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等了一輩子,就爲看這王座空出來那一刻。”
——引自《帝國政治回憶錄·大殿夜章》
王殿之內,萬物俱寂。
奧利昂獨立於命圖長廊的盡頭,肩披象徵“第一繼承人”的黑金咒袍,卻如同一具失去了名號的祭品般僵硬地凝滯於原地。
他手中緊攥着暗探密語剛剛傳來的咒文秘函,冰冷的秘詭符號如匕首般鋒利地刻進他的瞳孔:
【王都最新戰報——
皇幼女莉賽莉雅已激活高階生命系秘詭《獅王戰魂·蒼白戰獅》,于軍屬區完成戰線收復;
艾德爾統帥駕馭世界系主艦秘詭《聖特瑞安·皇家玫瑰號》,第二詞條徹底激活。】
短短數語,卻宛若一場命運的審判,將他過去三十年精心編織的夢境一寸寸撕裂。
奧利昂站於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目光如一把鈍劍,顫抖着凝視着眼前那座空置的帝國王座。
就在此刻,他竟然第一次感到,那座權柄之椅與自己遙不可及。
“獅王戰魂……蒼白戰獅。”他低聲唸誦着這道咒文般的名字,語氣帶着一種近乎自嘲的冰冷。
那是亨裡安七世最初掌控的核心命圖,帝國命運的真正象徵。
它意味着勇氣、忠誠、以及最純粹的王者信念。
而如今,它選擇了莉賽莉雅——那個從未踏入權力之門的幼妹。
而自己呢?
他,奧利昂,從出生起便承載着命運之名,被衆人稱作“天生的王位繼承者”,循規蹈矩,嚴苛到幾乎自我毀滅。
然而,這一切的付出換來了什麼?
沒有玫瑰之艦。
沒有獅王之魂。
沒有第十三靜島。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來自父親的肯定。
他的脣角勾起一抹極度扭曲的笑容,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鏡子般碎裂成陰影:
“父王……原來,你真的從未考慮過我。”
他緩步邁入殿堂深處。
病榻之上,老獅王亨裡安七世依舊沉睡,蒼白的面容透着瀕臨熄滅的咒光。
他的身軀之上,那些曾經輝煌的命圖早已殘缺破碎,如同一本失去了讀者的陳舊典籍。
奧利昂停在他面前,冷冷俯視着這個給予了他生命,卻又將他困於永恆陰影之中的男人。
“十七年,我爲你守着貴族的議會。”
“我未涉軍務,未染教會,拒絕鏡潮誘惑。我自認從未負過你的期待。”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逐漸拔高,帶着咬牙切齒的隱忍憤怒:
“可你,卻將玫瑰號給了艾德爾。”
“將獅王戰魂,給了那個從未被你正視的女孩。”
“我呢?我是你嫡長子,王位第一順位!”
“你卻讓我站在王殿之外,親眼看着他們被你加冕?!”
他的話語近乎破裂成一陣歇斯底里的怒吼:
“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下一刻,他猛地俯身攫住了老王蒼白冰涼的手腕,咒紋如溪流般從那斷裂的命圖核心緩緩滲出。
第十三靜島的星圖結構,微弱地浮現在他掌心之前。
“你不給我,那我就自己來拿。”
他緩緩將手掌貼近命圖中央,掌心微光震顫。
就在此時,一道詭秘的波動自殿堂深處如陰影般蔓延開來,靜謐而緩慢地侵入他的腳下。
奧利昂瞬間察覺,一絲徹骨的寒意順着脊背攀升。
他猛然回頭,卻只望見空無一物的陰影。
但那股詭譎的壓迫感,卻彷彿已被某種古老而邪惡的意志鎖定。
他鬆開父王的手,帶着殘餘的怒火和隱隱的不安,轉身迅速踏出殿堂。
而就在他尚未完全轉身之際——
陰影驟然裂開一道狹長的縫隙,一支纖薄如咒紋的利刃,以無法被人類感知的速度驟然射出,
直刺病榻之上的老王亨裡安七世!
