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並非終點,
歸途的門後,
也可能潛藏着,
新的背叛。」
戰場的硝煙尚未徹底散盡,火光依舊在夜色中搖曳,彷彿馮布蘭克殘骸中燃燒出的不甘與哀鳴。
司命一行五人站在破碎的廣場中央,腳下是殘缺的石板與散落的金屬碎片,
身後是鋼鐵巨獸焚燒出的最後火光,那團灼熱的餘焰,在夜風中掙扎扭曲,映照出衆人面龐上的倦意與警覺。
狂戰之後,四周竟出奇地寂靜。沒有呼號,沒有喘息,沒有幸存者的悲鳴,
只有遠方斷斷續續傳來幾聲爆破的迴響,如深淵中未死透的野獸吐息,在殘火間遊走不去。
“我們必須立刻撤退。”信奈低聲開口,眼神如刃,掃視着周圍的廢墟。
她的刀始終未收,手臂輕繃,殺意未散。
娜塔莎單手一甩,空彈匣清脆地落在地上,她低頭檢查雙槍彈量,擡眸輕笑,語氣卻帶着一絲壓不住的躁意:
“這地方的空氣都快能把人烤熟了,連神經都要熟透了。”
赫爾曼站在她身側,目光沉穩地掃過身後已成焦土的戰場,低聲補了一句:
“系統提示……成功擊破守衛,但未明確指示歸路。”
確實如此。
司命早已注意到,系統在馮布蘭克被摧毀的瞬間,只簡短地提示了一行文字:
【請自行尋找歸門。】
沒有獎勵確認,沒有經驗結算,更沒有任何撤離路徑的引導提示。
就彷彿他們完成的,並非一場戰鬥,而只是被丟進了另一個更深層的篩選陷阱。
不遠處,三扇門靜靜地立在廢墟邊緣,如三塊墓碑般沉默而冰冷。
門體皆爲厚重金屬鑄成,表面斑駁,佈滿鏽跡與焦痕。
門上各自銘刻着模糊的數字符號與奇異的齒輪紋章,線條扭曲而古怪,似乎隱隱牽動着某種未知的結構系統。
左門,中門,右門。
唯有其中一扇,纔是真正的歸路。
選錯的代價——
輕者,墜入死局;重者,轉瞬灰飛煙滅。
衆人陷入沉默。
司命眯起眼,緩緩打量那三扇門,目光如刀般一寸寸地剖析着每一條紋理、每一道劃痕。
信奈的手始終緊握刀柄,目光冷冽地掃視着周圍任何可能動搖局勢的隱患,彷彿隨時準備再戰一場。
赫爾曼的動作最爲謹慎,他下意識地伸手輕輕一拉林婉清的手臂,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那一瞬間,他的動作並不激烈,卻異常堅定,帶着一種戰場老兵對風險的天然本能。
娜塔莎則依舊輕鬆,她的雙槍敲打着大腿的節奏歡快中透着張狂,
嘴角彎成一個玩味的弧度,彷彿這一切的危局都只是某種無趣的心理遊戲。
空氣在緩慢燃燒。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結,呼吸也像被擰緊的繩索勒住,每一秒鐘都在提醒他們——遲疑,就是死亡。
就在氣氛即將繃斷的邊緣,一道聲音輕輕響起。
“……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
林婉清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如夜裡的一滴水落入死水潭中,激起漣漪。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她。
林婉清嚥了口唾沫,指尖微微顫抖,卻還是強迫自己擡起手,聲音略顯顫抖,卻字字清晰:
“那扇門上……右上角有一道特別細的裂紋,像月牙。”
她指向中間那扇門,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還有左下角……有個齒輪形的凸起,但比另外兩扇門小了……大概半圈。”
她說得極慢,幾乎每一個音節都在她喉嚨中顫抖着往外擠,
但每一個細節,都像是她在死局中牢牢攥住的救命索。
司命嘴角揚起一抹讚許的笑容,果斷地點頭,語氣低而堅定:
“聽她的。”
信奈挑眉,但並未提出異議,只是微微點頭,默許。
赫爾曼沉默地點頭,緩緩放下護在林婉清身前的手臂。
娜塔莎則輕輕吹了聲口哨,眉梢彎彎,像是對一隻忽然展露獠牙的小貓感到欣喜:
“小貓咪……觀察力不錯嘛。”
司命率先踏出步伐,走向那扇中間的門。
金屬門上那道細微的月牙形裂痕,在火光照耀下浮現出彷彿流動的陰影,
而左下角那個略小的齒輪凸起,也如她所言,似乎不太對稱。
林婉清咬着脣,緊緊跟上,眼中帶着壓抑不住的緊張與期待。
司命的手指搭上冰冷的門把。
一陣光——如鋒刃劃破的裂縫,突兀地在門縫間綻放!
