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等規模的情況下,玻利維亞這種落後小國的軍隊,顯然很難和東非軍隊對抗,這是工業國和農業國之間的差距,玻利維亞人顯然也沒有蘇聯士兵那種覺悟和敵人死戰到底。
不光是玻利維亞軍隊,巴拉圭軍隊同樣如此,因爲這些美洲國家,本身以移民爲主,缺乏家國意識。
而玻利維亞比巴拉圭還要分裂,尤其是針對印第安人原住民的態度上,兩國截然不同。
玻利維亞的種族問題長期存在,而巴拉圭經歷過上個世紀人口大衰減後,徹底改變了對印第安人族羣的態度,並且積極推進民族融合事業。
要知道,兩個國家的印第安人佔比都不小,玻利維亞甚至佔到七成。
這就導致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結果,巴拉圭軍隊的印第安人打起仗來比玻利維亞的印第安人更加賣命,反過來說。
當然,經過長期的民族融合,如今巴拉圭的純粹印第安人數量並不多,反而是印第安人和白人移民混血居多。
這樣一來,保障營放在巴拉圭軍隊裡,幾乎看不出和巴拉圭人的區別,畢竟東非也是混血人種居多。
不過,這些都不是哥塞爾關心的問題,現在保障營遇上了難題。
“營長,這些俘虜和傷員,我們怎麼處理?”保障營連長維爾德問道:“經過我們的清點,現在活着的玻利維亞俘虜還有一百七十七人,其中還有傷員。”
哥塞爾說:“給後方發報,讓巴拉圭人接手,我們不可能帶着這麼多累贅參與接下來的戰鬥,也不可能分派人手,留下來看押他們!”
本來保障營這次人數就不多,所以哥塞爾更不可能把寶貴的兵力留下來看押俘虜。
維爾德問道:“營長,至少留兩個人,防止他們逃跑吧?”
哥塞爾沒好氣的說:“把他們的武器繳了,他們往哪裡跑?北查科地區二十多萬平方公里,人煙卻少的可憐。”
“你看看周圍的環境,說句實話,如果是你,在這荒郊野嶺,沒有武器和物資,你會選擇逃跑麼?”
維爾德語氣一滯:“我……那我應該會選擇留在原地。”
北查科地區的自然環境十分惡劣,幾乎沒有多少人煙,更沒有豐富的物產,所以,如果脫離大部隊和後勤補給,想要生存下去都是一個難題。
所以,對於這些玻利維亞俘虜,哥塞爾很清楚,只要把他們的武器一收,他們基本和無害的羔羊沒有太大區別。
哥塞爾吩咐說:“把他們的步槍,機槍還有彈藥,都搬到我們的卡車上,他們的武器有不少都是德系裝備,我們也不至於用不上。”
“至於這些人,把他們留在這裡,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等待巴拉圭人接收,我們繼續按照地圖,收復巴拉圭人的下一處據點。”
保障營的行軍路線,也是經過細心挑選的,基本上是沿着戰前巴拉圭在北查科地區部署的軍事據點,向戰前玻利維亞控制區靠攏。
很快,被繳了械的玻利維亞俘虜們,手足無措的看着東非保障營的汽車,一路塵土飛揚地向西方開去,他們就這樣被丟在原地。
玻利維亞俘虜們面面相覷,過了不知多久,纔有人開口道:“這羣巴拉圭人就這樣把我們丟下了!”
“當然不是。”一名玻利維亞軍官說。
“長官,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軍官說:“我當然看到了,我的意思是,他們根本不是巴拉圭人,而是東非人,該死,東非也加入戰爭了,不然就靠巴拉圭人的水平,怎麼可能打敗我們。”
和普通士兵不一樣,玻利維亞軍官顯然看出了保障營的身份,之前的接觸中,他就注意到這羣士兵的服裝還有語言,明顯不是巴拉圭人。
巴拉圭和玻利維亞都以西班牙語爲主,而那羣官兵,說的明顯不是西班牙語,再聯想一下巴拉圭和東非的關係,所以對這支軍隊的身份,也就不難推測了。
不過,這也是讓玻利維亞軍官最感覺命運不公的地方,畢竟他們怎麼可能想得到,對手會是東非軍隊。
對於玻利維亞而言,東非這種國家,兩者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後者參戰,對於玻利維亞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士兵問:“那我們現在要逃跑麼?”
