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不好了,大約有300多日僞軍要從我們二營的陣地衝上來了!”就在彭家詩拿着一挺輕機槍在那不停的開火時,一個滿臉鮮血的士兵突然跑過來大聲地說道。
“你們營長呢?還不讓他想辦法給我堵住缺口,要是丟了陣地,我把他活剮了!”彭家詩厲聲說道。
“團長,我們營長已經犧牲了,剛纔鬼子的飛機炸彈,剛好落在我們營長的旁邊,營長、副營長都犧牲了,現在只剩兩個連長在帶着同志們在抵抗。”旁邊的那個士兵帶着哭腔地說道,並用自己的本就很髒的衣服擦了一下臉,雖然擦掉不少血跡,但是衣服上的泥土卻在沾了不少在臉上。
“什麼?警衛連給我來,副團長給我守好這裡!”聽到這個消息,彭團長此時也顧不得傷心了,便帶着部隊往二營陣地趕去。
“殺呀!同志們,不能讓小鬼子佔領我們二營的陣地,跟他們拼了!”
此時的二營陣地出,只見二營僅剩的400來人跟300日僞軍在陣地裡展開了刺刀戰。由於鬼子衝進了陣地,開槍就很不便了,鬼子也是端着刺刀直接朝着八路軍這邊的士兵衝了過來,開始的時候八路軍這邊還用槍打一會兒,不過在打死一個鬼子後就見刺刀離着自己不足十米,直接端起槍衝了出去。
而此時的陣地外面,看見這裡打開了一個缺口,附近的日僞軍也都紛紛靠近,想以此作爲突破口,拿下八路軍防守的陣地。
此時的八路軍陣地,明顯有點指揮不便,隨着正副營長的相繼犧牲,三個連長裡面也只有兩個連長活着,在那召集着自己連的士兵在那展開反擊。
不過隨着越來越多的士兵涌入陣地,二營士兵所控制的陣地越來越小了,情況十分危急。不過畢竟都是一個團堅守的陣地,幾個營之間相聚並不遠,所以很快彭家詩帶着200多前來增援的警衛連士兵趕到了戰場。
“小鬼子就憑你給想跟我拼刺刀,還差點事!”只見衝在最前面的彭家詩,一刀刺死了一個鬼子後,吐了一口唾沫大聲的說道。
在他的旁邊,兩百多個警衛連的士兵都大喊着殺向了陣地裡的日僞軍,與他們進行着激烈的爭奪。
“團長,敵人也發現了這個缺口,不少鬼子都跑過來了,我們不一定能守住啊!”旁邊的士兵依然在往前衝,不過警衛連的連長看着不斷有鬼子涌入陣地,便對一旁站着的彭家詩擔憂地說道。
“派個人去通知旁邊的部隊,讓他們派人來增援。鬼子這是看到這裡容易突破,都往這來了,還真把我的部隊當軟柿子捏了。”彭家詩罵罵捏捏的說道。
“是,團長!”
短兵相接的白刃戰是非常殘酷的,隨着兩邊的士兵越來越多涌入陣地,雙方近千人在這裡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而且還都不分上下。當兩兩一起的八路軍士兵,殺死一個鬼子的時候,另外又有鬼子殺掉一個八路軍,雙方是你來我往,難分上下。
這畢竟是第十師團的士兵,要是換成其他守備師團或者混成旅團,戰鬥力不見得有這麼強悍。二營陣地的戰鬥持續了大約大半個小時才結束,最後是後方的旅部派了一支部隊前來支援這才把鬼子趕了下去,不過彭家詩團也損失慘重。
“鬼子的進攻很猛啊,剛纔要是慢了一步,估計彭團長的二營陣地就會被日軍突破。”57旅指揮部,羅成章看着剛剛被趕出陣地的鬼子,對着一旁的旅長廖漢生鬆了一口氣道。
“是有點,這一仗打下來,估計彭家詩的部隊也殘了,想要再防守那麼長防線就很吃力了。傳我命令,讓預備部隊派出一個營接替彭家詩二營,防守那裡的陣地,彭家詩的其他部隊則收縮防禦,務必再給我在陣地上堅持幾天。”
廖漢生放下自己的望遠鏡,對着旁邊的人吩咐道。
“是!”