曜光瞬間涌出,如烈焰浪潮一般吞噬了他們所有人的身影。
下一秒,他們的雙腳重新落地。
還是熟悉的地面,那破碎的石板、殘缺的建築輪廓、被火光燻黑的營地圍欄。
是他們出發前的廢墟空地。
但——
空地上,空無一人。
沒有幸存者,沒有守衛,沒有指揮官的聲音。
只有風,帶着一股莫名的陰寒,在耳邊輕聲低語。
濃重的詭異感像一把冰冷的鋸子,從每個人的脊椎最底部緩緩拉過,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司命沉默地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地面那一塊還帶着餘溫的焦土。
他的神情凝重,眼神鋒利如刃,掃視着四周每一個角落。
溫度還在,說明他們不是誤入了虛假之境。
這裡,半小時前,確實還有人。
那倒塌的斷牆還在滴落着石屑,篝火留下的灰燼裡,餘燼未冷。
可人呢?
所有人——
都不見了。
彷彿整個營地,被某種無形的手,在他們回來之前,從時間線上抹去。
他們五人站在廢墟廣場中央,彼此對視,眼中帶着相同的情緒:
迷惑,不安,以及從未遠離的戰意。
風還在吹,塵還在落。
但這一刻,他們知道——真正的噩夢,或許纔剛剛開始。
“——回來了!”
遠處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破開壓抑如死水般的空氣,帶着幾分驚喜,幾分顫抖。
是林恩!
她的身影從另一道歸門中疾步跑出,臉上滿是疲憊卻堅韌的神情,緊隨其後的,是段行舟與穆思思的小隊。
他們的動作略顯狼狽,但身上未見重創,顯然是經歷了一場艱難卻未至崩潰的戰鬥。
緊接着,另一組人影從歸門走出。
是維拉與莊夜歌。
兩人身上也佈滿擦傷與乾涸血痕,尤其是莊夜歌的右臂幾乎完全浸透,但兩人的氣勢卻依舊凝練如刀鋒,宛如未曾被戰火摧毀的利刃,鋒芒未斂。
當他們看見站在廣場中央的司命、信奈、赫爾曼等人時,臉上浮現出短暫的輕鬆與欣慰。
但這份喜色很快凍結。
因爲,他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空氣仍舊瀰漫着戰火的焦灼與血腥,但那種令人無法言說的壓迫感,
卻像是從地下慢慢爬升而出,包裹住了衆人的心跳。
林恩快步衝到司命面前,眼眶微微泛紅,但仍努力控制着情緒,不讓眼淚流下。
她的聲音輕顫,卻急切:
“你們……沒事吧?”
司命看着她,眼神柔和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嘴角露出一絲疲憊卻安定人心的笑意:
“我們沒事。你們也平安回來了,纔是真的好。”
維拉緩緩掃視四周,神情越來越凝重,眉宇間藏着一股不安。
“其他人呢?”她沉聲問道。
“魯道夫,艾琳,莉莉絲,許今宵……還有——”她頓了頓,聲音微顫,“……蕭漣音他們呢?”
沒人能立刻作答。
那種不安的氣息彷彿瀝青一樣,自破碎的石板縫隙中滲出,粘稠又沉重,一點點纏繞上衆人的心臟。
司命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目光如冰。
“維拉,結界準備。”他說,“信奈,赫爾曼,輪班巡邏。”
沒有任何遲疑,他迅速下達命令,衆人立刻行動。
衆人開始撤往廢墟邊緣,以斷牆爲掩體搭建臨時防禦工事。
維拉迅速施展秘詭,召喚低階生命系治癒騎士,綻放治癒結界,銀白色的光暈緩緩蔓延,在夜色中如呼吸般律動。
赫爾曼與信奈一前一後,默契地巡查四周路線,每一步都踏在隱蔽的高點,確保戰鬥一旦再起,能第一時間反制。
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正因爲如此詭異的沉寂,才預示着災難已在暗中逼近。
短暫的休整中,汗水、血跡與沉默編織成一種壓抑的旋律。沒有人開口,每個人的神情都在焦灼邊緣。
半小時後。
歸門再次波動,光芒一閃,便有四道踉蹌的身影從中走出。
魯道夫、艾琳、莉莉絲,和許今宵。
但這一刻,所有人的心同時一沉。
那不是勝利者的歸來。
而是倖存者的逃亡。
魯道夫的左腿褲管已被撕裂成布條,鮮血早已染透,整條腿幾乎空蕩蕩地拖着。
他左肩的傷口由破布和密集的秘詭符文勉強包紮着,仍不斷滲血。
艾琳與莉莉絲一左一右扶着他,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泥污與血跡交雜。
許今宵則如行屍走肉,雙眼呆滯,步伐混亂,彷彿已無法分辨現實與夢魘。
林恩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淚光在眼眶裡打轉。
穆思思眼眶泛紅,低頭掩住情緒。
段行舟則悄然握緊拳頭,關節骨節“咔咔”作響,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憤怒壓抑。
維拉第一時間上前,雙手結印,召喚出【讚歌天使】命運偏轉之力。
聖光宛如羽翼展開,落在魯道夫血跡斑斑的身上,暫時穩住他岌岌可危的生命力,
但那微弱的光芒也表明——他的狀態仍然危在旦夕。
司命目光深沉,面沉如水。
他走近一步,直接拉住艾琳與莉莉絲,聲音低沉如雷鳴隱涌:
“發生了什麼?”
