聽我這樣說,鬆了口氣,說我總是有法子的,她倒是瞎操心了。
給各位主子奉上茶後,我立於一旁,只聽得十阿哥叫道,“果然是好茶,香。”
我聽了很想白十阿哥一眼,好喝就是了,用得着那大聲傳播嗎?這不,八阿哥一擡眼就問,“是很香,我聞着也香,剛還想問兩位弟弟喝的是什麼茶?”見八阿哥問,十阿哥拿眼瞟向我,“這是雪韻泡的三花茶,聽說還能降火氣的。”
八阿哥沒有一臉疑問的看向我,只是輕輕道,“哦,是這樣,那我可要向額娘討要些去。”
良妃淡淡笑着,“你們兄弟幾個要是喜歡喝這茶,本宮就讓雪韻調配幾包給你們帶些回去。這天轉眼就要熱了,多喝些清火的也好。”
這人情,良妃可做大了,那三人聽了,忙向良妃道謝。我卻向良妃說道,“奴婢這三花茶,原料都是簡單的,也沒有什麼講究,奴婢把這三花說了,各位爺喜歡可以在家中自個差人泡就是。”這三花在宮裡不多用,因爲藥用的都是要去藥房裡批報纔可拿。良妃平日都沒喝過這三花茶,哪有打包送他們的啊。
他們三個聽我這樣一說,便讓我說出方子來。我告訴了他們方子,他們都仔細聽了記下。
十阿哥一邊拿着茶蓋兒吹風,一邊似是無意的說道:“還是老十三有福啊,難怪他向皇阿瑪請旨。”說到這,看了眼十四阿哥,繼續道,“上火了還有下火的,老大了沒娶媳婦兒還娶個特別的,好事都讓他一人給搶去了。”這時十四阿哥的臉早已鐵青,我瞧着不對勁,十三阿哥請什麼旨,爲什麼十四阿哥一聽請旨就變臉了?
只是十四阿哥哼了一聲,“是啊,只是這樹要是倒了,也不知這福還能倚着誰去。”他說的這大樹想必是太子吧。十三阿哥這時是和太子一起的,替太子辦着差事兒。這五月還沒到呢,風就先颳了。索額圖倒了,太子也大傷元氣。這八爺黨平時也籠絡人心,八爺可是玲瓏的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不是他一人玲瓏就能得天下的。
我不擔心十三阿哥,這政治上的事兒,最後還是他們贏了。雖然有十年是如困獸般度過,但是拼命十三郞是沒有服過輸的。八阿哥咳了一聲,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看了我一眼,都不再說什麼。喝了幾口茶也覺得無趣,便告辭各自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