“旅長,這小鬼子這麼大規模的發起集團衝鋒,則是想什麼呢,不知道我們這裡有着這晉北屏障,很好防守嗎?”羅成章疑惑地問道。
“這是小鬼子着急了。他第十師團也是日軍的一個甲種師團,進攻我們這裡好幾天了,也沒拿下我們的陣地,估計是覺得丟了面子。這個十川(第十師團師團長十川二郎中將),腦袋有點不好使,他也不想想晉綏軍李服膺都能在天鎮堅守五天才撤退,我們再怎麼也不可能比晉綏軍差勁吧。
看着吧,我們這兩天損失不少,日軍也不見得比我們強到哪裡去,我就不信明後天他還有這麼多兵力發起衝鋒。”廖漢生笑着說道。
他只用了兩個團約5000多人在防守眼前的陣地,還有一個團以及旅部直屬部隊在後面作爲預備隊。他並沒有使出全力,所以再堅持個幾天也沒什麼問題,而日軍可不一樣,現在日軍在華北發起到掃蕩也動用了不少軍隊,在這麼多點同時開戰,岡村寧次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算是犯了兵家大忌,要不是八路軍有所顧忌,在日軍沒有徹底南下之前,不敢太狠,這次日軍的發起的整個掃蕩哪有這麼輕鬆。
岡村寧次其實也沒辦法,他不是不知道多點進攻有違軍事常識。但是不這樣做,八路軍肯定會從沒有被進攻的地方調集軍隊支援被他們掃蕩的根據地,那樣反而會十分被動,所以岡村寧次覺得還不如主動出擊。
。。。。。。
要說這次華北大掃蕩壓力最大的,非冀中軍區莫屬。冀中的八路軍這幾年一直被華北日軍的視爲心腹大患,除了人數衆多之外,就是他的地理位置太過特殊,嚴重威脅了日軍的交通要線。
所以從杉山元開始,每年都有對冀中地區的掃蕩,大的超過萬人,小的也有數千人,而且次數還很多。今年這次無疑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所以掃蕩開始以來,八路軍就陷入了極大地被動。
而且日軍的挺進隊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並在冀中地區配合日軍的主力部隊,對八路軍的在這裡的各個指揮部發起精準作戰行動。當得知又有幾夥鬼子冒充他們八路軍的時候,王爾琢衆人也都很吃驚,他們一直以爲挺進隊被日本人解散了,沒想到這是鬼子使得計策。
先讓八路軍以爲挺進隊因爲怕被八路軍報復,被迫解散了,這樣過一段時間,八路軍就會降低警惕心,這時候再把挺進隊投入使用,效果就非常明顯了。
由於日軍提前得知了冀中軍區的指揮部所在地,在掃蕩前幾天就集中飛機對所在地的城鎮發起轟炸,而後更是派遣軍隊直接衝殺過來。
由於日軍的掃蕩愈來愈殘酷,若是指揮部衆人還是一起行動的話,恐怕會遭受日軍的重點進攻,所以在後面的形勢發生變化後,冀中軍區的一衆領導便分開行動,按照預定的計劃展開突圍。
深縣(今深州市)西北處有個唐奉鎮,鎮子旁邊有個王村,離着鎮子有三四公里的樣子。王爾琢帶着縱隊司令部一部分人員,包括警衛團的一個營,縱隊直屬的教導大隊,加上一些非戰鬥人員一共1000多人正在這裡休息。
現在日軍掃蕩非常的嚴,八路軍若是以大軍集結跟日軍作戰,很快就會遭受日軍的重點進攻,所以司令部也都是分成了幾部分突圍,這樣也能降低被日軍發現的可能性。
圖爲前就有一個例子,第十縱隊控制的一座縣城,因爲沒有執行司令部的命令,率領兩三千人固守縣城。雖然開始只遭受到日軍的一個大隊的兵力進攻,但很快附近就有其他日軍前來增援,這個縣城沒堅守兩天就失守了。