艾琳咬緊牙關,神情中滿是恐懼與憤怒的交織,莉莉絲則低聲啜泣,眼淚混着塵土滑落面頰。
沉默中,是許今宵開了口。
他的聲音沙啞,像破裂的琴絃,顫抖卻清晰:
“……是王奕辰……”“是他……”
死寂籠罩。
許今宵的每一個字都像釘子,狠狠釘入每個人的神經。
“是……王奕辰。”他咬着牙,聲音中夾雜着恐懼、憤恨與茫然,
彷彿自己都無法相信這個名字竟會成爲那一場噩夢的源頭。
司命眸光微閃,嗓音低冷如刃:
“說詳細一點。”
艾琳與莉莉絲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難以言說的憤怒與恥辱。
魯道夫喘着粗氣,勉強挺直身軀,用盡全力點了點頭。
他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冰冷的決然,似乎已經下定某種決心。
短短几分鐘的講述,卻像將衆人拖入冰冷地獄。
在司命一行進入“戰爭數字門”後,魯道夫一組本打算原地等待。
但那個瘋子“十三”忽然再度廣播,宣佈開啓新一輪篩選,並強制刷新數字任務。
他們手背上浮現出新的數字標記。
爲了爭取時間,衆人計劃儘量延緩進入。
但王奕辰卻主動提出,由他來負責數字分組。
他笑着說自己“擅長計算”、“熟悉這種機制”,那一刻,他的語氣極其自信,眼神中帶着一種掌控者的淡然。
衆人猶豫再三,終究選擇了相信。
於是——
魯道夫、艾琳、莉莉絲、許今宵,被分配進了同一組。
而王奕辰,則與蕭漣音、賀承勳另組,兩組分道而行。
但那扇門之後……
不是普通的挑戰。
而是——
【機械兵蟻巢穴】
無數由金屬與血肉融合構成的畸形蟻羣,在幽暗走廊中悄無聲息地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一旦踏入,便如潮水涌現,瘋狂、無情、無法計數。
魯道夫他們毫無準備,沒有充足火力,沒有戰術支援,只有四個人,被丟進一場噩夢。
若非魯道夫燃燒秘詭,強行修復啓動一隻廢棄的兵蟻,並操控其自爆摧毀了孵化核心——他們,已無人生還。
講到這裡,魯道夫猛地咳出一口血,踉蹌着險些摔倒。
維拉及時扶住他,將治癒結界強行擴張,咒語緊咬,額頭沁出冷汗。
林恩眼圈紅得發燙,嘴脣緊咬不發一語。
穆思思的手緊攥衣角,指節發白。
段行舟的拳頭,早已因用力過度而泛紅。
娜塔莎眯起眼,指尖輕敲雙槍護圈,那節奏彷彿在倒數一個殺戮的開始,
眼底那一絲笑意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獵人即將鎖喉時的冷光。
赫爾曼面色冷硬,嘴角緊抿,眼神如刃,彷彿能將虛僞的謊言活剖。
信奈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抽出長刀,刀尖劃地,留下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白痕。
那是一道命運之線,正被緩緩拉緊,瀕臨斬斷。
林婉清顫抖着開口,聲音幾乎細若蚊鳴,卻帶着一股不得不問的膽怯與本能的不安:
“……那……王奕辰呢?他們……去哪了?”