“嗤——!”
一瞬間,鮮血如一朵詭異而盛大的花朵般綻放開來,咒紋熄滅,命圖崩碎。
帝國之王的命途,於此終結。
亨裡安七世的生命,就在奧利昂尚未回身的頃刻之間,被精準而決絕地斬斷於王座之上。
片刻的寂靜之後,鮮血沿着命圖的裂紋緩緩滴落,染紅了這座帝國權柄象徵的石階。
“父王?!”
奧利昂猛地轉身,瞳孔驟然縮成一道針尖般的黑點。
他衝回病榻前,攥緊父王的手腕,卻只觸及冰冷徹骨的沉寂。
亨裡安七世,這位曾一手統一十二公國、平定鏡潮之亂、威壓教會分裂的帝國獅王,
就在他最信任的王宮之中,被人精準地刺殺。
而那柄滲着王血的匕首,此刻,赫然緊握在奧利昂自己的掌心。
帝國的命圖,在這一刻徹底走向不可預知的深淵。
他愣在原地。
刺殺的一瞬間,他幾乎本能地轉身反擊,卻驚駭地發現自己手中空無一物。
但當他反應過來的剎那,一柄漆黑如幽影、咒文如毒蛇纏繞的詭異短刃,已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掌心。
那柄匕首正淌着溫熱的王血,刃鋒微微震顫,尾端散發出濃郁而詭譎的“鏡潮倒影”氣息——
“影縛·破界短刃”
高階命運系秘詭刺殺工具,賦有“影中位移”、“信任替代感知”、“記憶構造轉移”等不可名狀的詭異特質。
這意味着,剛纔那一刀並非出自奧利昂本身,
然而通過秘詭的陰險機制,奧利昂卻真實而徹底地“成爲”了刺客。
殿堂外,急促腳步聲響起。王室近衛與宮廷御醫驚覺異動,神色慌張地推門而入——
眼前景象如劇本最黑暗的一幕,被毫無遮掩地映入他們瞳孔深處:
王的軀體垂落於軟塌之上,鮮血自斷裂的胸口涌出,彷彿一朵緩緩綻放的鮮紅之花;
而立於血泊正中、面色蒼白如死者的,是帝國的長子奧利昂。
他的掌心,那柄仍在滴血的秘詭短刃如蛇一般扭動着微弱的咒文。
——“陛下……陛下死了!”
——“奧利昂殿下……殺了他的父親!”
尖利的驚叫如同刺骨之刃,撕裂了王殿內最後一絲靜謐。
“不……不是我……”奧利昂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向後退了數步。
他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細語,卻再也掩蓋不住咒刃之上的那滴滴血色。
而就在此刻,亨裡安七世身軀下,那道古老帝國咒文猛然裂開一道致命的斷痕:
王命三卡之一、世界系高階秘詭卡【王者命圖·第十三的靜島】,於一瞬之間失去了宿主,咒語中樞迅速熄滅。
與此同時,遙遠的第十三靜島,中央囚塔,第七環中,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身影緩緩睜開眼眸。
司命。
他的瞳孔深處,浮現出屬於賭徒的微光。
他早已感受到,方纔那劇烈的命圖震盪,那一股由“劇本主角死亡”所引發的世界系權限脫離。