不是其他部隊不支援,別看第十縱隊人多,但是武器裝備這些趕日軍差了不少,不少士兵都沒槍,就連三個師的正規軍武器也非常雜亂,火炮數量以及炮彈也不是很多。
這就造成冀中軍區的主力部隊跟日軍打野戰等正面戰很吃虧,所以爲什麼王爾琢、呂正操等人都強調別跟鬼子硬拼。冀中的八路軍,在平原游擊戰上面很擅長,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去跟日軍擅長的方面整個高低,反而會讓自己的部隊損失慘重,不是很划算。
分散突圍的司令部等隊伍,爲了不讓鬼子的發現,各個突圍部隊一般不會經過那些大城鎮,以免被鬼子發現行蹤。倒是可以在突圍中襲擊那些落單、人數不多的日僞軍小部隊,這樣日軍也不知道八路軍有多少人。
“林副書記,呂副司令、還有陳師長他們到哪了?”王村村長家的一間房子裡,王爾琢看着地圖詢問着一旁的冀中軍區黨委副書記之一的林鐵道。
“他們正在按之前的預定計劃,現正在武強縣境內,離我們即使有幾十公里。不過呂副司令發現一個事,他們期間與日軍的一支挺進隊發生了交戰,雖然擊潰了對方,不過也暴露他的位置,現在正打算向東迂迴,躲過日僞軍的追擊。
明顯日軍知道我們司令部已經分散突圍,就讓挺進隊打入我們內部,探得我們行蹤,然後再跟日軍的大部隊彙報,以消滅我們的司令部。”
林鐵一臉嚴肅的說道,顯然對於日軍挺進隊有點忌憚。
“挺進隊?這下麻煩了,把這個事都吩咐下去,不僅我們現在的部隊,也得跟其他有電臺的部隊都通知一聲。對於身邊出現一支100多人的穿着我們軍裝的人都警惕點,話別亂說,小心是鬼子的挺進隊。
這個小鬼子,我們以爲他們早就把挺進隊解散了呢,搞半天一直是爲了麻痹我們。”王爾琢握着拳頭捶了捶桌子,不悅地說道。
“好的,我這就讓人通知下去,免得上當。”林鐵點頭道。
“報告首長,王村的村長一家、還有不少百姓拿着吃的來了!”就在王爾琢研究突圍路線的時候,一個士兵進來彙報道。
“什麼情況,不是說不允許拿老百姓的吃的嗎?我們自己都帶了這些的。”王爾琢放下手中的鋼筆,疑惑地說道。
“首長,我跟老百姓都說了,可是他們說咱們打鬼子不能老吃乾糧,我們也不可能他們趕走,只能進來彙報了!”那個士兵解釋道。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王爾琢把桌子上的鋼筆的筆帽蓋好,放進自己的衣兜裡,就出了這間屋子。
此時的屋外,彙集了不少百姓,帶頭的正是王村的村長,衆人手裡都端着窩頭、還有炒的肉、菜等,都冒着熱氣,顯然是剛做好的。不過他們現在卻被士兵們攔在門口,因爲沒有命令他們也不敢放百姓進去。
“我說你們這些娃子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我們好心給你們的做的,你們收下不就行了嗎?”王村的村長此時也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他不高興,不是因爲八路軍把他咋了,而是八路軍死活不肯收下他們做的飯菜,這才讓他不高興。
“老鄉,我們有紀律的,不能亂拿你們老百姓的東西,不然我們也被會處分的,你就體諒一下我們吧!”門口的士兵一臉無奈地說道。
看着那些香噴噴的糧食,他們鬥嚥了好幾口口水了,可是他們卻不敢接,八路軍對這個紀律都很嚴的。而就在這時,王爾琢帶着幾個人出來了,看見外面的人也傻眼了。
“首長!”看見王爾琢出來,門口的士兵們連忙敬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