沒有人回答。
因爲,就在那一瞬——
歸門,再次震動。
沉默的廢墟空地中,歸門驟然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一座沉睡的巨型心臟,被強行喚醒的搏動聲。
猩紅色的曜光從門縫中緩緩泄出,宛如撕裂的血脈,在黑暗中燃燒成一道流淌不止的傷口。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光門中重重跌出。
是——蕭漣音。
她孤身一人,血跡斑駁,衣裙殘破,髮絲凌亂,渾身像是剛從煉獄中爬出的亡魂。
昔日那位光鮮亮麗、優雅傲然的鏡鄉狐王,如今幾乎看不出往日半分豔色,只剩下渾身淋漓血痕和死灰般的神情。
她的步伐踉蹌,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同重力抗爭,肩膀不斷淌血,傷口沿着鎖骨蜿蜒而下,觸目驚心。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手腕上的命紋星圖。
十顆星芒,全數綻放血色紅光。
那是【理智之星】的象徵。
她燃盡了所有。
十顆,無一倖免。
這意味着——她在此前的戰鬥中,失去了全部理智屏障,以一種幾近自毀的方式搏命而戰,才僥倖活下來。
而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那些曾經如影隨形、誓死追隨的“忠犬”們,那些視她爲女王、爲她擋刀廝殺的親衛,現在一個都沒有回來。
空門之下,是死亡的沉默。
她緩緩擡起頭。
那雙曾令人炫目的美眸,此刻佈滿血絲,瞳孔深處涌動着不可置信、極致的憤怒與仇恨,宛如一場失控風暴將破體而出。
她張了張嘴,彷彿想要說什麼,卻只咬緊牙關,生生把所有的語言壓了回去。
全場陷入死寂。
彷彿時間停滯,只有她的呼吸在這個空間裡單調地迴響。那呼吸聲,帶着嗚咽與咬牙的力量。
所有人的心臟,彷彿同時被一隻冰冷而無形的手攥住。
司命的眉頭緊蹙,眼神凌厲如刃。
他上前兩步,卻並未貿然伸手,只是聲音低沉:
“發生了什麼?”
蕭漣音微微顫抖,像是撐着最後的意志站立着。
她緩緩擡起右手,指向身後的歸門。
她的指尖沾滿血跡,手指指節腫脹,指甲幾乎斷裂殆盡,那一指,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回來的怨魂,在訴說着死亡與背叛。
她的聲音低啞得像一把破裂的琴絃,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
“……王奕辰……”
“他……背叛了我們。”
轟!
這簡短的七個字,宛如天雷墜落,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魯道夫、艾琳、莉莉絲臉色瞬間劇變,連許今宵都雙眼發直,嘴脣輕顫。
維拉與莊夜歌的神情陡然一冷,殺意在眼底悄然涌動。
林恩的手捂住嘴,瞳孔急劇收縮,整個人幾乎站不穩。
穆思思、段行舟皆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像是聽見了某種世界觀坍塌的宣判。
司命眼神一凝,冷光閃過瞳底,聲音如霜:
“確認?”
塞莉安咧嘴一笑,那笑容卻冷得刺骨,像是預謀已久的劊子手終於等到宣判的一刻:
“果然啊。”
林婉清的聲音顫抖,眼眶泛紅,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漣音姐……你們……怎麼會……”
蕭漣音緩緩垂下頭,長髮遮住半邊臉龐,她擡手,用袖口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與淚。
她深吸一口氣,再擡眸時,那眼神已冷得徹骨,理智與瘋狂交織,宛如從灰燼中站起的惡鬼:
“他騙了我。”
“騙了我的信任,騙了我的護衛,騙走了我身邊所有的力量。”
“然後,在最後一道門之後——”
“把我們,拋棄在……屠宰場。”
“屠宰場。”
她咬牙重複這三個字,彷彿那不是語言,而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在持續流血。
血腥。
背叛。
絕望。
每一個詞都像尖刀刺進衆人的骨髓,逼出心底最深的寒意。
她低聲補充,語調像從冰窖中傳來:
“……那不是挑戰。”
“那是——有去無回的死亡陷阱。”
話音未落。
歸門後方,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震動。
但沒有新的人影走出。
只有淡淡的一縷血霧,從門縫之間無聲逸散,如夢魘殘留的氣息,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那一刻,每個人的心中都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那一側——
已是屍山血海。
不再有人會回來。
司命緩緩閉上眼睛,喉結起伏,呼吸沉重至極。
他終於明白了。
這場戰爭,這座城市,這個瘋子“十三”所佈下的所謂遊戲,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它從不只是屠殺。
而是篩選。
而它篩選的標準,從來都不是誰最強、誰最狠、誰最幸運。
而是——
人性。
誰能在絕望中保有底線,誰能在黑暗中不背叛光。
那些失去信念的人,那些貪圖捷徑的人,那些在生死線上把他人當作棋子的——他們纔是真正會被這場“遊戲”吞噬的第一批犧牲品。
而王奕辰——
已經遞出了他的答案。
「在歸途的門後,
不止有家,
也埋葬着,
被背叛的心臟。」