他緩緩低頭,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原來,你也並非真正的不朽。”
下一刻,靜島中心,天井的咒紋陣列轟然震動,裂開了第一道猙獰的裂痕。
這座以王命維繫、從未有過失控的囚島,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無盡命運之火的引線,正在瘋狂燃燒。
——
第十三靜島,王圖所建之“門世界”,它隱匿於星圖之外,存在於現實之隙,不被世人知曉,唯有以“王者命圖”掌控者方能操控。
囚禁於此的,從非普通罪人,而是被王圖親自封印於“命圖斷章”之中的隱秘存在。
他們的思維與存在本身,皆由王圖意志所維繫。
他們之所以苟活,僅是因爲那位王者依舊存活;他們之所以遺忘,僅是因爲帝國從未失去過它的命圖核心。
而如今,這個維持整座囚島的核心星標——竟然熄滅了。
囚島中樞,符文崩潰,咒語自燃。
第七層環形囚室,司命所在的禁閉咒壁自動斷裂,【王圖監督命鎖】劇烈顫抖之後,如幻夢般消失於虛空。
他緩緩站起,手掌輕輕一劃,面前浮現出一張散發詭譎光芒的秘詭卡牌。
卡牌之上,繪着一個衣衫襤褸的賭徒,揹負着燃燒劇本的身影,正詭異地笑着,擲出一枚不可知的骰子。
高階命運系,宿命賭徒的輓歌。
司命眼眸之中掠過一絲隱秘的火光,聲音低沉如同舊日的低語:
“我本是要在梅黛絲成神之時,再擲下這場賭注。”
“但既然……王已死去。”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一抽,第一張命運之牌翻轉而出:
——紅桃A。
赤色的符號在空中微微顫動,隨即劇烈燃燒,釋放出強烈的秘詭脈動。 下一秒,第七層的囚室如遭劇烈衝擊般爆裂開來,星圖咒文瞬間撕裂,所有的命圖監禁枷鎖,在一瞬之間盡數解鎖!
囚徒們的意志重回自由。
咒文警報在島內尖銳地鳴響,監控系統急速斷聯,靜島之上的王圖控制體系崩裂成無數碎片。
整個第十三靜島,徹底失控。
司命微笑着望向那崩裂的囚島中心,語氣中帶着難掩的戲謔與冰冷:
“命運的舞臺,已經徹底打開。”
“現在,該我來講述,新的故事了。”
黑暗的虛空之上,無數道無法言說的咒語低沉迴響,
緩緩凝結成令人心悸的符號——那是舊時代的絕響,也是新劇本不可逆轉的序幕。
其他囚徒紛紛在爆炸的衝擊中驚醒,狂亂的喧囂在囚塔中蔓延開來:有人怒吼,有人咒罵,有人以近乎瘋狂的笑聲迴應着這突如其來的混亂。
司命卻如命運的導演般,從容地翻出三張卡牌:
方塊7:幻覺植入。
方塊8:幻境折返。
方塊9:理智遮斷。
三張卡牌落下的瞬間,五彩迷霧驟然升騰,如同夢魘的面紗,將整個第七層通道徹底封閉。
衝入囚區的獄警猝然停滯,他們的意識在頃刻間錯亂,目光迷茫地掃視着身前這位原本被關押的囚徒,茫然問道:
“你……是誰?”
“我記得……我剛剛纔審過你一次……對嗎?”