軍官面色陰沉的說:“往哪裡跑?我們現在連武器和物資都沒有,就算想回頭,也沒有機會了,畢竟回去的路,已經被東非人堵死。”
“整個北查科地區,別說人煙,連鬼都找不到,所以,即便我們現在逃跑,最終的結局估計也是被餓死,還不如留在這裡,等巴拉圭人到來。”
玻利維亞戰俘們十分鬱悶,畢竟對手是東非這個意想不到的對手,這簡直就是殺雞焉用牛刀。
而東非之所以直接加入戰爭,道理也很簡單,那就是爲了更大的利益。
玻利維亞的資源可是不少,尤其是玻利維亞的鐵礦石,銀礦,錫礦等等,都是東非眼饞的。
原本東非的打算是先修通亞松森—利馬鐵路,然後沿着這條鐵路,通過投資的方式,逐步控制玻利維亞的資源。
但是如今玻利維亞壞了東非的計劃,東非自然也不會再客氣,根據東非當初的計劃,還是給玻利維亞留了一分體面的。
在東非最初的設想裡,希望通過鐵路,將巴拉圭,玻利維亞和秘魯這三個國家串聯起來,從而打造一條以鐵路爲核心的經濟帶,增強東非在三國的影響力和經濟利益。
現在,玻利維亞對巴拉圭不宣而戰,就讓這個原本的計劃泡湯,所以,面對不識擡舉的玻利維亞政府,東非只能重拳出擊,尤其是其背後有美國人支持的情況下。
哪怕玻利維亞和英國等國家合作,東非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畢竟英國日落西山,遲早會退出去。
美國就不同了,作爲東非在全球最大的經濟對手,也是東非在拉美地區利益最大的威脅。
玻利維亞如今的行爲,就相當於選邊站隊,並且站到了東非對手那一邊,直接站隊,顯然更容易被針對。
……萊茵市。
玻利維亞和巴拉圭的戰爭對於東非而言,是一次和美國在拉美地區的直接軍事對抗,在此前,雙方雖然也有衝突,但基本以商業競爭爲主,或者扶持各自的勢力。
而這一次戰爭,直接上升到了國家高度,分別以玻利維亞和巴拉圭兩個國家作爲代理人進行對抗。
弗里德里希不滿足於此,他對政府官員們說道:“亞松森—利馬鐵路,是帝國控制南美南部的重要戰略,所以不容任何人破壞,這次美國人藉助玻利維亞,想把手伸入南部,我們絕對不能退讓。”
“美國本身在美洲撈到的好處就不少了,尤其是加勒比海地區,既然美國人想南下,那我們也可以在北方做做文章,鼓動一下巴拿馬人,讓他們對巴拿馬運河進行聲索。”
巴拿馬運河可以說是美國十分敏感的神經,現在美國在南美南部出手,東非的反擊也會拿巴拿馬運河對美國進行警告。
這是美國和東非之間的相互試探,對於兩國而言,這些其實都是“小衝突”,沒有壓倒性優勢前,這種拉扯將會一直存在。
但是玻利維亞問題上,東非顯然不會手軟,除了排擠美國以外,更重要的是對美洲南部的一衆國家進行敲打,這裡已經被東非視爲自己在南美地區的核心利益範圍。
秘魯,智利這種太平洋沿岸國家,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東非態度不會太強硬,但是玻利維亞作爲一個內陸國,就大爲不同了,畢竟美國也就海軍能拿得出手,而玻利維亞沒有海岸線,這就讓美國在軍事上,無法在玻利維亞發揮作用。
而東非自認爲本國陸軍是強於美國的,所以纔敢放心大膽的收拾玻利維亞人。
弗里德里希皇儲接着說道:“戰後,帝國同樣要在玻利維亞駐軍,從而進一步拓展我們對南美南部地區的控制,同時維護帝國在玻利維亞的利益。”
玻利維亞對於東非經營南美南部,具有重要意義和作用,它同時關係到東非和秘魯,智利兩國的陸地貿易暢通。
亞松森—利馬鐵路,未來能發揮的作用,顯然比麥哲倫海峽要高的多,而且這條鐵路直接關係到巴拉圭,玻利維亞,秘魯還有智利這四個國家。
至於阿根廷,雖然他們和智利接壤,但是兩個國家的關係並不算太好,加上地理因素,起不到連接陸地貿易的作用。