司命脣角微微一揚,笑意深邃如深淵般莫測,低語道:
“抱歉,我的這場戲,需要臨時更換劇場了。”
下一瞬,他如一縷虛幻的敘述者之影,緩步邁出了那道本應永遠無法打開的囚門。
第七層的命圖震盪迅速蔓延開來,靜島彷彿一座失衡傾斜的巨大舞臺,隨時可能徹底倒塌。
囚徒們的視線齊齊望向頭頂,那裡隱約透出一絲被破壞後纔可窺見的慘白光芒——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場無可避免的獄火叛逃,即將引爆。
第十三靜島的結構宛如一口巨大的螺旋深井,從底層的“封識地層”一直向上,直達最高處的“命圖觀察層”。
這一設計,源於古老帝國最初建造靜島監獄的設計師留下的箴言:
“越是危險的存在,越該被掩埋於命運的最深之井。”
而此刻,這口命運之井,已然燃燒。
司命沿着囚塔的螺旋階梯拾級而上,手中的卡牌如飛舞的命運之翼,不斷灑落。
他就像一位命運劇場中的魔術師,每一步上升,都伴隨一張卡牌的投擲與釋放:
黑桃牌,切割咒鎖,瓦解監控結界;
紅桃牌,焚燒咒陣,破碎囚室門禁;
方塊牌,扭曲感知,植入迷霧幻境;
梅花牌,釋放劇毒迷霧,打亂神經邏輯。
剎那間,靜島塔身如被無數不可名狀的咒火燒灼,命圖咒紋轟然瓦解,每一層都如夢魘般碎裂。
獄警倉皇四散,而囚徒們卻如同被賦予新生一般,狂亂而無序地四處奔逃。
在第九層的塔道轉角,獄警副總長帶領精銳小隊試圖堵截,厲聲警告道:
“罪犯司命!你已違反命圖綁定法令,立刻投降,或許還能保住你的完整命星——”
司命聞言,脣角輕輕勾起,翻出一張梅花Q,手指輕彈,黑霧騰起:
“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
副總長話音未落,雙瞳便詭異地泛起猩紅,語言隨即扭曲錯亂:
“投降……保你……叛徒星圖……你命星完整……”
他掙扎着跪倒,眼中滿是驚恐,旋即噴出一口濃黑的血咒,意識崩潰,癱軟在地。
其餘獄警駭然四散。
司命腳步不停,冷漠地從他身旁踏過,淡然道:
“下次勸降,記得先搞清楚誰纔是真正的主角。”
而更上層的獄警終於徹底放棄正面對抗,紛紛在第十層至第十三層設置命圖封鎖,試圖阻止司命繼續上升。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這位“卡牌敘事者”的掌控力。
司命手指翻飛,又是四張黑桃牌齊齊出手,各自插入囚塔的結構支柱中:
黑桃6:重構破壞支點;
黑桃10:結構崩塌爆裂;
黑桃J:重力翻轉——空間錯位;
黑桃K:建築牆體被徹底切割。
“這一輪,就稱之爲‘斷罪之牌’吧。”
司命低語間,四張卡牌齊齊激活,瞬間引爆。
囚塔最頂層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座囚塔的第十三層瞬間斷裂坍塌,整整下陷兩米!
靜島的中樞命圖結構在歷史上首次遭受嚴重損傷,塔身徹底失衡,所有咒紋封鎖隨之瞬間崩散!
幻夢頻道中,莉莉婭焦急而緊張的聲音急促響起:
“司命!第十四層已經突破,接下來就是天井觀測臺了,整個靜島中樞快要完全崩解了!”
司命站立於第十四層塔道中心,仰望着塔頂那束破損處透進來的星光,脣角揚起了最後的笑意,聲音低沉而悠遠:
“是時候爲這齣劇目,謝幕了。”
然而,第十四層的硝煙尚未散盡,司命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望着上方已經潰散的獄警以及涌向出口的囚徒,目光沉靜地轉而投向塔下深處的黑暗——地下一層,那個從未有人企及的禁閉牢房。
他猛然調轉身形,向着塔底最深處急速掠去。
莉莉婭焦急的提示道:
“司命,你的理智之星不多了?”
但司命沒有回答。他清楚地知道,在這座囚塔的最底層,
那個從最初便與他並肩策劃這一切、默默忍受着漫長孤獨的女子,仍舊等待着他。
艾莉森。
她被囚禁於靜島最底層的“靜語重鎖監牢”之中,那是帝國咒紋最爲厚重的監禁之地,
五重命圖封鎖環繞,如同世界本源的牢籠。
而要破除這道牢籠,只有一種方法——
賭上最後一顆理智之星,徹底燃盡自身的命圖殘火。
司命抵達地下一層時,呼吸已如被劇烈燃燒的命圖所撕裂。
他的皮膚下,命紋若隱若現,宛如即將熄滅的星辰之火。
手中那張【宿命賭徒之卡】的邊緣已經枯焦,裂紋如蛛網般緩緩蔓延,似乎下一刻便會徹底灰飛煙滅。
他站在厚重的靜語牢門前,眼神深沉地掏出最後兩張牌——紅桃K與黑桃K,破滅與裁決交織的“雙王”。
他微微一笑,聲音輕得像是自語,又像是告別:
“賭徒的謝幕,總該有一場驚豔的爆裂。”
卡牌如驟雨般貼於牢門之上,下一刻,驚天的咒火與無數裂碎的符文瞬間綻放開來。
整個重鎖大門如破碎的鏡片般轟然碎裂,震動劇烈到讓靜島深處的地基都爲之顫抖!
司命後退兩步,身體搖晃,面容蒼白如紙。
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力量,膝蓋微微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而就在他即將倒下的剎那,一隻修長的手卻從崩塌的火光與煙塵中探出——
手腕處銘刻着“末日玫瑰”的古老秘詭,指尖則戴着鏡面銀色的指套,宛若從虛實邊界踏出的引路人。
艾莉森從濃烈的煙霧中緩步走出,她的神情冷靜而堅決,扶住司命的身體,目光深沉地注視着他:
“你總是這樣——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一次豪賭上。”
“但現在,我欠你一條命了,謝謝。”
她將司命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聲音輕柔卻帶着無可抗拒的決絕:
“接下來的劇本,就由我來掌控。”
另一隻手緩緩擡起,一張鑲嵌着銀鏡碎片的高階世界系卡牌憑空浮現:
【高階世界系秘詭卡:《萬象之鏡》】
卡面代號:No.467
虛名:虛實交匯者·瑪修拉
領域名:《鏡中虛海》
艾莉森低語:
“鏡海,降臨。”
下一刻,整座地下一層空間瞬間被無盡的鏡光所吞噬,
天井內的所有現實結構如液體般流動摺疊,形成了一個奇妙的鏡像結界。
眨眼間,空氣中出現了無數道與艾莉森一模一樣的鏡像——整整二十四名,皆擁有她近乎完整的戰鬥意識與指揮邏輯!
她們如無聲的風暴一般迅速散開,衝入各個牢房,以最精妙的言辭和強勢的行動,喚醒那些沉睡已久的囚犯:
“快逃吧,這是你們此生僅有的破局之機!”
“帝國已坍塌,靜島已無主!劇本之外,還有一條命路!”
與此同時,艾莉森本人在鏡海核心,穩穩控制着主鏡像羣的領域規則:
規則一【對稱法則】:強制獄警無意識重複執行指令,製造行動盲區;
規則二【鏡破即魂破】:誘導敵方誤擊鏡像,從而觸發精神紊亂;
規則三【鏡像行爲反饋】:迅速精準掌握每個囚犯的真實意圖,規劃最有效的脫逃路徑。
剎那之間,整個第十三靜島成爲了鏡海操縱者手中的劇場,而艾莉森便是這出虛實交織之劇的唯一導演。
司命虛弱地靠在她肩膀上,輕輕吐出一句:
“你的這張卡……總是這麼麻煩。”
艾莉森脣角微微揚起,淡淡迴應:
“我的只是幻象,而你,司命,纔是這場劇目的主角。”
“今夜,我們一同謝幕。”
天井內部的鏡像分身持續破壞着牢房、釋放囚徒,遠處的咒語通道中傳來了莉莉婭焦急的密語:
“還剩十七分鐘。”
“在十七分鐘後,王圖將重選主權人,第十三靜島便會重新封閉!”
艾莉森聽聞,脣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自信,手指緊緊握住卡牌,望向那破碎的天頂,輕聲說道:
“十七分鐘,足夠了。”
“足夠將這場由王圖書寫的劇本,徹底推翻。”
帝國的命圖,是從王殿裂開的。
可真正的劇變,不在王座,而在被遺忘的那頁劇本里。
——第十三靜島註記,序言頁·無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