同時,亞松森—利馬鐵路的起點,也就是亞松森,其經過的巴拉那河出海口,本就是阿根廷的拉普拉塔河口,這條貿易線路,同時能兼顧到阿根廷和烏拉圭兩個國家,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
……
這次政府會議完全由弗里德里希皇儲主持,至於帝國皇帝恩斯特並沒有參加,因爲恩斯特已經啓程前往維也納,參加奧匈帝國弗朗茨皇帝的葬禮。
在匈牙利工黨政權徹底被鎮壓後,弗朗茨皇帝終於還是撒手人寰,接下來魯道夫將正式加冕奧匈帝國皇帝。
在弗里德里希主持政府會議的時候,恩斯特已經抵達摩加迪沙,並且準備再次出海前往奧匈帝國。
之所以選擇摩加迪沙作爲中轉站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減少海上的顛簸時間。
在東非發達的鐵路網絡下,從萊茵市到摩加迪沙,完全可以通過鐵路抵達,而這裡又是東非距離歐洲最近的港口之一。
如今,東非雖然在亞丁灣南岸也有出海口,但是當地的基礎設施並不完善,交通也不便利。
東非控制非洲之角也就是近期的事,此前已經對當地的游擊隊進行了多次圍剿。
在摩加迪沙港。
恩斯特對如今摩加迪沙的發展還是十分滿意的,他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摩加迪沙,曾經我距離摩加迪沙最近的一次,可能也就是從歐洲抵達東非的時候,但是並沒有在這裡上岸。”
“那個時候,摩加迪沙還僅僅是一座不大的小城鎮,如今,卻已經成爲了北印度洋北部的明珠。”
摩加迪沙在東非算不上大城市,但在印度洋沿岸的知名度卻絲毫不低,如果不是自然環境限制,這裡發展說不定不會比如今蒙巴薩差。
同時,摩加迪沙也是世界沙漠地帶的主要現代化大城市之一,在摩加迪沙的外國人也不少,尤其是阿拉伯教國家,歐洲還有印度,遠東等地區的商人。
因爲摩加迪沙也是東非重要的商品出口口岸之一,幾乎謝貝利河流域的農產品出口,還有帝國東北部工業品,很大程度上選擇從這裡銷往海外。
而摩加迪沙南部的基斯馬尤市發展的也不算差,這兩座城市,算是東非東北部索馬里地區最大的現代化城市了。
“只可惜,這次行程比較倉促,無法細緻的觀察和瀏覽摩加迪沙,等我從奧匈帝國回來後,可能會在這裡稍作停留一段時間。”
這次恩斯特前往奧匈帝國,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參加弗朗茨的葬禮,第二件事則是參加魯道夫的加冕儀式。
而這次行程的匆忙,也讓恩斯特感覺到了未來建設北非鐵路的意義。
如果東非能在北非建設一條直連地中海沿岸的鐵路,那東非和歐洲之間的交流,也能更加便利,如今飛機的可靠性仍然不高,至少恩斯特不敢冒這個風險。
所以,他打定主意,未來要建設北非鐵路,打通東非和地中海之間的聯絡。
這樣一來,下次出訪歐洲,就可以先通過鐵路,抵達北非沿岸港口,再乘船抵達地中海北岸各國。
而不用像現在這樣,還要繞道亞丁灣,紅海,然後再往西經過東地中海,最後才能抵達中西歐地區。
在摩加迪沙停頓了片刻,恩斯特終於還是登上了輪船,踏上了前往奧匈帝國的遙遠旅途。
1929年1月13日。
恩斯特一行人在的裡雅斯特靠岸,並且最終通過鐵路,抵達維也納,這不禁讓他感慨萬分,某種意義上來說,歐洲也算他的故土,恩斯特的童年和青年時代,都是在歐洲大陸上度過的,而這次他卻是以世界最強大帝國皇帝的身份,王者歸來。
而恩斯特的到來,也讓維也納前來弔唁的歐洲貴族還有權貴變得更加躁動,如今,東非早已經不是所謂歐洲人眼裡的“荒蠻之地”,萊茵帝國的名號,在全世界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